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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镇的指挥大营,如同匍匐在风雪中的一头钢铁巨兽,死死钉在汉水北岸一处背风的矮丘之上。朔风如刀,自北地荒原席卷而来,卷起漫天雪沫,抽打在冰冷的营栅上。粗大的木桩挂满了厚厚的白霜,凝成道道冰棱,在狂风的撕扯下发出刺耳的铮鸣,仿佛无数刀剑在鞘中不安地躁动。营中刁斗森严,巡哨士卒身披重甲,铁叶在凛冽寒风中相互撞击,发出沉重而单调的金铁之声。他们每一步踏下,都深深陷入新覆的薄雪,靴底碾过之处,露出下面早已冻得发黑、坚硬如铁的泥泞。

年轻的第四镇总兵官张开地,按刀立于大营辕门之外。玄色斗篷沉重地覆在铁甲之外,肩头、兜鍪上已积了一层不化的白霜,将他挺拔如枪的身影勾勒得更加冷硬。他下颌线条紧绷,年轻的脸上却嵌着一双过于沉静、甚至带着几分阴鸷的眼眸,那是过早浸泡在血火与权谋中淬炼出的寒光,与周遭的风雪一般冰冷。他目光如隼,穿透风雪弥漫的帷幕,死死锁住泥泞官道蜿蜒而来的方向。终于,一队人马的身影冲破风雪的阻隔,出现在视野尽头——襄阳镇守府提督黄永胜那面熟悉的赤色大纛,在狂风中猎猎翻卷。

“开辕门!迎黄军门!”

张开地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坚冰狠狠砸在冻土上,清晰、冷硬,瞬间便被呼啸的风雪吞没。他身后的亲兵肃然应诺,动作整齐划一。沉重的辕门在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向两侧洞开,露出营内肃杀的景象。

黄永胜一马当先,他那标志性的赤色大氅在狂风中怒卷翻腾,如同浴血燃烧的战旗,在一片素白中格外刺眼。这位以水战狠辣、作风酷烈闻名于汉水之上的将帅,脸庞被河风与岁月刻满了深刻的沟壑,此刻在严寒中更显粗粝。他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扫过辕门两侧如标枪般钉在地上的第四镇甲士,掠过他们冻得青紫却依旧纹丝不动的面孔,最后落在辕门下按刀而立的张开地身上。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勒住躁动的战马,翻身下马的动作带着水军将领特有的沉稳与力量感,皮靴重重踏落,溅起一片混着冰碴的污浊泥雪。

“张总兵,久候了。” 黄永胜的声音带着长途风雪跋涉后的沙哑,更有一种常年搏击风浪磨砺出的粗粝质感,仿佛砂石在摩擦。

“黄军门一路辛苦。” 张开地抱拳的动作干脆利落,斗篷随着动作抖落几点霜花,没有多余的寒暄,语气如同陈述军务,“帐内已备热汤驱寒,请军门移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如同两柄出鞘半寸的利刃,锋芒在瞬间的碰撞中一触即收,各自归鞘。

巨大的帅帐内,炭火在黄铜盆中噼啪爆响,赤红的火舌努力舔舐着冰冷的空气,勉强驱散着从帐帘缝隙钻入的刺骨寒意。然而,那深入骨髓的铁锈、湿透的皮革、凝固的血腥和士卒汗渍混合而成的独特军营气息,却像一层无形的膜,紧紧裹着每一个人。一张巨大的、描绘着秦川汉水地理形势的粗糙牛皮舆图铺在中央木案上,山川河流纵横交错,上面用刺目的朱砂和浓黑的墨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与狰狞的箭头,宛如一张巨大的、择人而噬的蛛网,正中心便是被重重红圈锁定的——南郑。

黄永胜一把扯下湿冷沉重、几乎冻硬的大氅,随手扔给身后侍立的亲兵,露出内里紧束的暗褐色皮甲,更显精悍。他大步流星走到舆图前,冻得发红、指节粗大如铁铸的手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要将山川捏碎的力道,重重地拍在了地图上那个朱砂圈点的位置——南郑!

“张总兵,看这里!” 黄永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攫取猎物般的兴奋,手指在南郑的位置狠狠碾磨了一下,仿佛要将那块代表城池的墨点碾碎在指下。“秦贼在秦岭南麓的命脉!粮秣转运、军械囤积、伤兵收容、将令传递,全他娘的仰赖这弹丸之地!打掉它,就是抽了秦贼的脊梁骨!断了他们的活路!”

