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墨的眼睛瞬间亮。
他乘势操纵机甲冲上前，背部飞轮转速飙升。
太极驱动核心的适配度疯狂跳动，58%、72%、89%！
当他挥出右拳时，能量流完美地完成了阴阳转换，
具体来说就是阳劲负责破防，阴劲负责卸力，
拳头结结实实砸在锈蚀巨人胸口。
“韩烈！”
他对着通讯器吼，
“现在！”
玄铁螳螂的刀刃从侧面刺来。
韩烈驾驶着机甲，在巷道里灵活得像真正的螳螂，
刀刃精准地挑开锈蚀巨人的防护板。
陆子墨趁机调整飞轮角度，一记“太极旋击”轰在暴露的核心部位，
那是块暗紫色的晶体，正滋滋地吞噬着周围的金属，
频率显示器上的数字还停在112.7hz。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半面城墙。
陆子墨操纵机甲后退两步，看着锈蚀巨人在火光中崩解。
废铁如雨落下，其中一块擦着青铜太极号的观察窗飞过，
在玻璃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纹。
“赢了？”
宋清越的声音带着虚脱的笑，还混着敲键盘的余响，
“妈的，青龙信号还是被屏蔽，白无常这狗娘养的，肯定在附近设了干扰塔！”
“赢了。”
陆子墨松开操纵杆，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他望着指挥台方向，苏晚晴正站在窗边，
被火光映得轮廓模糊，却用力朝他挥了挥手。
陈茹仕瘫坐在椅子上，双手还按在感应板上，
嘴角的血渍没擦，倒添了几分鲜活。
韩烈的玄铁螳螂开过来时，驾驶舱缓缓打开。
他摘下头盔，脸上沾着机油，却朝陆子墨比了个大拇指，
要知道这个沉默的男人，连笑都只是扯了扯嘴角。
但陆子墨并没有笑。
他盯着掌心的太极核心，要知道刚才的战斗，这枚核心一直贴在他心口。
此刻，青铜外壳上的暗纹突然亮起，浮现出一道微弱的古神符号，
和系统界面里那双眼的瞳孔纹路一模一样。
“这不是结束...”
他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抚过符号，
指尖能摸到它的温度，这温度和父母临终前推他进地窖时，
手里那本《青铜机关图录》的温度一模一样。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晚晴递来一块擦过防蚀剂的布，布角还沾着铜屑：
“阿爷说，青铜不会说谎，它显什么，就是要我们选什么。”
陆子墨抬头，终端倒计时只剩18小时。
远处，残阳把天际染成血红色，
几个工匠已经开始清理战场，铁锹碰撞废铁的声音叮叮当当。
但他知道，当夜色完全笼罩械寨时，
会有人悄悄把锈蚀巨人的核心残片送进地下实验室，
而实验室里不仅有他专门设置的防腐蚀保险柜，
还有...
他摸了摸终端，系统界面里的古神眼睛，似乎眨了眨。
残阳坠至山尖时，陆子墨的作战服已经被血渍与机油染成深褐。
他站在废墟边缘，看着工匠们用青铜钩爪拖拽锈蚀巨人的残臂，
这残臂的金属表面爬满蜂窝状蚀孔，像被无数蚁群啃噬过的朽木。
“墨哥！”
宋清越的大嗓门穿透喧嚣，这小子蹲在半人高的残骸前，
戴着防腐蚀手套的手正戳着一块暗紫色晶体，
“核心区找到了！
您看这纹路，和上次那台锈蚀犬的神经节点像不像？”
陆子墨的靴跟碾过一片碎齿轮，金属与碎石的摩擦声让他眉心微跳。
三天前那只锈蚀犬就是靠模仿械寨的巡逻路线，绕开三重拒马摸到了粮仓。
他弯腰时，心口的太极核心突然发烫，
隔着作战服烙出一片红痕，这种发烫情况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回出现还是在摧毁第一台锈蚀巨人的时候。
“别用手碰。”
他拍开宋清越的手腕，从工具包取出铅盒，
“陈茹仕！”
正在记录残骸尺寸的陈茹仕应声抬头，发辫上还沾着铁屑。
她胸口的青铜印记突然泛光，这枚印记是上个月修复浑天仪时，
她的指尖被残片划伤后才出现的，当时只觉得胸口发烫，
此刻正随着陆子墨的呼唤轻轻震颤。
“用你的感应试试。”
陆子墨将晶体放进铅盒，推到她面前。
陈茹仕咬着牙记录尺寸，指尖刚触到盒盖便猛地缩回：
“疼！”
她眼眶发红，
“像有人拿钢针戳我太阳穴……它在动，在看我。
印记又亮了，比上次碰浑天仪时更烫。”
祠堂方向突然传来细微嗡鸣，她愣了愣：
“浑天仪好像有反应了。”
实验室的白炽灯在凌晨两点时突然爆了一盏，
幽蓝的应急灯映得众人脸色发青。
陆子墨的终端突然震动，楚离歌的通讯弹出来：
“黑鸦在东厢房没安分，刚才借要水喝的功夫，往实验室方向瞟了好几眼，
我已经加派人手盯着了。”
他按灭屏幕，指节在3d模型上敲了敲，
心里想着黑鸦一直盯着太极核心，白无常操控的锈蚀又在不断进化，
这两件事绝不可能没有关联。
通讯那头，楚离歌摸向腰间短刃，黑鸦要水时，
他分明瞥见对方袖口藏了片暗紫色金属，和锈蚀核心一个色。
屏幕上锈蚀巨人核心处的微型模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结构，
