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旧物的新故事
晨光透过陈列室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玥踩着光斑走进来,发现苏清鸢已经在展柜前站了许久,指尖正停在那半块巧克力的玻璃罐上。
“醒这么早?”林玥把刚买的豆浆递过去,“小王说,他儿子昨天看到展柜里的假戒指,缠着要个同款,说‘妈妈戴过的就是最好的’。”
苏清鸢接过豆浆,眼里漾着笑:“那得让行政部批量订点,就叫‘星芒初代纪念款’。”她转身指着那个缺耳布偶,“今早保洁阿姨来打扫,盯着它看了半天,说这布偶跟她孙女丢的那个一模一样,当年她来面试时,就是抱着同款布偶壮胆的。”
林玥凑近看,布偶的纽扣眼睛确实磨得发亮,像是被无数只手温柔地抚摸过。“原来它还当过‘面试吉祥物’。”
正说着,设计部的小张抱着个相框跑进来,框里嵌着张泛黄的聊天记录截图,时间戳是五年前的深夜。“您看这个!”小张把相框举到展柜前,激动得声音发颤,“当年我刚毕业,做的第一个方案被客户骂得狗血淋头,躲在楼梯间哭,是苏总您发的消息——‘方案我看了,想法很亮,改改能活’,就这八个字,我现在看还想哭!”
苏清鸢看着截图里自己当年的头像——一只叼着钢笔的猫咪,忍不住笑了:“我都忘了还发过这个。”她指尖点在“想法很亮”四个字上,“你后来那个‘星空主题’方案,不就是从这个‘亮’字里钻出来的?”
“对呀!”小张猛点头,“所以我把聊天记录打印出来裱了框,现在每次做方案前都看一眼,就觉得有劲儿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相框摆在布偶旁边,“能放这儿吗?也算给新人打打气。”
“当然。”林玥笑着帮他调整角度,“以后这展柜就叫‘星光加油站’得了。”
说话间,门口又涌进来几个员工,手里都捧着东西:销售部的大姐抱来个褪色的帆布包,“这是当年跑业务背的,磨破了三个角,现在改成杂物袋了,里面还装着第一笔提成的汇款单呢!”;技术部的老周拎着个旧键盘,键帽都掉了两个,“这键盘敲出过咱们第一个小程序,现在打字还顺得很!”
展柜很快被填得满满当当,每个物件旁边都多了张手写的小卡片,记着它的故事:“2018年暴雨天救过合同的塑料袋”“陪林总熬过三十个通宵的马克杯”“苏总用了五年的计算器,按键‘5’总跳数”……
正午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把所有旧物都晒得暖烘烘的。实习生小姑娘举着手机拍照,忽然惊呼:“快看热搜!#公司旧物展看哭了# 上热搜了!”
点开词条,满屏都是网友晒的“职场旧物”:有人晒出带咖啡渍的工牌,说那是第一次独立完成项目时洒的;有人拍了双磨破的皮鞋,配文“当年踩着它跑遍了整座城”;甚至有同行公司转发:“星芒的展柜里,藏着所有创业者的影子。”
林玥看着屏幕,忽然被苏清鸢拽了拽袖子。她指着展柜最底层,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把细沙——是当年她们租第一间办公室时,从墙角扫出来的,苏清鸢当时开玩笑说“这是咱们扎根的土”,没想到真留到了现在。
“你看,”苏清鸢眼里闪着光,“旧物不光会说话,还会生新故事。就像这沙子,当年觉得寒酸,现在看着,倒像藏着整片星空。”
林玥弯腰把玻璃罐往中间挪了挪,刚好在那枚塑料戒指的正下方。阳光穿过玻璃,在罐底投下圈小小的彩虹,像给旧时光系了个温柔的结。
“晚上加个餐吧,”林玥忽然说,“就吃牛肉面,把那碗欠了好几年的,给你补上。”
苏清鸢挑眉:“上市了再请的话,是不是得加十碗?”
“加二十碗都行。”林玥笑着掏出手机,“顺便让行政部订批新的‘初代戒指’,给每个员工都发一个——告诉他们,现在戴的,以后也是要进展柜的‘老物件’。”
窗外的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吹动了展柜里的铜哨子,叮铃一声轻响,像在为这些新旧交织的故事,轻轻鼓了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