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音耳根通红,她知道陆怀瑾话里的意思,此刻,在随着他的话语声音落下之后,沈兰音抬头,终于鼓起勇气朝着他那边看了过去:“我,我也是......”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陆怀瑾在听闻这句话时,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沈兰音:“兰音,你,你说什么?”
沈兰音抿着唇,却不好意思在重新多说一遍。
“兰音,你,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沈兰音面对着陆怀瑾的追问,此时却像是个扭捏的小姑娘,她背对着陆怀瑾,自顾自的却往山下走。
陆怀瑾看着沈兰音着急跑了出去的样子,忍不住的咧开了嘴角笑了起来,他做梦都没想到,沈兰音居然真的会喜欢他!
这让他的心情十分欢快,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想也不想的追了下去。
俩个人来到山脚下,正好碰见大队长。
陈友田是个人精,锐利的目光扫过了他们两个人,最后落在了沈兰音微红的耳根跟陆怀瑾舒展的脸上,嘿嘿一笑:“回来了?你们两人这是去哪了?”
沈兰音听完这句话时,眼神里飞快略过一抹思绪,她面对着大队长,却不好意思多说其他。
“大队长,我这不是想着带兰音去山顶上看看咱们这段时间以来的成就嘛,这刚下来,就碰到您了。”
陆怀瑾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大队长陈友田嘿嘿一笑,看着陆怀瑾跟沈兰音,点点头:“行行行,你们爱干啥干啥去,反正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沈兰音跟陆怀瑾对视一眼,瞬间有些窘迫,却又忍不住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相同被看穿后的无奈跟羞涩。
这天傍晚收工后,沈兰音正要回去,却没想到会被来人给拦住。
她抬头看去,是陆怀瑾。
“兰音。”
陆怀瑾瞧着沈兰音,笑盈盈道:“如今天气也开始渐渐暖和下来了,咱们接下去是不是也应该开始春耕了?”
他说着话,又道:“那合作社的黄芪种植计划扩大,李叔找了我好几次,问我是不是应该开垦新的坡地,然后开始播种了?”
沈兰音瞧着陆怀瑾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她朝着他也是点点头:“确实是应该播种了。”
她笑了笑,看向陆怀瑾道:“咱们接下去得好好养护药材,关系到下半年的收成。”
“行,有你这句话,那我就先跟李叔去说一遍。”
沈兰音点点头,瞧着陆怀瑾,把剩余的话给吞咽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村子里就有不少人都在那片新规划出来的梯田种植黄芪。
那片梯田地势较高,引水不便,需要从山脚下的溪流一担一担挑水上去。
陆怀瑾本来是负责带领南劳动力修缮水渠的,看到沈兰音拿着扁担跟水桶时,他眉头几不可查的一蹙,随即大步走了过去,不动声色的接过了她手里的扁担。
“引水渠那边暂时用不上那么多人,我去帮你们挑几担。”
陆怀瑾朝着负责带队的妇女队长说着。
那妇女队长先是朝着陆怀瑾看了看,又是朝着微微低头的沈兰音看了一眼,她了然的笑了笑:“那感情好,有陆知青帮忙,进度肯定快!”
后山的坡路又陡又滑,沈兰音跟其他女社员负责用锄头刨坑点种。
而陆怀瑾则是跟几个男社员负责挑水灌溉。
那沉重的木桶装满了水,压在肩膀上,每走一步都深深陷入了松软的春泥里。
沈兰音时不时的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目光却始终都盯着那抹人影。
她看着他沉稳的背影,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语的暖意。
休息时间大家都坐在田埂上喝水,陆怀瑾自然而然的走到了沈兰音的身边坐下,把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
这一次,沈兰音并没有犹豫,她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又把水瓶递给了他,两个人之间流动着一种难以言语的默契。
旁边一个快言快语的姑娘看着他们打趣道:“陆同志,你这水壶是百宝囊啊,怎么感觉永远喝不完水似的,净给咱们兰音喝了。”
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
沈兰音的脸瞬间红了,陆怀瑾的耳根也微微泛红,但神色还算镇定:“兰音出汗多,需要多补水。”
这话一说出口,引来了更多笑声,就连一向严肃的女队长都有些忍俊不禁。
傍晚收工的时候,两个人落在队伍最后面。
陆怀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了沈兰音:“给。”
沈兰音目光落在了陆怀瑾的手上,在瞧见这个纸包,她眼底里飞快掠过一抹诧异:“哪里来的?”
“上次去公社开会,用粮票换的。”
陆怀瑾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干活累了,吃点甜的,补充体力。”
沈兰音剥开了一块橙色的糖果,放进了嘴里,一股甜腻的橘子味在口腔里瞬间化开,一直都甜到了心里。
她弯起眼睛把另一颗递给了他:“你也吃。”
陆怀瑾却摇摇头:“我不爱吃甜的。”
沈兰音却高举着手,没有放下。
陆怀瑾看着沈兰音坚持到底的模样,他也只能够配合的把糖果给咬进了嘴巴里。
两个人说着话,正要回去,然而下一秒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陆怀瑾跟沈兰音俩个人看去,是村子里的小孩,脸上带着惊慌失措:“陆大哥,沈医生,不好了,不好了!”
“土娃,土娃他掉进废弃的窑井里了。”
土娃是村子里老大队长的孙子,刚刚满五岁,正是掉皮捣蛋的年纪。
那口废弃的窑井在村尾后面的野地里,井口不大,可深不见底,井底虽然没有水,可也有杂物,如今也算是情况不明。
陆怀瑾脸色骤变,二话不说,拔腿就朝着村尾跑去。
沈兰音也瞬间往那边赶。
那边的井口已经挤满了村民,老大队长被人搀扶着,急的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
那一口黑黝黝的井底下还能够传来孩子微弱惊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