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阳光透过机场VIp休息室的落地窗，在林溪的行李箱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她蹲在地毯上，指尖划过那件月白色的礼服——顾衍特意请巴黎高定设计师定制的裙装，裙身用3000颗淡水珍珠串成，走动时会发出风铃般的声响，领口的刺绣是苏沐找苏州老艺人绣的缠枝莲，针脚细密得像把月光缝进了丝绸里。
“别盯着礼服看了，”顾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将一枚胸针别在西装翻领上，铂金底座托着颗鸽血红宝石，“阿尔芒说，这次颁奖礼的主题是‘跨越边界的声浪’，你的造型既要带着东方的根，又得有拥抱世界的舒展。”他弯腰帮林溪合上行李箱，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首饰我只让你戴这对珍珠耳坠，多了反而喧宾夺主。”
林溪摸着耳坠上微凉的珍珠，突然想起出发前江野把她堵在练习室，手里捏着份打印到卷边的英文稿。“遇到音乐人要先说‘Your melody touched my soul’，”他当时皱着眉纠正她的发音，喉结滚动着，“别只会说‘nice to meet you’，显得没诚意。”此刻那份稿子正躺在她的手包里，边角被指尖摩挲得发毛。
苏沐端着杯温水走过来，杯壁上贴着张便利贴，用英文写着“紧急时按这个键”——他特意给她准备的翻译器，巴掌大小，能实时翻译十二种语言，背面还贴着张合照，是七个人在录音棚的搞怪瞬间。“这是我整理的音乐人名单，”他从笔记本里抽出张纸，上面用彩色笔标着不同符号，“红色是擅长电影配乐的，蓝色是流行乐制作人，画星星的是对你主题曲感兴趣的，遇到他们可以多聊两句。”
夏皓辰举着相机冲进休息室，镜头上还套着新买的广角镜头。“红毯走位我给你画好了！”他把张示意图拍在茶几上，上面用箭头标着“停步30秒”“转身露背”“挥手幅度45度”，“到时候我会站在媒体区第三排，举着这个荧光棒给你打信号，看见绿色就往前走，红色就停下摆pose。”他突然把镜头怼到林溪脸上，“快看这张试拍，你低头笑的时候，珍珠耳坠在锁骨上投的影子像颗心！”
林子轩正对着镜子练习红毯步，改良版中山装的开衩被他踢得老高，露出里面绣着云纹的里衬。“溪溪快来跟我练！”他一把拽过林溪的手腕，带着她在地毯上转圈，“走路时想象自己踩着琴键，每步都落在节拍上，到签名墙前要先侧过身，让裙摆的珍珠能被闪光灯照亮——我昨天看了上届颁奖礼的视频，所有最佳造型都有这个细节！”
宋纪泽抱着吉他坐在角落，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流淌出的旋律是《星火》的变奏，只是把钢琴的厚重换成了吉他的清亮。“要是有即兴演唱环节，就弹这个版本，”他抬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我把和弦改得更简单，你能腾出更多气息处理情感。”琴盒里还躺着把备用吉他，琴颈上缠着林溪去年求的平安绳，红得像团不会熄灭的火。
李阿姨端着碗莲子羹走进来，保温桶上贴着张纸条：“润喉用，别让国外的冰饮伤了嗓子。”她往林溪手里塞了包杏仁，“这是你奶奶以前常给你吃的，说上台前吃几颗，嗓子亮堂。”老陈师傅蹲在行李箱旁，正往轮子上套保护套，“红毯地面滑，我给你鞋跟贴了防滑垫，走起来稳当。”
章文豪站在门口接电话，对着那头沉声说：“林溪的采访时间必须控制在十分钟内，她英语还不熟练……对，其他成员可以多聊，但不能让林溪被冷落。”挂了电话，他难得没皱眉头，只是拍了拍林溪的肩：“别给自己压力，能来就是胜利，我们后面的路还长。”
登机提示音响起时，林溪看着哥哥们拎着行李往登机口走，顾衍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江野的手插在裤袋里，苏沐正低头帮她捡掉落的发绳，夏皓辰举着相机跑前跑后，林子轩在和宋纪泽争论红毯pose，突然觉得手里的翻译器没那么重要了——他们七个人站在一起，本身就是种无需翻译的默契。
杜比剧院的红毯像条铺着碎钻的河流，数百架相机的闪光灯在夜色里连成白昼，记者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拍打着围栏。林溪站在入口处，握着顾衍的手腕，指尖能摸到他西装袖口的暗纹。
