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际走上前，合金手指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两名俘虏的脸颊。
“oi！醒一醒！”
可他发现，哪怕是自己24k纯合金大耳瓜子都快把这两人的脸扇烂了，这两人依旧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毫无反应，一声不吭。
“嘿？！骨头还挺硬？”顾际刚想换别的法子，却猛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即便是再铁骨铮铮的汉子，被如此扇耳光，总该有点本能反应吧？
或是怒目而视，或是吼一句“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可现在这样，简直像是……脑子被掏空了？
......噢——
顾际恍然大悟，猛地转过身，目光锁定在一旁那只窥探之触上。
“呲啦~？”窥探之触困惑地歪了歪脑袋，控制它的欲簇显然也不明白顾际为何盯着自己。
顾际侧过身，让欲簇能通过窥探之触的视觉器官看清俘虏的状况。
“噢~！忘掉了，不好意思哈。”欲簇在私信语音里传来尴尬的回应。
只见几只窥探之触的身躯微微一颤，连接着俘虏的肉须内部，仿佛有活物在蠕动，一鼓一鼓地向前推进。
随着这些“东西”顺着肉须逆流回俘虏体内，那两人原本涣散无神的瞳孔，才逐渐重新聚焦，显露出意识的光彩。
“等等哈，你来得有点晚，我忘了给他们维持最低限度的清醒了。”欲簇一边解释一边操作。
顾际耐心站在一旁等待，他清楚欲簇在做什么。
作为渗水种领主，欲簇对于精神层面的侵蚀与操控，拥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
它能够通过连接的肉须，进行一系列复杂的生物化学转换，将富含欲惑气息的神经毒素直接注入目标体内。
此前已知，一旦欲惑气息入体，几乎百分百会陷入【欲惑】异常状态。
而欲簇作为这种异常状态的接收终端与掌控者，自然能对被感染的个体施加一定程度的精神影响与支配。
这便是它独到的“审讯手段”。
“好了。不过你得挑最关键的问，我估计撑不了几句，这俩人的精神就该彻底崩溃了。”
欲簇提醒道，声音带着疲惫。
顾际点了点头，在两名恢复“清醒”的俘虏面前微微俯身。
此刻，两名俘虏的瞳孔虽然重新有了神采，但显然极不正常。
那眼神中充斥的贪婪与渴望几乎要满溢出来，仿佛饥饿的野兽看到了鲜肉。
按照欲簇的说法，现在这两人处于一种近乎“绝对坦诚”的状态。
问什么答什么，但受限于他们本身所知和理解，能提供的信息也有限。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顾际开门见山，直奔核心。
“回收，古龙血精…”左边的人喃喃道，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制造……龙血之乱。”右边的人木然地补充了一句。
“如何实现龙血之乱？需要什么必要条件？”顾际追问，语速平稳却带着压力。
“重现…运血…”“把古龙血精，交给…盘龙城。”
二人如同坏掉的留声机，断断续续地交替回答。
顾际没有立刻继续发问，他暗中与欲簇确认，最多还能再问两个问题。
他大脑飞速运转，【运血】和【古龙血精】他都知道，都与曾经的血工希洛克有关。
希洛克的主要任务，便是徒步前往【盘龙城】执行【运血】工作。
而【古龙血精】正是他击败希洛克后获得的战利品。
结合这两人的只言片语，顾际对整件事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所谓的“运血”，很可能就是将“古龙血精”运送至盘龙城，并且这个过程似乎必须徒步完成。
以械行区的广袤来看，一次运血任务耗时极长，短则月余，长则可能一年甚至更久。
盘龙城收集古龙血精，显然别有目的。
而在希洛克手中，古龙血精能与法源能量结合，催生出血机偶这种怪物，足见其本身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血精”这个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精华”或“本源”。
‘难道盘龙城里，有什么存在需要吸收这些古龙血精？’
根据希洛克的日志记载，运血任务曾因未知原因中断过一段时间，后来才恢复。
直到希洛克被法源碎片彻底封印在地窖，他的运血任务才被迫终止。
目前并不清楚这项任务后续是否仍在进行，顾际倾向于没有。
他在这片区域活动了两个月，从未见过类似的血工路过。
现在，这两名俘虏声称要“重现运血”，这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运血工作在后来确实彻底停止了。
‘龙血之乱……听这名字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顾际打定主意，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也是关键之一：
“龙血之乱制造成功后，会发生什么？”
两名俘虏沉默了片刻，随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龙人军团，再度降临。”“让龙血的力量重现，让械行区…陷入战乱。”
此言一出，在场的是人是鬼都愣住了。
顾际的头下意识微微后仰，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欲簇反应则比较混乱主义：“牛了大笔了！要打仗了说是！哈哈哈！”
血兵听到这话后，它化作的血机狂兽竟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了两步，庞大的身躯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缩。
顾际敏锐地捕捉到了血机的异常，决定审问结束后再向它详细了解情况。
此刻，他的脑子有些混乱。
平心而论，俘虏最后那句话，乍一听有些中二，甚至有些傻里傻气的。
还陷入战乱？做梦做多了吧。
但问题是，前两个问题的答案，精准地命中了他所掌握的核心情报，这让他无法将这些话单纯视为疯子的呓语。
显然，这批陌生的寻源客就是冲着他的古龙血精来的，目的是将其送往盘龙城，从而引发所谓的“龙血之乱”。
这也意味着，他们背后的势力，拥有锁定古龙血精位置的能力。
再往深处想，之前血兵就提到过，是因为察觉到顾际基地有一股特殊的能量波动，才让它没有像其他血机偶那样疯狂进攻。
后来证实，那股波动正是源自古龙血精。
如此想来，古龙血精本身或许就会持续散发出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独特波动，容易被特定方法捕捉。
倘若“龙血之乱”真的爆发，那所谓的“龙人军团”，是否也能通过类似的方式，锁定古龙血精，从而找到他的基地？？
这种可能性，不得不防！
‘‘我之前还找到过一颗【龙骸】，物品简介里提到了【落跑的龙人士兵】……不用想了，肯定和这“龙人军团”是一伙的。’
顾际脑海中的思绪如同沸腾的开水，翻涌不止。
“还有…最后一次提问机会……”欲簇的声音将他从纷乱的思考中拉回现实。
顾际定了定神，目光重新落在两名俘虏身上。
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自然地轻微抽搐，眼神中的贪婪被一种虚无取代。
顾际想了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隶属于什么势力？”
二人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仿佛要拼尽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异响，终于挤出了简短的音节。
“法五。”“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