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裹着东西，不好拿东西，陆小齐翻出一根木棍，两只裹厚实的手捧着出来。
“阿么，这个行不行？”
宋清筠停下滚雪球的动作，站着等陆小齐过来，父子俩凑近了看，宋清筠摇头，“这个太长了，晏齐放那边，等一下阿么砍小一点就好了。”
陆沉霖坐屋檐下，闻言抬头看了眼，指指脚边，“放这，一会爹砍。”
陆小齐捧着那根木棍，丢陆沉霖脚边，仰头看他，“爹，砍好看点，耶齐和阿么堆好看的雪人。”
陆沉霖白他一眼，臭小子，要求颇高，怎么不让他拿黑珍珠来做眼睛？
好不容易滚了两个雪球，父子俩觉得不够大，要再滚两个，陆沉霖也不管他们，让他们先玩着，捡起陆小齐扔他脚边的木棍，进灶房。
灶房里传来哒哒哒的声音，父子俩对视一眼，笑容僵在脸上，陆小齐丢开手里拳头大小的雪球，往灶房跑。
“爹！爹！”
“沉霖！”
宋清筠也反应过来，立马跟着一起往里面跑，陆沉霖手里拿着刀，盯着父子俩一大一小，气喘吁吁，撕心裂肺的喊他。
“怎么了？”
“沉霖，熬姜汤啊？”宋清筠站门口，扒着门框往里看。
陆小齐也站门口，紧张地看着陆沉霖，裹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自己腿，眼睛眨巴眨巴地，似乎不敢相信。
“爹，还要喝啊？”
陆沉霖理所当然点头，“今天玩那么久，喝一些。”
对上宋清筠眼巴巴的目光，勾唇一笑，“怎么了？不玩了吗？”
宋清筠撅嘴，用力转身，“玩！”
反正都是要喝的，要好好的玩，不然就吃亏了，沉霖说过，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阿么利索转身离开，陆小齐皱着眉头，没办法了，脚似千斤重，来到陆沉霖腿边。
“怎么了？”
陆沉霖知道他们不喜欢喝他熬的姜汤，可在外面玩那么久，要是不预防一下，真的要生病的，总不能去抓药熬给他们喝。
不说那个比姜汤难喝，是药三分毒，可不能乱喝。
“爹，多放点肉，不然耶齐喝不下去。”陆小齐苦着脸，要是一点肉没放，他打死不让这种东西进自己的嘴。
吃好东西的地方，怎么能喝奇奇怪怪的姜汤？多放些肉，再难喝他都舍不得吐，要是放少了，怕压不下去。
“真有那么难喝吗？”
陆沉霖实在不懂他们，明明自己喝着也还可以，没那么好喝，但也不至于让人闻风丧胆吧。
陆小齐老实道：“真的不好喝。”
“晏齐，快来。”
宋清筠在外面都滚一圈了，还没见陆小齐出来，高声招呼小家伙出来。
“耶齐来了！耶齐来了！”
这次父子俩要滚一个大的，小的时候父子俩蹲原地滚，大了就让陆小齐推着滚，越滚越大，院子里的不够了，还要跑院外去。
玩久了手凉，陆沉霖温着一壶水在灶里等着他们。
雪扑簌簌地下，高大的汉子坐檐下做针线活，小哥儿还带着娃娃院里院外地闹，大黑在后面窜来窜去。
————
地里的菜被雪包裹着，冻的有些蔫儿，远处炊烟袅袅。
见那么大颗的菜蔫儿了，宋清筠顾不得其他，赶忙往种人参的那块地跑。
“沉霖，怎么办啊？会不会蔫儿了？”
陆沉霖将篮子搁脚边，摘了两个大白菜，听到小夫郎焦急的声音，循声望去。
“没事的，不会蔫儿的，不用管。”
没有亲眼看见不放心，宋清筠嘴里应着陆沉霖，手还不老实地扒开地上的雪，要看根茎。
天冷的时候，陆沉霖就拿着剪子，将多出来的茎叶剪短了，不然到时候这里光秃秃的，就几根茎叶挺立着，多少有些奇怪。
“筠哥儿，在那敷衍我是吧？”陆沉霖手里拿着根萝卜，站直身子，看见小夫郎上手了，喊道。
犟种，都说了没事还要上手扒，看来是屁股挨少了，撇掉萝卜叶，塞篮子里，过去一巴掌拍小哥儿屁股上。
“啊......”小哥儿双手捂着屁股站起来，委屈巴巴的看陆沉霖，“沉霖为什么打清筠？”
“你说呢？凉不凉？”陆沉霖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
小哥儿委屈点头，不过也就这一会，看见人参还有一节的茎叶，又笑起来。
“还是硬的，没坏。”
“我还能骗你？”陆沉霖不让他摸了，牵着他去拎篮子。
宋清筠哼哼唧唧的去抠他手心，四处看了看，周围一个人影没看到。
“沉霖没少骗清筠。”
不需要对视就知道双方在说什么，陆沉霖头都没抬，“床上的时候不算。”
宋清筠嘴都要噘出二里地了，抽回自己的手，一下拍陆沉霖屁股上，“惩罚沉霖。”
“沉霖快回去吧，晏齐找了怎么办？”
“他找啥？”陆沉霖不着急，一个萝卜不够吃，多拔几根，省得到时候还要出来。
“有大黑呢，怎么着也要等糕点吃完，没关系。”
陆沉霖出来择菜，宋清筠要出来看他的银子，雪那么大，怕他的银子冻死了，喊陆小齐，小家伙要吃糕点，不乐意出来，陆沉霖让他在灶房里吃，大黑大黄在他身边守着，还有一根藤条，陆沉霖不担心。
宋清筠要搭把手，被陆沉霖拉住，“我自己来。”
冬吃萝卜夏吃姜，清脆多汁，用来炖骨头，好喝又好吃。
锅里咕咚咕咚冒着热气，小哥儿在灶房里烧火，汉子去后院喂骡子，小娃娃在灶房门口和狗玩闹。
院子里好几个雪人，大小不一，有鼻子有眼的，最大的那个，还有一条红布做围巾。
宋清筠拿筷子在锅里戳两下，肉已经软乎了，撤了炉子上的水壶，锅里的肉舀小锅里，架炉子上。
陆小齐闻到味道，推开大黑跑进去，往锅里看了眼，浓郁的肉汤，除了肉还有炖烂乎的萝卜。
咕咚——
陆小齐口水咽得响，搬了凳子，坐炉子边上。
“阿么，可以吃饭了吗？”
宋清筠点头，“可以了，等沉霖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他搬了凳子过来，拿了要用的碗筷，又拌了一碗辣椒酱水出来。
做完这些，去外面拿了盆，兑些温水，等陆沉霖出来洗手吃饭。
陆沉霖没让他们久等，用着夫郎给他兑的温水，心里美的很。
“阿么，好香！”陆小齐要先吃两块肉，宋清筠给他夹两块骨头，舀了一勺汤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