“别慌，”顾衍低头在她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跟着我的步频走，每步距离30公分，就像我们在练习室练过的那样。”他抬手帮她理了理微乱的碎发，指腹擦过她的耳垂，“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走，我们六个的目光都在你身上。”
音乐声响起的瞬间，林溪踩着高跟鞋踏上红毯，珍珠裙摆扫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按照夏皓辰画的路线停下，转身时故意让背后的刺绣对着媒体区，果然听见一阵快门声炸响。眼角的余光瞥见第三排有抹绿色荧光，夏皓辰举着荧光棒冲她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林溪！看这边！”有记者用中文喊她的名字，林溪笑着挥手时，突然听见耳返里传来苏沐的声音：“左边第三个是《好莱坞报道》的记者，他想问你主题曲创作的灵感，准备好说‘奶奶的童谣给了我力量’。”她顺着提示转头，果然看见位金发记者举着话筒，眼神里带着期待。
走到签名墙前，林子轩突然从旁边窜出来，穿着中山装的他在一众西装革履里格外惹眼。“该摆我的独家pose了！”他夸张地张开双臂，示意林溪站到他身边，趁她转身时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别怕，你今天美到能让相机都失焦。”快门声里，林溪看见他偷偷给她比了个“棒”的手势，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江野站在媒体区边缘，正和位络腮胡音乐人说话，对方是奥斯卡最佳配乐得主汉斯·季默。他突然朝林溪招手，掌心朝她的方向翻了翻——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过来认识这位”。林溪走过去时，听见江野用流利的英文介绍：“this is Lin xi，her voice is like the first snow in winter.”（这是林溪，她的声音像冬日初雪）
汉斯·季默笑着握住林溪的手，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光：“I cried when I heard your theme song，the high note is like a hand reaching out from the dark.”（听到你的主题曲时我哭了，那个高音像从黑暗里伸出的手）林溪刚想开口，翻译器已经在手心震动，苏沐的声音同时从耳返传来：“说‘Your music taught me to be brave’（你的音乐教会我勇敢）”。
宋纪泽抱着吉他站在后台入口，看见林溪过来，突然拨动琴弦，弹出《星火》的前奏。“有位导演想让你现场唱两句，”他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就唱副歌前的那四句，我给你伴奏。”林溪跟着旋律开口时，发现周围的喧嚣突然静了下来，只有吉他声和她的歌声在流动，像条跨越语言的河。
轮到颁奖环节时，林溪坐在嘉宾席上，左手边是顾衍，右手边是苏沐。当颁奖嘉宾念出“最佳电影主题曲”的提名时，她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念成带着异域口音的“Lin xi”，心脏突然像被什么攥紧了。镜头扫过来时，顾衍悄悄用膝盖碰了碰她的腿，掌心的温度透过西装裤传过来，像在说“没关系”。
获奖者公布的瞬间，林溪看见顾衍的睫毛垂了垂，随即又抬起来，对着她笑了笑，眼底的光比舞台灯还亮。苏沐递给她张纸巾，指尖沾着点她刚才没吃完的杏仁碎屑：“别失落，刚才汉斯·季默跟我说，他的新电影想找你合作。”
庆功宴设在家能看见好莱坞标志的顶楼餐厅，落地窗外的夜景像打翻的珠宝盒，霓虹灯在玻璃上流淌成彩色的河。林溪坐在露台的秋千上，脚边放着杯无酒精鸡尾酒，杯壁上的糖霜甜得像刚才粉丝塞给她的巧克力。
