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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在窗棂上凝成细冰碴子,林嫚砚盯着血玉牌边缘的红线发怔。那线红得妖异,像极了珠尔山深处流动的岩浆,指尖刚触碰到线头,红线就猛地绷紧,在玉面上勒出道浅痕,渗出点点血珠。

“别碰它。”陈怀夏端着铜盆进屋,蒸腾的热气在他眉梢凝成白霜,“刚在灶房烧了艾草水,泡泡手能压惊。”

他把水盆搁在炕桌上,粗糙的指腹轻轻擦过她手背上的同心印,那里的黑气虽淡了些,却像生了根似的嵌在皮肉里。

林嫚砚把手指浸进艾草水,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心里那块冰疙瘩却没化开。

昨晚梦里娘的口型总在眼前晃,“老鹰嘴”三个字越来越清晰,配上血玉牌上往东北方延伸的红线,答案昭然若揭——红线的尽头在老鹰嘴山。

“怀夏,咱们得去老鹰嘴山。”她抽出手用布巾擦干,血玉牌被体温焐得发烫,红线在玉面游走,画出条蜿蜒的路径,正好绕过双龙泉屯,直指山巅,“这红线在指路,它想让咱们去那儿。”

陈怀夏的指节在桃木剑鞘上敲了敲,炕桌下的炭火“噼啪”爆响,映得他眼底明暗不定:“老鹰嘴山是禁地,双龙泉的老人们说那儿有‘山魈’,专抓过路的生人。再说你手背上的印子还没好利索……”

“可这是娘的意思。”林嫚砚把血玉牌按在他手心里,两人的体温透过玉面交融,红线突然亮了亮,在玉面织出个小小的同心结,“你看,它认咱们。”

话音未落,院门外传来铃铛声,二柱子抱着只受伤的海东青闯进来,棉裤上沾着老鹰嘴山特有的青石渣:“嫚砚姐!这鹰在山脚下撞了崖壁,翅膀上有怪东西!”

鹰的右翼羽毛焦黑一片,裸露的皮肉上嵌着缕红线,正往骨缝里钻。林嫚砚刚用血玉牌凑近,红线就像活了似的往玉牌上缠,鹰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翅膀扑腾间露出腹下的伤口——那里有个淡青色的槐叶印,边缘还沾着血玉砂。

“是玉灵的怨气感染了它。”陈怀夏按住躁动的海东青,指尖在它嗉囊处摸到个硬块,“它肚子里有东西。”他用小刀轻轻划开个小口,掏出团沾着血的油纸,里面裹着半块勘探队的罗盘,指针早已锈死,却死死指着老鹰嘴山的方向。

罗盘背面刻着个“哲”字,是爹的私章。林嫚砚的心猛地揪紧,油纸里还藏着根发丝,黑白相间缠成麻花状,显然是爹娘的头发。这是守玉人传递急信的法子,只有生死关头才会用。

“备马。”陈怀夏把罗盘揣进怀里,转身往厢房走,“我去拿些伤药和干粮,咱们晌午前就得进山。”他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时晨光正落在他肩头,“嫚砚,要是……我是说要是遇到危险,你得先顾着自个儿。”

林嫚砚没接话,只是把娘留下的平安绳解下来,系在他手腕上。红绳在他黝黑的手腕上绕了三圈,末端的同心结正好贴着脉搏,随着心跳轻轻晃动:“这绳认主,能替你挡灾。”

双龙泉屯的老猎户听说他们要去老鹰嘴山,吧嗒着旱烟袋连连摆手:“那山邪性得很!前几年有勘探队进山找矿,结果人没出来,倒是从山涧里漂下些血衣,上面全是小洞洞,像是被啥东西啃过。”他往灶膛里添了块松木,火光映出墙上的兽皮,“特别是山巅的‘一线天’,阴雨天能听见哭腔,老一辈说是山神在收祭品。”

林嫚砚注意到猎户腰间的兽皮袋,里面露出半截玉坠,雕着只展翅的海东青,玉色和家里的血玉如出一辙。猎户见她盯着玉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是前儿在山脚下捡的,看着好看就留着了,上面还有字呢。”

玉坠背面刻着个“婉”字,是娘的名字。林嫚砚的指尖抚过刻痕,玉坠突然发烫,映出段模糊的影像:娘背着个包裹往山巅跑,身后跟着群黑影,包裹里露出半截血玉,红线从玉里钻出来,缠在棵老松树上……

“这玉坠能借我们用用吗?”林嫚砚的声音有些发颤,影像里娘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云雾里,“它能帮我们找到亲人。”

猎户爽快地解下玉坠:“拿着用!要是真能找到勘探队的人,也算积德了。”他往他们包里塞了把猎刀,“这刀蘸过黑狗血,能辟邪,遇到山魈就往它眼睛戳。”

老鹰嘴山的山路比珠尔山更陡峭,怪石嶙峋的崖壁上挂满了冰棱,阳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睁不开眼。刚到半山腰,一阵黑风突然从山坳里卷出,吹得人睁不开眼,风中夹杂着细碎的血玉砂,打在脸上生疼。红线在血玉牌上剧烈跳动,指引他们往条隐蔽的山涧走,涧底的冰层下隐约有红光流动,像是有血玉脉经过。

“小心脚下。”陈怀夏扶着林嫚砚跨过冰缝,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掌心,两人手背上的同心印同时发烫。突然脚下冰层“咔嚓”一声裂开,山涧里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冰层下的红光翻涌起来,无数苍白的手从冰缝里伸出,死死抓住了林嫚砚的脚踝!

