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旅长把林晚棠的计划书留下了:“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需要开个会。”
林晚棠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高旅长直接赶人:“能不能行我会亲自跟你说,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周嫂子拉了还要说话的林晚棠一把:“我们先回去。”
林晚棠让周嫂子她们先回:“我跟高旅长再说一句话就走。”
周嫂子一走,林晚棠就把门关上了:“高旅长,我有句话想跟你说,您听完了以后再决定开会时怎么说。”
高旅长把笔记本放到一旁,双手交叉往椅背上一靠:“说吧,我听听你想说什么。”
林晚棠把声音压低,确保高旅长能听见却又不会被另外的人听到:“再过一段时间,集中生产的形式就会成为过去,分产到户已成定局,那个时候个体经营就不再是投机倒把,国家会大力支持个体户。”
高旅长全程皱眉,却并没有呵斥林晚棠:“你听谁说的?”
林晚棠见高旅长这个反应,心底踏实了几分:“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路。”
想来,这个形势已经在上层都传开了,只等着实际的实施了。
高旅长看着林晚棠,霍承煜这个媳妇,应该也没那么不受霍家待见,连政策都给她分析的这么透彻。
误会林晚棠消息来处的高旅长,什么话都没说,摆手哄人:“我知道了。我会把你说的考虑进去的。”
林晚棠从高旅长的办公室出来,就看见周嫂子三个人还没走,就在门外等着她。
“出来了?怎么样?”
林晚棠冲发问的周嫂子笑笑:“没事儿,高旅长说他会好好考虑的,我们回去等消息就行了。”
这个消息一等,就等到了四月份。
霍承煜出任务回来,胳膊上又添了一道疤。
伤疤很长,基本遍布整条胳膊。
这个伤,当时应该很严重。
晚上,林晚棠摸着那道疤,在颠簸中咬上霍承煜的胳膊。
霍承煜闷哼一声,默默承受着林晚棠别样的心疼。
第二天一早,霍承煜就被高旅长派人叫走:“营长,高旅长喊您去开会。”
林晚棠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惊醒,拥着被子问回屋的霍承煜:“刚回来就要走?”
霍承煜低头在她红肿的唇上亲了亲:“去开会,中午回来吃饭。”
林晚棠这才放下心,搂着被子躺下:“好,那你早点回来,我想吃你做的排骨了。”
霍承煜嗯了一声,把被子掖好:“好好睡。”
会议室里,高旅长把林晚棠的笔记本从抽屉里拿出来:“你媳妇给的,你好好看看。”
霍承煜接过笔记本,详细的翻看。
半个小时后,霍承煜合上笔记本:“我觉得可行。”
高旅长表情凝重:“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虽说现在风声没有那么紧了,也的确有消息放出来,可到底还没有实施。”
霍承煜摇头:“这件事我也听说过,虽然还不能以个体户的形式进行,但可以由队里牵头,成立扶助工作室,把卖东西的钱一部分放入扶助工作室,这样既可以解决队里烈士家属的生活问题,还能让烈士家属参与到工作中,让他们开始新生活。”
高旅长点了点头,还是有些迟疑:“可这件事,到底没保障,万一……”
万一消息不准确呢?
霍承煜敲了敲桌面:“可以往上打报告。”
高旅长坐直了:“用什么理由?”
霍承煜从桌子上拿起笔,在纸上写:“关于改善烈士家属现况的提议书。”
高旅长眼神一亮:“可行。”
霍承煜把林晚棠的笔记本拿走:“这件事既然是林晚棠提出来的,那这个提议书就让她来写吧。”
高旅长顿了一下,随后指了指霍承煜:“行。就让林晚棠同志负责这件事。”
有了高旅长的许可,林晚棠做罐头作坊就不再是个人名义,而是部队想要改善烈士家属做出的决定。
林晚棠熬了几个大夜,把提议书写完了。
高旅长把提议书往上一递,没过几天就批下来了:“改善烈士家属生活刻不容缓,应大力扶持!”
批复下来,已经是五月份。
林晚棠立刻带着周嫂子三人行动起来了。
六月份就到了甜杏的成熟期,她们必须在六月份前把货源搞定。
林晚棠和周嫂子兵分四路,把在家属院周边的果园都转了一遍。
经过半个月的辛苦周折,终于签定了三个村子的生产大队的果园。
林晚棠又跟这三个村子的生产大队签了合约。
合约里说明,甜杏成熟后,由各生产队组织生产队员把甜杏都摘下来,再由林晚棠她们去收。
甜杏要求质量有保证,酸杏烂杏都不能混入其中,要是违反了约定,那便根据合约扣除相应的货款金额。
林晚棠是以队里的名义去签合约的,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狠,否则会影响军民情谊。
敲定了货源,林晚棠又亲自去了各供销社,跟他们合作出售罐头的事。
连跑了好几个供销社都不太顺利,林晚棠没办法,只得把视线转向了县供销社。
她刚一进去,里面的售货员就喊她:“是你呀?怎么好久没来了?”
林晚棠一愣:“我吗?”
叫她的售货员点头:“对啊!就是你!之前给烈士家属买了好多东西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林晚棠想起来了:“您是当时多给了我们棉花的那位大姐?”
售货员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
她看着林晚棠,有些好奇:“你怎么那次之后就没来过了?好多人都向我打听你,想要给烈士家属们再捐东西。”
林晚棠听完这话,心中一喜,看着售货员的眼睛都发亮:“大姐,捐东西就不用了,不过我有事想跟您商量。”
售货员被她热烈的眼神吓了一跳:“什,什么事?”
林晚棠轻咳一声,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我来咱们这儿,主要是想问问,能不能把我们的罐头放到这里卖?”
售货员一愣:“罐头?什么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