“看这个！”夏皓辰举着手机冲过来，屏幕上是国外媒体的报道，标题用加粗字体写着“东方夜莺的好莱坞初啼”，配图是她在红毯上转身的瞬间，珍珠裙摆像朵绽放的昙花，“评论区都在问‘where can we hear more of her？’（哪里能听到她更多作品）”
江野端着两杯水走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在林溪面前，柠檬片在水里转着圈。“刚才碰到环球音乐的总监，”他靠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他说想把《星火》收录进年度电影原声合集，下个月全球发行。”他突然转头，耳根在夜色里泛着红，“你念英文台词时，尾音比练习时更稳，像……像把弦调准的琴。”
苏沐拿着本签名册走过来，上面签满了不同语言的名字。“汉斯·季默在扉页写了‘期待与你共谱星光’，”他把册子递给林溪，指尖划过其中一页，“这位是百老汇作曲家，他说想把你的歌声改编成音乐剧选段。”
林子轩正和宋纪泽抢最后一块蛋糕，奶油沾在鼻尖上像只花脸猫。“我刚才在餐厅钢琴上弹了你的主题曲，”他突然蹦到林溪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有个服务员说，这旋律让他想起了家乡的萤火虫，虽然语言不通，但他听懂了‘想念’的意思。”
顾衍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个信封，是颁奖礼组委会刚送来的。“明年的格莱美预热名单，他们把你列进了‘值得关注的新声’，”他走过来，把信封递给林溪，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枚星星形状的胸针，“这是用去年巡演时，你掉在舞台上的那片亮片融成的，章哥找人做的。”
林溪捏着那枚胸针，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练习室唱歌跑调，被顾衍笑着说“像只找不着调的百灵鸟”；想起江野把她写砸的歌词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却在深夜悄悄捡回来铺平；想起苏沐在她感冒时，把药磨成粉混在蜂蜜水里；想起林子轩为了帮她练舞，崴了脚还笑着说“这点小伤算什么”；想起夏皓辰把她哭鼻子的样子拍下来，却设成只有自己可见的相册；想起宋纪泽在她失眠的夜晚，抱着吉他坐在她门口弹摇篮曲。
“其实……”林溪的声音有点哽咽，被夜风一吹，散成细碎的星，“我没获奖。”
顾衍突然笑了，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那座奖杯。”他指着窗外的好莱坞标志，灯火在夜色里明明灭灭，“是为了让世界知道，有个叫林溪的女孩，她的歌声里藏着我们的故事，藏着东方的月光和星火。”
餐厅里突然响起吉他声，宋纪泽坐在钢琴前，指尖流淌出《我们的星光》的旋律，林子轩跟着节奏打起响指，夏皓辰举着相机转圈拍摄，江野靠在苏沐肩上，嘴角噙着笑，顾衍的手轻轻搭在林溪的秋千上，像在为她摇起片温柔的风。
林溪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明白，所谓国际舞台，不过是把练习室的灯光换成了更亮的聚光灯，把身边的哥哥换成了更多倾听的耳朵。而那些藏在珍珠耳坠里的牵挂，写在翻译器背面的合照，缝在礼服上的缠枝莲，才是支撑她走过红毯的底气。
夜风吹过露台，带来远处太平洋的气息。林溪低头看着胸针上闪烁的光，突然想唱歌——不是为了获奖，不是为了掌声，只是想唱给这些陪她跨越山海的人听，唱给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却因旋律而相连的灵魂听。
顾衍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推了推秋千：“唱首歌吧，就唱你写给奶奶的那首，这里的星星听得懂。”
林溪张开嘴，歌声在夜色里升起，像条银色的丝带，缠绕着哥哥们的和声，缠绕着远处的星光，缠绕着所有跨越边界的温暖与懂得，在洛杉矶的夜空里，轻轻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