那团纠缠的金属丝每根都刻着和古神符号相似的螺旋纹。
陆子墨摸了摸掌心太极核心，突然想起阵法台还在充能的青铜权杖，
这柄权杖杖身上“非攻?守御”的刻痕还泛着微光，
它可是反制锈蚀的关键道具。
“学习型智能。”
陆子墨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上次我们用太极旋击破防，下次它可能会提前闭合防护板。”
“关节多了两个转轴，下次左侧可能加三挺锈蚀机炮。”
韩烈抱着头盔进门，脸上还沾着机油，
“我数过，比上一台多了旋转轴。”
陈茹仕突然抽气，屏幕上的“战术模仿度”已跳到29%：
“净化局在让它们进化，墨哥，下次袭击会更难防。”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陆子墨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都去歇着，明天还要测试苏晚晴的新部件。”
铸造坊的炉火直到后半夜还没熄。
苏晚晴蹲在陶范前，额头的汗滴落在青灰色的模具上，腾起细小的白雾。
她面前摆着两套分模：
一套浸在冰水里结着薄霜；
另一套架在火上烫得灼手。
“爷爷说过，老祖宗铸编钟时会用阴阳分模法。”
她对着学徒们轻声解释，
“热模激冷铜，冷模淬热铜，这样铸出的铜器……能扛雷。”
最后一瓢铜液浇进模具时，整间作坊都晃动起来。
学徒小柱子吓得要躲，被苏晚晴拽住手腕：
“看。”
模具裂开的瞬间，一道青金色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新铸的机甲臂甲躺在碎陶片里，表面流动着水波似的纹路。
苏晚晴用锤子敲了敲，声音清越如钟：
“能扛太极能量的震荡。”
她指腹被烫得发红，却笑得像个孩子，
“阿公的笔记没骗我。”
陈茹仕是在寅时三刻被疼醒的。
她蜷缩在巡逻岗的草垫上，胸口的青铜印记烧得她直抽气。
金属的哀鸣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把铜剑在刮擦耳膜。
“它……回来了。”
她咬破嘴唇，血珠滴在印记上，那些纹路突然活了，顺着皮肤爬向手腕。
陆子墨赶到时，她正用指甲抠着寨墙的青砖，指缝里全是血。
“东南方！”
她抬头，眼睛里泛着青铜的幽光，
“废铁场那边，有东西在喊……喊‘清理’。”
系统扫描的红光扫过寨外荒原，七个红点正在连成线，
这些红点是锈蚀信标，它们的布局和三个月前第一次袭击时一模一样。
“启动一级警戒。”
陆子墨对着通讯器低吼。
宋清越的机房在这时炸响一声欢呼。
陆子墨赶过去时，小伙子正举着半块焦黑的弹片：
“墨哥！看！太极能量能扭曲引力！
刚才落地时，那块石头……它飘了三秒！”
他挠头笑，
“前两次弹片炸成渣，调了阴阳4:6的能量比例才成，
多亏晚晴姐给的青铜粉。”
陆子墨接过弹片，指尖能摸到残留的热意。
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规则类能量波动，建议命名为‘太极震荡弹’。”
他扫了眼终端，
【“文明抉择”模式倒计时：12小时17分】
在红字下，还跳着“青龙信号持续屏蔽”的提示。
“别光顾着高兴，”
他敲了敲屏幕，
“把干扰塔的定位再算一遍，青龙联系不上，我们就是瞎子。”
后半夜的风卷着铁锈味灌进寨门。
韩烈的巡逻路线比平时多绕了半里地，
他总觉得荒原里有什么在盯着自己。
当那截锈蚀的小腿从废车底下爬出来时，他的长矛已经攥出了汗。
那东西没有上半身，只剩两条机械腿和半截脊椎，
暗紫色的核心在断口处明灭，爬得很慢却认准了寨门方向。
韩烈解下腰间的信号弹，又慢慢别了回去，
原因是通讯器在三刻前就弹出了“锈蚀能量干扰，频段屏蔽”的提示，
现在发送警报，等陆子墨带人绕开干扰区赶过来，这锈蚀残躯早已经爬进寨门了。
锈蚀残躯突然弹出三根金属刺，他侧身躲开，
长矛划到地面锈水，溅在裤腿上烧出硬币大的破洞。
他握紧长矛，余光扫过寨墙上的灯火，
知道陆子墨发现信号断了肯定会来查岗。
锈蚀残躯的核心突然亮起刺目的光。
韩烈绷紧脊背，金属矛头映出他紧绷的脸。
他最后看了眼寨墙上的灯火，他看到苏晚晴所在的铸造坊还亮着灯，
宋清越的机房也亮着灯，陈茹仕值守的岗哨同样亮着灯。
“走。”
他对着空气说，像在和谁打招呼。
然后他提起长矛，冲进了黑暗里。
寨墙上的更夫敲完最后一遍梆子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陆子墨站在指挥台，望着韩烈消失的方向。
苏晚晴递来热汤，瓷碗边缘还带着温度：
“韩烈肯定没事，他比谁都惜命，
对了，这古神符号，会不会是在指引我们选择守护青铜文明呢？”
陆子墨接过汤，太极核心在掌心发烫，
古神符号里的那双眼，似乎正透过晨雾注视着某个逼近的阴影。
他点头：“得先找到青龙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