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的广场】
“砰!”
枪口冒出的青烟还没散去,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年轻村民就捂着大腿倒在了血泊中。鲜血染红了地面上那些散落的、原本被视为珍宝的“翡翠券”。
这一枪,彻底打碎了村民们最后的侥幸心理。
“真的开枪了……他们真的敢杀人!”
恐惧像瘟疫一样瞬间击溃了愤怒。前排的村民开始尖叫着后退,后排的人被踩踏,哭喊声震天动地。
张伟站在高台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不需要再次开枪,因为那一排排闪着寒光的刺刀和刚刚溅起的血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我再说最后一遍。”
张伟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像铁锤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
“这里是战时管制区。任何未经许可的集结,统统视为造反!不想死的,拿着你们的纸币,滚回家去!”
护卫队开始推进。盾牌撞击着肉体,枪托砸在脊背上。这是一场一边倒的驱赶。
在混乱的人群边缘,李子木和碧琪正艰难地架着那个受伤的年轻人,在霍家残部和几个老猎人的掩护下,且战且退。
“别回头!往西边跑!”李子木大吼,“去贫民区!那里巷道窄,他们的重装队进不去!”
……
【分裂的版图】
当夜幕再次降临,翡翠村彻底变了样。
一条由铁丝网、拒马和持枪哨兵组成的封锁线,横亘在村子中间,将这个延续千年的古老村落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东区:金币帝国】 以银行(议事堂)和集市为中心,占据了村里最富庶的区域。 这里灯火通明,但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队的皮靴声。 **“宵禁”**开始了。 每家每户门窗紧闭。想要吃饭?可以。拿着纸币,排队去张伟指定的“配给站”领取定量的发霉大米。 这就是张伟许诺的“新秩序”——一种建立在饥饿和枪口下的井然有序。
【西区:抵抗之地】 以林家大院和乱葬岗贫民窟为核心,这里是旧时代最后的避难所。 这里没有电灯,只有微弱的篝火。受伤的村民躺在草席上,碧琪带着林家的仆妇们,用仅存的草药和布匹为他们包扎伤口。 这里没有金币,只有那一箱箱还没发完的“礼物”。大家围在一起,分食着稀粥。虽然贫穷,虽然寒冷,但这里有人的温度。
李子木站在贫民区的望楼上(一座废弃的砖窑),透过夜视望远镜,注视着那条不可逾越的封锁线。
“我们被包围了。”
霍烈手臂上缠着绷带,走到他身边,咬牙切齿:“水源在上游被他们截断了,现在只能靠几口老井。粮食……林家的存粮最多还能撑半个月。”
“半个月够了。”
李子木放下望远镜,眼神深邃:
“张伟现在的统治就像是一个高压锅。他封锁了消息,用暴力压制了怨气。但下面的火(通货膨胀和仇恨)还在烧。压力越大,爆炸的时候就越猛烈。”
“可是我们没有武器。”霍烈担忧道,“只有猎枪和镰刀,怎么跟他们的洋枪洋炮打?”
“战争不仅仅是比枪炮。”
李子木转过身,看向那些围在篝火旁、虽然恐惧但依然选择留在这里的村民:
“我们有**‘大义’。在今天之前,大家只是为了钱而闹事。但从那一枪开始,这就变成了一场‘反侵略’**的战争。”
“而且……”李子木摸了摸胸口那本带血的账本,“我们知道他的底牌是空的。而他,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
……
【张伟的焦虑】
银行顶层的豪华办公室里,张伟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
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脚下是一地昂贵的波斯地毯,手里是一杯没动的威士忌。
“这群刁民……这群刁民!”
他猛地将酒杯砸在墙上。
虽然他镇压了暴乱,虽然他控制了村中心,但他很清楚,这种高压统治维持不了多久。
纸币已经彻底变成了废纸,现在大家肯用,完全是因为怕死。 可是,一旦粮食吃完呢?一旦有人带头反抗呢? 而且,他手下的那些护卫队,也是为了钱才卖命的。如果银行一直发不出真金白银,这群狼迟早会反过来咬死他。
“时间……我需要时间……”
张伟走到窗前,看向那个唯一的黑暗角落——宗族祠堂。
那里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那是旧势力的精神图腾,也是李子木他们最后的堡垒。
更重要的是,那里藏着**“夜明珠”**。
在张伟的计划里,夜明珠不仅仅是宝物,它是**“系统管理员的钥匙”**。 只要拿到了它,就能控制法阵。 只要控制了法阵,他就能打开通道,从现实世界运来真正的重武器,甚至雇佣兵! 到那时候,什么李子木,什么村民,统统都是蝼蚁!
“不能再等了。”
张伟转过身,眼中闪烁着赌徒最后时刻的疯狂。
他对阴影里的黑皮继任者——一个满脸刀疤的亡命徒下令:
“传我的命令。”
“把所有的重武器都拿出来。炸药、燃烧瓶、哪怕是用来开矿的雷管,都给我带上。”
“明天日落之前,我要看到那个该死的祠堂变成废墟。”
张伟指着那个方向,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我不光要钱,我还要命。把夜明珠给我抢回来!阻拦者,杀无赦!”
……
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废纸币,在封锁线上空盘旋。
两个阵营,两个世界,都在这暴风雨前的宁静中,磨利了自己的刀锋。
第三卷【腐化之心】,至此终结。
一场关于生存、信仰与未来的**【最终清算】**,即将随着祠堂的第一声爆炸,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