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打脸”，或许会让她的敌意更深，以后的麻烦，恐怕只会更多。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昨晚周俊勋手心的温度。
想起那个在电影院里沉默注视着他的男人，想起他说“希望有一天能变成真的”，苏明明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
周三上午，姚慧突然把苏明明叫到办公室：“苏师傅，下午智创星辉有个重要的合作会议，对方是启帆科技的，赵总特意指定让你去协助会务工作。”
苏明明心里咯噔一下，赵总怎么会突然指定他这个前台去做会务？
他看向姚慧，姚慧也有点无奈：“赵小姐说你英语好，又是咱们前台的门面，负责接待再合适不过。你就辛苦一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苏明明没法拒绝，只能点头应下。
走出办公室时，他隐约看到杨佳宜在茶水间门口对着他冷笑，心里瞬间明白。
这多半是杨佳宜给赵沐萱出的主意，明着是抬举，暗地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下午两点，苏明明换了身更正式的浅灰色套裙，提前到了十六楼的大会议室。
智创星辉的员工正在布置场地，赵沐萱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正站在主位旁指挥，看到苏明明进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苏小姐来了？正好，茶水间备好了咖啡和矿泉水，你去倒一下，等会儿潘总会到。”
“潘总？”苏明明愣了一下。
“启帆科技的潘承屹潘总，”赵沐萱特意加重了“潘总”两个字，眼神里带着点警告，“这次合作对智创很重要，你机灵点，别出岔子。”
苏明明没接话，转身去了茶水间。
他端着托盘回来时，会议室外已经响起了说话声，赵沐萱立刻笑着迎上去：“潘总，您可算来了！快请进！”
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气质沉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正是启帆科技的老总潘承屹。
他身后跟着几位助理，一行人刚在主位旁站定，赵沐萱就朝苏明明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什么？给潘总倒杯水啊。”
苏明明定了定神，端着水杯走过去。
他刚要把杯子递给潘承屹，突然感觉胳膊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力道又急又猛。
他手一抖，整杯水“哗啦”一声泼了出去，大半都溅在了潘承屹的西装前襟上，深色的水渍迅速晕开。
“哎呀！”赵沐萱立刻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惊慌”，“苏明明！你怎么回事？潘总是我们智创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几步冲到潘承屹身边，拿出纸巾想去擦，语气却对着苏明明劈头盖脸地骂：“我就说你不行！一个前台而已，非要来凑什么热闹！现在把潘总的衣服弄脏了，耽误了合作你负得起责任吗？还不快给潘总道歉！”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智创的员工低着头不敢说话，启帆科技的助理们则面露不悦。
苏明明站在原地，看着赵沐萱那副“为民除害”的嘴脸，心里明镜似的，刚才那一下，分明是她故意撞的。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道歉，却听到潘承屹温和的声音响起：“没关系，一点水而已，不碍事。”
潘承屹拿过自己助理递来的纸巾，随意擦了擦前襟的水渍，目光落在苏明明身上，眼神里没有丝毫责备，反而带着点探究和……惊讶？
“这位小姐，”潘承屹开口，语气依旧温和，“你没事吧？刚才好像是有人撞到你了？”
苏明明愣了一下，没想到潘承屹会帮自己说话，他摇摇头：“我没事，潘总，对不起，是我没拿稳。”
“跟你没关系。”潘承屹笑了笑，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你……是不是梦娘？”
“梦娘”两个字像道惊雷，在苏明明耳边炸开。
他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潘承屹，他认出来了，眼前这个人——正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老街阿泽！
潘承屹见他这反应，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轻轻点了点头，用口型说：“我是老街阿泽。”
苏明明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老街阿泽竟然就是启帆科技的老总潘承屹！
难怪刚才觉得潘承屹的声音有点耳熟，难怪他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点熟悉感……苏明明只觉得脑子有点发懵，一时间忘了说话。
旁边的赵沐萱见潘承屹不仅没生气，反而和苏明明“相谈甚欢”，顿时急了：“潘总，您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没规矩的前台，刚才肯定是故意的！”
“赵小姐，”潘承屹的语气冷了下来，看向赵沐萱时，眼神里已经没了刚才的温和，“我刚才看得很清楚，是你撞到了这位小姐。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对自己的员工尚且如此，对合作伙伴怕是更苛刻吧？”
赵沐萱被噎得脸色发白，没想到潘承屹会突然翻脸，还句句维护苏明明：“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潘承屹打断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对自己的助理说，“王助理，去把备用西装拿来。”
然后又看向苏明明，语气恢复了温和，“梦……这位小姐，能麻烦你再帮我倒杯水吗？这次我自己来拿。”
“啊……好。”苏明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去茶水间，脚步还有点发飘。
赵沐萱站在原地，看着潘承屹对苏明明那不同寻常的态度，心里又惊又疑这两个人难道认识？怎么可能？
潘承屹换好备用西装后，会议按时开始。
苏明明站在会议室角落，负责添水和记录，心里却乱糟糟的。
他偷偷看了潘承屹几次，对方正专注地听着赵启明的发言，偶尔抬头朝他这边看一眼，还会温和地笑笑，眼神里带着点默契。
赵沐萱坐在主位旁，全程没再找苏明明的麻烦，但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苏明明知道，这次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