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将房间映照得朦胧而暧昧。
沈屹然合上笔记本电脑，转头看向窝在沙发里玩手机的祁阖。
少年蜷缩在柔软的靠垫中，屏幕的微光映在他精致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安逸。
“不早了，”沈屹然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祁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却没有抬头：“我不想回去。”
“这不合适。”沈屹然的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本想蒙混过关的祁阖终于放下手机，抬起头直视着沈屹然，见沈屹然没有留下他的意思，祁阖不得不正视这件事。
祁阖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认真：“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气氛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紧张起来，沈屹然移开视线，望向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沉默了许久，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已经定好了一家科技公司的程序员，如果没什么意外，下周就会正式入职，大概率不会再回去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在祁阖心上，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沈屹然不仅拒绝了他，甚至连后路都安排好了，这是打算永远离开他，永远不再回到他身边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祁阖的声音颤抖着，“如果你不想当管家，我可以给你安排别的职位，我名下的公司经理……或者我的助理也行，随便什么职位都可以，只要你愿意回来。”
沈屹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尊无情的雕像。
祁阖急了，他快步走到沈屹然面前，抓住对方的衣袖：“我给你月薪二十万，不，三十万！只要你肯回来。”
但沈屹然只是轻轻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祁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你觉得我不配？”
沈屹然终于转过头来，目光复杂地看着祁阖：“你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祁阖追问道，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要去别的公司？为什么要离开我！”
看着祁阖的泪水，沈屹然的心脏微微抽痛，但他仍然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我需要一份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生活。”
“正常？”祁阖几乎是在尖叫，“在我身边就不正常吗？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我不想一直被你支配。”沈屹然轻声说。
祁阖愣住了，他从未想过沈屹然会这样看待他们的关系。
“可是...我需要你。”祁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哽咽，“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沈屹然看着眼前哭得像个孩子的祁阖，内心挣扎着，感觉自己目的就快要达到了，但还不够。
“你会学会照顾自己的。”沈屹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而且，我只是换了一份工作，并不是要从你的生活中完全消失。”
“你说谎！”祁阖激动地抓住沈屹然的衣领，“一旦你去了那家公司，认识了新的人，有了自己的圈子，我就会被排除在外！你会渐渐忘记我，然后再也不管我”
“不会的。”沈屹然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那你证明给我看！”祁阖仰起泪湿的脸，“让我留下来，或者你跟我走”
见沈屹然不回答，祁阖的泪水再次涌出。他无力地捶打着沈屹然的胸口，像是发泄，又像是哀求：
“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为什么非要离开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屹然任由他发泄，直到祁阖精疲力尽地靠在他胸前啜泣。
这时，他才轻轻环住祁阖颤抖的肩膀，低声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我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
祁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沈屹然：“可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沈屹然心中紧锁的情感。他凝视着祁阖被泪水浸湿的眼睛，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
“在那座宅子里，我永远只能是你的管家。但在这里...”他顿了顿，“我可以只是沈屹然。”
祁阖愣住了，他从未听过沈屹然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声音里有一种他从未察觉的渴望和脆弱。
“我不在乎你是管家还是别的什么，”祁阖紧紧抓住沈屹然的手，“我只在乎你是你。”
沈屹然轻轻抽回手，后退一步：“算了吧”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祁阖头上，他终于明白，沈屹然是铁了心的离开他。
“所以...”祁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改变主意了，是吗？”
沈屹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祁阖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多了一丝决然：“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次轮到沈屹然惊讶了，他没想到祁阖会这么轻易地放手。
“但是，”祁阖上前一步，直视着沈屹然的双眼，“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每周至少见我一次。”祁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吃饭、喝咖啡，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你不能完全不理我”
沈屹然看着祁阖坚定的眼神，知道这是对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而内心深处，他也没打算完全和祁阖不来往。
“好”
祁阖似乎松了一口气，但眼中的失落仍未散去，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沈屹然一眼。
“那我走了。”祁阖转身向门口走去，脚步有些踉跄。
就在他握住门把手的瞬间，沈屹然突然开口：“祁阖。”
祁阖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照顾好自己。”沈屹然的声音有些沙哑。
祁阖轻轻点头，然后推门离去。
祁阖站在电梯前，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但是他有错在先，不能把沈屹然逼迫的太近，强制沈屹然回来，他怕沈屹然讨厌他，这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