张开地沉默地走到舆图另一侧,目光如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南郑外围犬牙交错的山川河流。他伸出食指,指尖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精准地划过舆图上代表汉水支流和崎岖山道的数条蜿蜒细线,最终停留在南郑西北方一片表示山区的阴影区域。

“军门所言极是。南郑若下,秦岭诸贼即成瓮中之鳖。” 张开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寒意,“然,此地扼守要冲,秦贼必以重兵囤守,兼有山川之险……”

黄永胜眼中精光爆射,不等他说完,猛地又是一掌拍在舆图上,震得案上笔架都跳了起来:“对!怕的就是他不守!围点打援,正是此意!你我两镇,水路并进,直扑南郑,做出雷霆一击的架势!把那些缩在山沟里、像耗子一样藏着的秦贼,全他娘的给老子调出来!” 他猛地凑近张开地,声音压低了,却更显狠戾森然,如同毒蛇在耳边吐信:“南郑,就是老子丢出去的香饵,一块硬得硌牙的骨头!秦贼那些散在秦岭千沟万壑里的兵马,能不来救?他们的王八脖子,能忍住不伸出来挨刀?”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开地,“张总兵,战机稍纵即逝!你第四镇乃孙大帅麾下精锐,此时不向大帅献此良策,更待何时?”

汉水北岸的朔风,非但没有停歇,反而在黎明前变本加厉,卷着更细密、更锋利的雪沙,抽打着第四镇庞大的营盘。冻硬的营栅发出呜咽般的呻吟,营内各色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几乎要被撕裂。号角声穿透风雪,低沉而悠长,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

辕门洞开处,第四镇总兵官张开地已顶盔贯甲,玄色斗篷被风扯得笔直。他按刀立于风雪中,目光越过正在整队、甲胄碰撞声不绝于耳的麾下将士,投向浑浊汹涌的汉水。河面上,襄阳水师的数十艘大小战船已升起帆樯,在波涛中起伏不定,船体凝结的厚厚霜在熹微的晨光下闪着惨白的光。旗舰“破浪蛟”的船楼上,那面赤色大纛分外刺眼,旗下,一个披着赤氅的身影按刀而立,正是襄阳镇守府提督黄永胜。

“张总兵!时辰到了!”一名水军传令官乘小舟艰难靠岸,顶着风浪嘶声高喊,“孙帅有令,水师先行破浪开道,贵部沿北岸陆路齐头并进!遇浅滩、渡口,水师自会接应!”

张开地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冻得发青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出动。”

命令层层传递下去,如同冰水注入滚烫的铁锅。沉重的脚步声、车轮碾压冻土的呻吟、骡马喷吐的白雾瞬间充斥了风雪。第四镇的步兵方阵如同黑色的铁流,缓缓涌出辕门,踏入官道那深可及踝的积雪与泥泞之中。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冰冷的雪沫灌入甲缝,寒气直透骨髓。士兵们低着头,用身体硬生生在雪原上犁开道路。

河面上,“破浪蛟”船头传来黄永胜沙哑却极具穿透力的吼声:“起锚!给张总兵的儿郎们,把路撞开!”粗大的铁索哗啦啦绞动,巨大的撞角对准前方河面。水手们喊着号子,沉重的拍杆狠狠砸下,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战船在湍急的河道中,艰难地向前拱进,船身剧烈摇晃,水花四溅。

张开地策马行在本阵之前,风雪扑打着他冰冷的面甲。他侧头望向河中那奋力破冰的船队,黄永胜赤氅的身影在船楼上稳如磐石。两人的目光在风雪迷蒙的河岸之间短暂交汇,没有言语,只有共同前行的意志在寒风中无声碰撞。前路,是莽莽秦岭与未知的秦贼。

第四镇与水师先锋开拔的烟尘尚未在风雪中散尽,第一军庞大的中军营地也如同沉睡的巨兽般苏醒过来。孙字帅旗在营盘中央的刁斗上高高飘扬,成为这片白茫茫天地中唯一醒目的标识。

