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剑域笼罩万邦三月后,边境再无邪气侵扰,百姓们渐渐习惯了那层无形的守护。这日,他接到父亲老家——陈家村的消息,说祖祠的古井突然冒出血水,井底传来异响,村里的老人都说是先祖显灵,盼他回去看看。
“陈家?”林梢帮他整理行囊时,指尖划过他腰间的旧玉佩——那是陈砚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玉佩上刻着模糊的星纹,与界主印隐隐呼应,“你说过你父亲是个普通货郎,怎么祖祠会有异动?”
陈砚摩挲着玉佩,也觉得蹊跷:“我小时候听爷爷说,陈家祖上曾出过大人物,只是年代久远,族谱早就遗失了。或许……井里的异动与先祖有关。”
返回陈家村时,正赶上祠堂祭祖。青砖黛瓦的祖祠透着古朴的气息,院中那口千年古井果然在冒泡,井水泛着诡异的殷红,井底传来沉闷的“咚咚”声,像是有东西在撞击井壁。
“阿砚,你可回来了!”村长是个白发老者,拉着他往井边凑,“这井水从三日前开始不对劲,扔下去的石头都沉不到底,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托着。”
陈砚蹲在井边,界主印突然发烫。他能感觉到,井底深处藏着一股熟悉的力量——与天穹石同源,却比他见过的任何圣物都更古老、更磅礴。他解下腰间的玉佩,扔进井中。
玉佩落水的瞬间,井水突然炸开,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在祠堂上空凝成一个巨大的星图,星图中央,悬浮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暗沉,布满铜锈,剑柄上刻着两个字:“开天”。
“这是……”陈砚瞳孔骤缩。开天剑的传说只在最古老的残卷中出现过,据说那是天穹石未碎裂时,由第一任界主亲手锻造的佩剑,能劈开界域壁垒,斩灭一切虚妄。可残卷明明记载,开天剑在第一次蚀星族大战中就已崩碎。
“陈家先祖……竟是第一任界主?”村长喃喃自语,指着祠堂供桌上的牌位,“难怪老祖宗的牌位都比别家的高半截,原来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陈砚握住开天剑的瞬间,剑柄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玉简。玉简上的文字并非这方世界所有,却奇异地能被他看懂——记载的是开天剑的用法,以及一个惊天秘密:蚀星族并非来自界缝之外,而是“旧界”的遗民,当年旧界被更可怕的“噬界兽”吞噬,蚀星族逃到这里,本是为了寻找能对抗噬界兽的力量,却因心魔堕落成掠夺者。
“噬界兽……”陈砚的手微微颤抖。玉简上说,噬界兽以世界为食,每吞噬一个界域,力量便会暴涨。如今蚀星族已灭,它感知到这方世界的能量波动,正在赶来的路上,最多百年,便会抵达。
而开天剑,不仅能劈开界域,更能“引界”——将附近的小世界拉过来,组成防御阵,共同对抗噬界兽。但引界的代价极大,每拉来一个世界,本界的地脉就会受损,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崩塌。
“这才是真正的挑战。”林梢凑过来看完玉简,脸色凝重,“蚀星族只是前菜,这噬界兽才是要啃的硬骨头。”
陈砚抚摸着开天剑的剑身,锈迹在他的触摸下渐渐褪去,露出里面流转的星纹——与他的界主印、心核完美契合。这柄超级法宝,竟是为他量身打造。
“百年时间,足够了。”他眼神坚定,“我们要做的,不止是守护本界,还要联合所有能联合的世界。开天剑能引界,我的剑域能护住联合后的界域,万邦会可以负责协调各族力量……”
话音未落,开天剑突然指向西方,剑身的星纹亮起红光。陈砚顺着剑指望去,只见遥远的天际,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痕正在扩大,裂痕中,隐约能看到一艘残破的星舰,舰身上刻着与玉简同源的文字。
“是旧界的幸存者?”星落握紧重剑,剑身上的星轨剧烈颤动,“它们提前来了。”
陈砚举起开天剑,剑尖的金光与裂痕产生共鸣:“不是敌人。”他能感觉到,星舰上的气息虽虚弱,却带着与蚀星族截然不同的坚韧——那是在绝境中挣扎求生的力量。
“看来,故事才刚刚开始。”林梢的离火在掌心燃起,映出她眼底的兴奋与坚定,“引界、联合、抗敌……这可比打蚀星族有意思多了。”
陈砚望着那道裂痕,又看了看手中的开天剑,突然明白父亲为何隐瞒身世。或许从一开始,陈家的使命就不是守护一隅,而是扛起联合万界的重任。
祖祠的古井已恢复清澈,井底倒映着开天剑的光芒,也映出陈砚年轻却沉稳的脸。他知道,未来的百年,将是比对抗蚀星族更艰难的征程——要平衡本界与被引世界的利益,要化解不同界域的矛盾,要在保护地脉的同时锻造防御阵……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但握着开天剑,感受着身后万邦的力量,他无所畏惧。
“通知万邦会,”陈砚转身向外走去,开天剑的星纹在阳光下流转,“准备开界。”
祠堂外的阳光正好,陈家村的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远处的炊烟缓缓升起。没有人知道,一场关乎所有世界存亡的风暴正在酝酿,而那个曾在裂星原挥出一剑破万法的少年,即将握着开天剑,劈开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