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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嗯？”
江目光锐利地看向天泽，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
天泽脸色一变。
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后，他压抑住了身上的戾气。
忽然间，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天泽满怀希望地看着江。
既然这位说书人知道白亦非这么多秘密，想必卫庄之前说的没错——这个人真的有解除蛊毒的方法。
也许……还能从江先生那里学到对付白亦非的办法！
他眼中闪过炽热的光芒，恨不得立刻上前恳求帮助。
但转念一想，卫庄这个棘手的人物——作为江先生最忠诚的随从，恐怕还没靠近就会被拦下。
该怎么办？
思绪纷乱中……
天泽突然发现，身旁美丽的焰灵姬正痴痴地看着高台上的江。
要不——
干脆把焰灵姬送给江先生？
这个想法让天泽眼睛一亮，暗自权衡其中的得失。
高台之上。
江耳边充斥着酒楼里众人对白亦非的指责声。
他心中清楚。
这一回的话本，势必会比之前更轰动。
嘴角微扬时——
台下却传来一阵忧虑的声音。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担心地说道：“江先生当众揭穿血衣侯的秘密，就不怕他记恨在心吗？”
另一个人附和道：“这里毕竟是韩国地界，若白亦非要为难先生，岂不是轻而易举？”
“有什么好怕的！”一个豪迈的声音响起，“在场这么多武林同道，还怕他一个白亦非？”
“说得对！”众人纷纷附和，“七国之中敬重江先生的人数不胜数，他白亦非要是敢轻举妄动——”
有人冷笑道：“只怕连安稳睡觉都成问题！”
还有人正色道：“况且江先生只是随口说些轶事，并没有触犯韩国的法律，白亦非凭什么兴师问罪？”
“没错！”众人情绪高涨，“我们誓死保护江先生的安全！”
一位老者拍案而起：“先生尽管说，老朽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保先生无恙。”
这时，有人低声说道：“听说江先生本身就是一个绝世高手，或许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
“真有这事？”众人惊讶不已，“原来江先生的武功如此高强？”
初来韩国的江湖人士还不知道近日发生的事情。
涉及韩王安的秘密，普通百姓自然不敢多言。
江轻轻咳嗽了一声。
被台下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局促。
“各位……我们继续讲兵家榜第九位。”
话音落下，满座宾客再度聚精会神。
此刻最让人期待的，就是这兵家排名。
白亦非已经垫底，剩下的九位更令人期待。
各国听众目光灼灼地望着高台。
都希望从江先生口中听到自己国家的将才名字。
“请先生快点说出来吧！”
“江先生，我魏国人才济济，兵家榜上应该有我们的名将吧？”
“哈，魏国？不就是专门给别国输送人才的地方吗？”
“咱们齐国才是文武双全的强国！人才到处都是！”
“得了吧！赵国才是第一！”
“嘁，第九名也值得争抢？我等着看第一名是谁呢。”
“就是，快点公布第一名吧！”
“江先生别喝茶了！赶紧往下说，再拖下去就要散场了！”
江正偷闲喝了一口茶，就被台下急切的催促打断。
他苦笑着放下茶杯。
明明是听众自己聊得忘乎所以，反倒埋怨时间太长。
江也不和这些可爱的书迷计较。
大声说道：“兵家榜第九位，赵括。”
话音刚落——
台下瞬间一片寂静。
“什么？！”一声怒吼猛然炸响。
“第二点，正因为上述原因，赵括带领赵军与秦军交战时惨败，数十万将士被坑杀，让他成为千古罪人。”
讲到这里，台下听众纷纷点头认同。江的分析与史书记载完全一致。
接着，江继续说道：“在长平之战中，人们只看到赵括的失败，责怪他刚愎自用，却忽略了他失败背后的真正原因。”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面露疑惑，有人低声议论：“失败的原因……江先生您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没错，这一切都该怪赵括，要不是他，赵国也不会被秦国打得那么惨！”
众人对赵括的怨气仍未消散。
江却摇了摇头，语气变得锐利：“当年秦国用了反间计，散布谣言说他们害怕的是赵括而不是廉颇。”
“消息传开后，**立刻撤掉廉颇，改派赵括为统帅。”
“凡是懂得兵法的人都知道，临阵换将是最忌讳的事！”
“可**还是换了。”
“错在**，而不是赵括。”
“既然**下了命令，”
“赵括作为臣子，接不接？”
“赵人向来勇猛，换作别人谁会推辞？更何况是第一次带兵的赵括——不管愿不愿意，他都必须上。”
说到这里，台下听众的表情悄然发生了变化。
“江先生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
“当时赵括确实别无选择。”