营盘内,景象比第四镇拔营时更为浩大,也更为嘈杂。各色营帐如同被剥落的鳞甲,在辅兵和民夫的吆喝声中迅速坍塌、捆扎。满载粮秣、军械的大车一辆接一辆被套上骡马,沉重的车轮在冻硬后又经无数人踩踏变得泥泞不堪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辙印,旋即又被新落的薄雪覆盖。战马的嘶鸣、军官的呵斥、金鼓的号令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充满压迫感的喧嚣。

中军大帐外,第一军统帅孙膑身披厚重的玄狐大氅,在亲兵的簇拥下静立。他面容沉静,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视着整个营地如同蚁群般忙碌的景象。寒风卷起他花白的鬓角,他却纹丝不动,仿佛一尊矗立在风雪中的石像。一名浑身披雪的信使疾驰而至,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喘息着报告:“大帅!第四镇张总兵、襄阳水师黄军门已按令开拔,先锋已离营十里,正沿汉水向预设方位挺进!”

孙膑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身旁几位幕僚耳中:“知道了。传令各镇,依序拔营。前军为锋,中军继进,后军收尾。辎重营居中,务必跟紧。”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南方被风雪笼罩的秦岭轮廓,补充道,“告诉段平,他的差事,比先锋更重。粮道若断,全军危殆。”

命令如同无形的波纹迅速扩散。更多的号角吹响,更多的旗帜摇动。庞大的营盘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推动,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向南蠕动。步兵、骑兵、辎重车……组成了一条在雪原上艰难跋涉的黑色长龙。风雪似乎更大了,试图将这支军队吞噬、掩埋,但铁流依旧执着地向前延伸,碾碎冰雪,踏破泥泞,目标直指秦岭深处的南郑。

与先锋开拔的锐气和主力拔营的浩大不同,在第一军主力离开后,第四镇先锋营的原址附近,气氛显得格外凝重而压抑。这里成了第三镇设立的临时粮台和转运枢纽。堆积如山的粮袋、草料垛、军械箱暴露在风雪中,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和粗麻布。空气中弥漫着谷物、草料和牲口粪便混合的独特气味。

第三镇段平,一个身材敦实、脸庞被风霜刻出粗粝线条的中年汉子,正按着腰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雪地里巡视。他穿着半旧的铁甲,外面罩着打了补丁的棉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一辆停驻的粮车、每一个忙碌的辅兵和民夫、每一处可能成为防御弱点的营栅角落。

“协统,孙大帅的军令……”一名亲兵小跑着过来,递上一份盖着帅印的文书。

段平接过,就着昏暗的天光迅速扫过,粗糙的手指在“守护粮道,万无一失”的字句上重重划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哼了一声,将文书塞进怀里,声音如同冻硬的砂石摩擦:“万无一失?说的轻巧!这鬼天气,这烂泥路,还有秦岭里那些神出鬼没的秦贼……哪一样不是冲着咱们的粮草来的!”

他走到一辆陷入泥坑的粮车旁,车轴已经不堪重负地发出呻吟。押车的队官正带着几个民夫拼命推搡,泥浆溅得满身都是。段平二话不说,上前一脚蹬在车轮辐条上,肩背猛地发力,粗壮的脖颈上青筋暴起:“一!二!起——!”沉重的粮车在众人的合力下,终于从泥坑里挣脱出来。

“都他妈给老子打起精神!”段平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泥浆,声音如同炸雷,在风雪中回荡,“粮草就是大军的命!命捏在咱们手里!各哨卡再查一遍,暗桩加倍!巡骑给老子撒出去二十里,眼睛瞪得像灯笼!告诉弟兄们,冻死给老子站直了,饿死给老子守着粮垛!谁敢玩忽懈怠,老子先砍了他的脑袋垫车轮!”他喘着粗气,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而紧张的面孔,最终落在那条蜿蜒向南、被无数车辙和脚印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泥泞官道——那便是连接着前方数万大军生死存亡的脆弱命脉。

“粮道在,我段平在。”他低声自语了一句,声音很快被呼啸的风雪吞没。他转身,走向下一个需要加固的营栅缺口,背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沉重而坚定。他脚下的冻土,比任何地方都要冰冷,肩负的担子,也比任何冲锋陷阵都要险恶。这里是风暴眼中暂时的寂静之地,却酝酿着关乎全局的致命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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