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飞日斩侧过头,烟斗里的火星在晨曦中明灭,映着他布满皱纹的脸:“什么事?”
“云隐村。”志村团藏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风卷走,独眼中寒光闪烁,“二尾的事,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这次袭击里,二尾的分身铺天盖地,在村子里肆虐了近半个时辰,动静闹得这么大,恐怕瞒不住。一旦云隐村找上门来要二尾,甚至以此为借口问责,我们该如何应对?”
猿飞日斩握着烟斗的手指猛地收紧,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沉了下去。这正是他彻夜难眠的症结——二尾由云隐村的二位由木人掌控,与云隐渊源极深,如今其分身现世引发大乱,消息一旦传至雷之国,以四代雷影那暴烈的性子,必然会借题发挥。哪怕二尾分身与云隐无关,他们也绝不会放过这个向木叶施压的机会,甚至可能以此为导火索,点燃两国的战火。
他闭了闭眼,眼前闪过昨夜的惨状:二尾分身的蓝色火焰舔舐着房屋,忍者们的惨叫与村民的哭喊交织,暗部和根部的忍者在废墟中穿梭,一边清理分身,一边拼命抹去战场上属于尾兽的痕迹。可那天夜里,亲眼目睹二尾分身肆虐的忍者不下百人,流言早已像潮湿角落里的藤蔓,在私下里疯狂蔓延,根本封不住。
“这件事……”猿飞日斩深吸一口气,将还在燃烧的烟斗按灭在腰间的烟盒里,烟丝的焦糊味混着空气中的硝烟,呛得他喉咙发紧,“先不急着下定论。当务之急,是让医疗班全力救治伤员,清点房屋损毁的数量,安抚受惊的村民。其他的,等稳住局面再说。”
志村团藏看着他眼底的疲惫——那是连日操劳留下的红血丝,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他心里藏着多少算计,此刻猿飞日斩才是木叶的火影,是这场灾难里所有人的主心骨。他终究没再反驳,微微颔首,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质疑,有认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医疗点,那里临时搭起的帐篷外,还排着等待救治的伤员,容不得他们再多犹豫。
猿飞日斩望着团藏离去的背影,那身黑色劲装在废墟中格外扎眼。他又抬头看向被硝烟熏黑的火影岩,历代火影的面容在晨雾中模糊不清,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片疮痍。指尖攥得发白,指节隐隐作痛。木叶刚从袭击中喘过气,绝不能再引火烧身。只是,关于二尾的隐患,像一根淬了毒的刺,深深扎在他心头,稍一触碰,便是彻骨的疼,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另一边,漩涡云已成功成为九尾人柱力,正坐在密室的石凳上调整气息。这时,一个身着绿色马甲的下忍快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水户大人,刚刚收到消息,二尾在边境出现,不过现身片刻就消失了,踪迹全无。”
水户端坐在蒲团上,手指轻轻捻着念珠,闻言眼皮微抬。她其实一直隐隐怀疑,前段时间尾兽异动或许与漩涡云有关——这孩子身上总藏着些不为人知的心思。但此刻漩涡云就待在自己眼皮底下,从成为人柱力到现在寸步未离,显然二尾的事与他毫无关联。
漩涡云抬眼看向水户,语气带着几分期待:“水户大人,我现在已是九尾人柱力,秘术也已掌握,是不是可以回自己住处了?”
水户毕竟上了年纪,眉宇间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和,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点头:“可以回去歇着了。只是最近别出去执行任务,过些时日村里会对新晋人柱力进行考核,你得好好准备。”
漩涡云应声点头:“知道了。”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他的计划正按部就班推进,此刻木叶边境的云隐探子,想必已经把“二尾现身、九尾人柱力安稳待在木叶”的消息传回村子了,这正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回到自己的小院,邪狼正倚在院墙上闭目养神,察觉到动静,睁眼看向漩涡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一切顺利?”
“嗯,”漩涡云点头,“你也可以回去了,这里暂时用不上你。”
邪狼伸了个懒腰,活动着筋骨:“事儿办得漂亮,我也该歇着了。最近风声紧,我就不露面了,有需要再唤我。”说罢,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墙角阴影里。
漩涡云走进屋,靠在榻榻米上,揉了揉眉心:“先歇会儿吧,刚才封印九尾耗了太多查克拉。”他特意加固了对九尾的封印,让这只狐狸彻底与外界隔绝——它不能知道二尾现身的事,否则以其敏锐的感知,定会察觉其中猫腻。
没过多久,纲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进来,瓷碗边缘还沾着点褐色的药汁。她看着漩涡云靠在床头、眉宇间带着疲惫的样子,放轻了脚步,轻声问:“怎么样?成为人柱力的过程还顺利吗?没出什么岔子吧?”
漩涡云撑着身子坐起身,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带着点草木的腥气,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放下空碗,擦了擦嘴角:“还可以,水户大人在一旁护法,帮了不少忙,没什么大碍。”说着,他看向纲手,想起她顶尖医疗忍者的身份,多半刚在外面处理过伤员,又多问了一句,“你刚从外面回来?有没有遇到受伤的人?”
纲手接过空碗放在床头柜上,指尖还残留着药碗的温度,她挑了挑眉,有些诧异:“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你感觉到什么了?”
“刚刚在水户大人那里听说二尾出现了,”漩涡云语气平静,不动声色地解释着,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探究,“本来想早点回来看看情况,但当时正到转移尾兽查克拉的关键处,根本没能脱身。那二尾……最后抓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