“但后来被秦军围困又怎么解释？他不是号称精通兵法吗？怎么会中计，分明是名不副实！”
“对！说到底还是赵括自找的！还连累了国家！”
虽然大家认同江的观点，但赵括犯下的错误终究无法被原谅。
江不急不躁，继续慢慢说道：
“确实，起初赵括率军出征势如破竹，一路追击秦军，节节胜利。”
“可笑的是，赵括和部队最终落入了秦军的陷阱，被两面夹击，前无退路，后无粮草。”
“直到那时，赵军才意识到中了埋伏。”
我曾说过，赵人一向骁勇善战。当初廉颇为主将时，采取的是坚守不出的策略，打算与秦军打持久战。
这个策略虽有效，但对于性格刚烈的赵军将士来说，长期避战难免让他们心中憋闷。
后来赵括接任主帅，自然不可能继续廉颇的保守策略。此时赵军上下压抑已久的战斗意志终于找到出口。
因此，赵军最终陷入秦军的埋伏，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临阵换将。
赵括作为新任主帅，如果继续沿用旧策略，岂不是失去了换将的意义？赵军将士在长期压抑后爆发的斗志，让他们误以为是自己的勇猛击败了秦军。
最关键的是，在实施反间计之前，秦昭襄王已经秘密更换了主帅，启用了一位令七国闻风丧胆的“人屠”——武安君白起。
关于白起的威名，无需多说。
即便是老将廉颇亲自领军，又怎敢轻言必胜？
一个自幼研 ** 的人，真的上战场就会把所学忘得一干二净吗？
赵括战败的原因可以总结为三点。
第一，决策层下达了错误命令。第二，赵地百姓天生勇猛。第三，赵括面对的敌人远比他预想的更加强大。
“天时、地利、人和，赵括一样都没有。”
但即便如此分析，仍不足以说明为何赵括能位列兵家第九。
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场众人愈发困惑。
原本以为江讲这么多是要为赵括翻案。
现在才明白，他所说的一切都有依据。
即使他直接断言赵括配得上第九名，也无人会反驳。
从江的话中，众人感受到当年的赵括确实全力以赴，或许换作别人也未必做得更好。
台下有人忍不住问道：
“江先生，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啊，真想知道！”
“唉，作为赵国人，我以前对赵括非常憎恨，但听了你的分析，这股恨意竟然消散了。”
“时势造英雄，只能说赵括运气不好罢了。”
……
许多人感慨不已。
高台上，
见众人认同自己的观点，江继续说道：
“刚才分析了很多因素。”
“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
“赵括率领的军队被秦军包围后，整整四十多天没有一粒粮食。”
“即便在这样的绝境下，赵括依然稳住了军心。”
“直到粮尽援绝的最后时刻，他亲自带领精锐突围，最终战死沙场。”
“他的可贵之处在于，在这四十多天里，他是如何让全军坚持到最后都不肯投降。”
“各位想想，一个根本不会带兵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每拖延一天，军心都可能崩溃。但赵军始终没有人违抗赵括的命令，直到他战死，士兵们才选择投降。”
“无论是赵括的胆识，还是他的统兵能力，都在最后的四十多天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他死后饱受非议，但我认为，赵括完全有资格排在第九。”
……
江说完，全场一片寂静。
随后掌声雷动，响彻全场。
“讲得太好了！”
并非所有人都了解长平之战的细节。
对很多人来说，听故事才是重点，历史的真实性反而没那么重要。
江说完之后，
众人达成一致——
赵括不应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他应与赵国数十万将士的亡魂一同安息。
106、天人江？白亦非可不信这一套！
“各位，今日的讲书就到这里。”
高台上，
江趁大家还没回过神，便开口收尾。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啊。”
“唉，还得等三天……”
“真可惜，本来想今天听完江先生讲完兵家榜单的。”
“确实让人着急，才公布最后两位，太吊胃口了。”
“我不急，反正魏国名将一定会上榜！”
“哼，第一肯定是楚国的！”
“别太早下定论，结果还不好说呢！”
听着周围议论榜单的声音，
江暗自满意。
光是兵家排行就能引起这么大的争论，
以后阴阳家、道家、儒家、农家的榜单，
自然也会备受关注。
江端起茶杯，轻轻摇动纸扇，准备离开。
“……”
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
回头一看，人群中站着天泽一行人。
焰灵姬依旧美丽动人！
他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咳……”
江向天泽做了个手势，
示意他跟上。
天泽脸上露出喜色，还不忘回头朝卫庄得意地瞥了一眼。
“……”卫庄冷眼抱臂，神情高傲。
难道以为偶尔得到一点垂青，就能取代我在公子心中的地位？
真是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