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宗的藏经阁在暴雨中摇摇欲坠,陈砚抱着林梢破窗而入时,怀中的莲花玉佩突然发出刺目金光。这是他在太虚观遗址融合初代盟主残魂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血脉共鸣——玉牌上的纹路与藏经阁地砖的暗纹完全重合,显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密道。
“小心!”林梢突然将陈砚扑倒在地。
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陈砚的发梢射进墙里,箭杆上缠着血莲教的蛊丝。陈砚反手掷出青萍剑,剑刃在空中划出银弧,将躲在梁柱后的云岚宗长老腰斩。那长老的尸体还保持着拉弩的姿势,胸腔里蹦出只拳头大的蛊虫,被陈砚的剑意震成齑粉。
“他们果然在这里。”林梢抹去额角的雨水,“柳无涯说三大圣地的祭坛正在重启,看来云岚宗是最后一环。”
陈砚点头,目光落在密道入口处的青铜门上。门上浮雕着九只衔剑的凤凰,每只凤凰的眼睛都是颗跳动的莲魂碎片。他将莲花玉佩按在门上,玉佩突然发出龙吟,九只凤凰的眼睛同时亮起,门缝里渗出猩红的雾气。
“这是‘九凤焚天阵’。”陈砚的声音混着剑鸣,“当年初代盟主用它镇压云岚宗的邪剑,没想到被他们改造成了血祭阵法。”
话音未落,青铜门轰然开启,门内涌出的黑雾凝成无数剑形,每柄剑都带着腐蚀的腥气。陈砚将林梢护在身后,青萍剑突然爆发出三千七百道剑光——正是昨夜在剑冢领悟的“星河剑阵”,每道剑光都是柄断剑残片的残影。
“破!”
剑光如暴雨倾泻,黑雾凝成的剑形在金光中寸寸崩解。陈砚携着林梢冲进密道,却见祭坛中央立着柄缠绕血契的黑剑,剑身倒映着陈砚的面容,却带着三分邪异。
“陈剑主,别来无恙?”云岚宗主的声音从黑剑中传出,他的身体已与剑身融为一体,“本座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
林梢突然按住陈砚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写了个“离”字——这是他们的暗号,表示发现强敌。陈砚会意,悄悄将青萍剑插入地砖缝隙,剑穗上的玉佩突然发出微光,将整个密道的气息隔绝在外。
“你用活人铸剑,用圣地之名行苟且之事,还有脸自称宗主?”陈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让人心悸的寒意。
云岚宗主狂笑,黑剑突然爆发出十二道血色剑气:“活人?他们都是自愿成为剑的一部分!就像你怀里的姑娘,若本座现在杀了她,你会不会也自愿入剑?”
陈砚的瞳孔骤缩,他这才发现,祭坛四周的墙壁上嵌着数百具剑奴尸体,他们的心脏位置都插着染血的剑器,与黑剑形成共鸣。而林梢的气息,正被这些剑器缓缓吞噬。
“砚哥,我的内力...在流失!”林梢脸色惨白,短刀“叮”地掉在地上。
陈砚猛地转身抱住她,却发现她的皮肤下隐约有血丝在游走,正是被黑剑的“噬心蛊”盯上了。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青萍剑突然自行出鞘,悬在林梢头顶旋转,形成金色光罩。
“别怕,我在这里。”陈砚吻了吻她的额头,将自己的内力疯狂注入她体内,“还记得在太虚观废墟,我说过要永远保护你吗?”
林梢勉强笑了笑:“记得...你当时说,要带着我去看那片...”
“看那片被剑光照亮的星空。”陈砚打断她,眼中突然闪过决然,“现在,我就用这柄剑,为你斩出一片星空。”
他突然将青萍剑刺入自己心口,三千七百道剑光从伤口迸发,将整个密道照得如同白昼。云岚宗主惊恐地发现,黑剑的血契符文在金光中迅速褪色,那些剑奴尸体上的剑器也开始崩解。
“不可能!你这是在自毁!”云岚宗主的声音带着颤抖。
“错了。”陈砚的声音坚定如铁,“我这是在唤醒初代盟主真正的力量——剑非凶器,而是守护的决心。”
他猛地拔出血肉模糊的青萍剑,剑尖指向黑剑。三千七百道剑光突然组成轮巨大的剑环,环中浮现出初代盟主的虚影,与陈砚的身影重叠。
“剑燃星河!”
一声轻喝,剑环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砸向黑剑。云岚宗主发出最后的惨叫,黑剑在金光中碎成齑粉,祭坛上的莲魂碎片也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陈砚跪在地上,咳出大口鲜血。林梢扑过来抱住他,眼泪滴在他染血的衣襟上:“砚哥!你怎么这么傻!”
陈砚却笑了,他抬起手,指尖亮起微光——那是初代盟主最后的力量,正将他的伤口缓缓愈合。“傻吗?为了你,我愿意再傻一次。”
林梢破涕为笑,却突然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贴在她颈侧。她转头看去,只见云岚宗主的头颅不知何时滚到了脚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砚。
“小心!”陈砚将林梢扑倒在地。
云岚宗主的头颅突然爆开,无数蛊虫如黑雾般涌来。陈砚抱着林梢滚向祭坛,青萍剑在慌乱中刺入祭坛裂缝,却意外触发了初代盟主的封印。
“轰!”
祭坛轰然倒塌,露出底下镇压的巨大莲魂主脉。陈砚的青萍剑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将莲魂主脉彻底净化,化作通透如琉璃的水晶。
蛊虫在金光中灰飞烟灭,云岚宗主的头颅也化作尘埃。陈砚抱着林梢站起身,看着水晶莲魂中浮现的初代盟主虚影,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陈砚轻声道,“三大圣地的血契,本是为了守护莲魂,却被贪欲扭曲成了凶器。”
林梢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那现在呢?”
陈砚握紧青萍剑,剑身倒映着水晶莲魂的光芒:“现在,我要带着这柄剑,还有你,去看那片真正的星空。”
他抱着林梢跃出密道,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漫天繁星正透过云层洒下清辉。陈砚将青萍剑抛向空中,剑身突然分裂成三千七百道剑光,每道剑光都带着莲魂的光芒,组成璀璨的星河。
“砚哥,好美...”林梢看得痴了。
陈砚将她拥入怀中:“以后,我每天都陪你看。”
星河下,柳无涯带着援兵赶到,看到相拥的两人和璀璨的剑光,欣慰地笑了。他知道,这场持续三百年的江湖纷争,终于在陈砚的剑下,迎来了真正的黎明。
青萍剑的剑光渐渐收敛,陈砚将它插入鞘中,剑穗上的莲花玉佩轻轻晃动,映出远方平原上炊烟升起的轮廓。林梢靠在他肩头,感受着他真实的体温和心跳,突然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江湖——有剑,有他,有永远看不完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