陆吾的尾巴僵在半空,绿光还残留在叶萱衣角。英招收起翅膀,马耳耷拉着:“是我太急了,灵气放得太猛。”西王母往叶萱嘴里塞了颗丹药,药味发苦:“这是‘镇气丹’,压得住冲乱的灵气。”
开明九个头凑成一团,最左边的头道:“推演错了,你的灵气里有‘界域痕’,和我们的不一样。”中间的头补充:“就像水和油,融不到一块。”
叶萱咽下丹药,缓了口气:“是现代世界的气息,沾了太多凡尘。”她看向阵图,“再试一次,我收着点灵气。”
陆吾摇头:“合灵诀要灵气对等,你收着,阵就散了。”他蹲下身,用爪子在阵图旁画了个小圈,“加个‘滤尘阵’,先把你身上的杂气滤掉。”
英招飞去找来“净灵草”,捣碎了撒在小圈里:“这草能吸浊气,去年用它救过玄圃的静心草。”西王母往草屑上浇了点灵液,草屑立刻冒出白烟,像在燃烧。
叶萱站进小圈,白烟裹住她,有点痒。“像被蚊子叮。”她笑了笑。陆吾的尾巴尖勾了勾,没说话,却往小圈里多撒了把净灵草。
半个时辰后,白烟散了。叶萱走出圈,周身的白光干净了些,隐约能看到金色的纹路。“再试试。”
这次,四神兽的灵气慢了许多。绿光先缠上她的手腕,带着草木的腥气;白光随后附上,夹着风的凉意;金色药气像薄纱,罩在她肩上;蓝光最谨慎,绕着她的脚踝转了三圈才敢靠近。
灵气在她丹田处汇合,像四条小溪流进湖里。叶萱掐动合灵诀,口诀刚念到一半,蓝光突然跳起来,撞向绿光。“嘶——”开明最左边的头疼得缩了缩,“她的灵气里有‘时间味’,扎得慌。”
陆吾的绿光立刻裹住蓝光:“忍着点,她轮回了十世,时间味重难免的。”英招的白光加快流动,像在给灵气“顺毛”:“我多放点风灵气,冲淡些。”
西王母往阵眼倒了半碗清灵汤,金色药气突然变浓,把四色灵气裹成一团。“这样就撞不到了。”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比炼‘九转丹’还累。”
灵气团在叶萱丹田处慢慢旋转,越来越圆,像颗珠子。“成了!”英招高兴地拍翅膀,翅膀带起的风把阵图上的墨灵晶粉末吹得飞起。
陆吾的尾巴终于松了:“比上次好,能撑一炷香。”他看向叶萱,“禁地的断界风,至少要撑两炷香才能到龙血草生长的地方。”
叶萱散去灵气,手心全是汗:“明天再练,我找个东西辅助。”她从储物袋里拿出块玉佩,玉是暖白色的,上面刻着朵莲花,“这是‘聚灵佩’,现代世界买的,说是能聚灵气,试试能不能稳阵。”
陆吾用爪子碰了碰玉佩,玉佩微微发烫:“里面有缕残灵,是修仙界的东西,被凡尘气裹住了。”他往玉佩上滴了滴清灵汤,玉佩突然亮起来,莲花纹路里流出淡金色的光。
“能用来当阵眼。”西王母眼睛亮了亮,“比墨灵晶好用。”
开明九个头围着玉佩转了圈,最中间的头道:“把它嵌在阵图中央,成功率能提到八成。”
叶萱把玉佩放在阵眼,墨灵晶粉末立刻往玉佩周围聚拢,像被吸住了。“明天就用它。”她看向窗外,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我去看看醒神草,你们也休息吧。”
陆吾跟着站起来:“我跟你去,凝霜草旁边的龙涎香该换了。”英招拍着翅膀:“我去玄圃看看星露,别被夜露冲了。”西王母提着陶罐:“我去熬点‘安神汤’,明天有力气练阵。”开明九个头排成队:“我们去关山口的石门,别让夜游的野兽闯进来。”
五人(兽)走出神宫,月光把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叶萱走在中间,手里攥着聚灵佩,玉佩还带着陆吾爪子的温度。她忽然想起第一次来昆仑,也是这样的月夜,只是那时四神兽还在沉睡,只有风声陪着她。
“前面有片‘映月花’,”陆吾的尾巴指向前方,“花开时能映出人影,你当年总爱对着花梳头。”花丛里的花果然亮起来,花瓣上映出五个模糊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
叶萱笑了笑,加快了脚步。醒神草的花苞又鼓了些,像马上要裂开。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花苞,花苞抖了抖,竟吐出丝白气,落在她手背上,暖暖的。
“它快开了。”陆吾蹲在旁边,尾巴绕着自己的爪子,“你明天来的时候,带点清灵汤浇它,说不定能开得快点。”
叶萱点头,看着花苞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忽然觉得这三天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长到足够记起许多事,短到怕来不及做好准备。但身边的呼吸声很稳,陆吾的尾巴偶尔扫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数着时间。
她站起身:“回去吧,明天还要练阵。”陆吾没动,尾巴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别担心,有我们。”
月光穿过花丛,映在两人身上,花影晃动,像谁在轻轻摇晃着时间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