那些手臂上都套着勘探队的袖章,最前面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枚熟悉的银戒——是爹常年戴的那枚!林嫚砚刚要出声,冰下人影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无数血玉虫钻出冰层,顺着她的裤管往上爬。

“快用血玉牌!”陈怀夏挥剑砍断抓来的手臂,剑气激起的红光逼退虫群,他一把将林嫚砚拉到身后,自己却被虫群缠住了小腿,“别管我,往前跑!”

林嫚砚咬着牙举起血玉牌,红光如潮水般涌过,血玉虫纷纷落地化作齑粉,却露出冰下更骇人的景象:整座山涧的冰层下都冻着人影,层层叠叠挤满了整个涧底,全是失踪的勘探队员和守玉人!

“爹……”林嫚砚的眼泪砸在血玉牌上,红线突然绷直,拖着玉牌往山涧深处飞。陈怀夏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两人顺着红线的拉力往前跑,冰缝里渗出的寒气冻得人骨头疼,脚下冰层不断开裂,好几次都险些坠入万丈深渊。

山涧尽头是片开阔的平台,中央立着块巨大的鹰形怪石,石缝里钻出的红线缠满了整个石身,像给石头披了件红纱。怪石脚下压着件守玉袍,衣角沾着的墨汁还没干透,袍角处绣着的双脉符正在缓缓转动,发出幽幽绿光。

“娘来过这儿。”林嫚砚捡起守玉袍,袖口绣着的双脉符已经发黑,符中央嵌着缕白发,和玉盒里的那根一模一样,“这是奶奶的头发!她们祖孙俩都来过这儿!”话音刚落,怪石突然剧烈晃动,石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顺着红线滴落在地,瞬间长出丛丛黑色的荆棘。

陈怀夏突然指向怪石背面,那里有个黑漆漆的洞口,红线正往洞里钻。洞口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血玉牌上的双脉符如出一辙,只是每个符号的末端都拖着条红线,像无数只手指在往里指。更诡异的是洞口悬挂着具具风干的尸体,都保持着攀爬的姿势,背上赫然印着槐叶印。

“这是守玉人的祭坛。”陈怀夏用桃木剑拨开洞口的蛛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曾祖父日记里提过,老鹰嘴山有座玉脉祭坛,是历代守玉人献祭的地方。”他突然捂住鼻子后退半步,“里面有活物!”

洞口的阴影里传来“窸窣”声,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亮起红光。

林嫚砚举起血玉牌,红光中赫然出现只巨大的蜘蛛,足有脸盆大小,背上的花纹竟是个槐叶印!蜘蛛的螯肢间缠着块血玉,红线正是从玉里钻出来的,连接着蜘蛛的眼睛,像是在操控它。

蜘蛛腿上还缠着半块勘探队的队旗,上面沾着块熟悉的布料——是哥哥林砚常穿的那件工装!

“是玉灵操控的山魈!”陈怀夏将林嫚砚护在身后,桃木剑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它把祭坛当成了巢穴!”

蜘蛛猛地扑过来,螯肢划出寒光,带起阵阵腥风。陈怀夏侧身躲过,剑刃劈在蜘蛛背上,激起阵血玉砂。蜘蛛吃痛嘶吼,喷出黑色的粘液,落在地上的石头瞬间被腐蚀出个大洞。

林嫚砚赶紧用血玉牌抵挡,红光与粘液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阵阵白烟,她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血玉牌险些脱手飞出。

缠斗间,林嫚砚发现蜘蛛背上的槐叶印在闪烁,每次红光亮起,蜘蛛的动作就迟滞半分。她突然想起爹信里的话,玉灵操控的邪物都有命门,就在印子的中心!可蜘蛛异常狡猾,总用螯肢护住背部,根本不给靠近的机会。

“我引开它的注意力!”林嫚砚突然冲出陈怀夏的保护圈,故意用血玉牌挑衅蜘蛛,“往这边来!”

蜘蛛果然被吸引,调转方向朝她扑来,巨大的阴影瞬间将她笼罩。

“就是现在!”林嫚砚大喊着用血玉牌对准蜘蛛眼睛,红线突然从玉里飞出,缠住蜘蛛的螯肢。陈怀夏趁机跃起,桃木剑直指印子中心,剑刃没入的瞬间,蜘蛛发出凄厉的惨叫,八只脚疯狂抽搐,喷出的黑色粘液溅了陈怀夏一身,他的手臂立刻泛起红疹,显然中了毒。

蜘蛛身体渐渐化作血玉砂,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竟是半块玉灵心,上面还沾着娘的发丝!

玉灵心刚一露面,洞口突然传来震动,石壁上的符号纷纷亮起红光,祭坛深处传来沉闷的心跳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整个平台开始剧烈晃动,碎石不断从崖顶坠落。

林嫚砚赶紧掏出解毒药膏给陈怀夏敷上,他手臂上的红疹已经开始发黑,显然毒性蔓延得很快。

“你怎么样?”她的声音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小伤……”陈怀夏咬着牙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快……完成仪式……”

林嫚砚将两块血玉拼在一起,裂缝处渗出红光,映出段完整的影像:奶奶在祭坛中央画符,娘站在一旁帮忙,爹则在洞口布置结界,三人额头上都渗着汗珠,祭坛周围堆满了黑色的荆棘,像是在抵御什么怪物……

影像到这里突然中断,祭坛深处传来娘的声音,模糊不清却带着焦急:“嫚砚!快用同心印镇住它!玉灵心要醒了!”

陈怀夏拉起林嫚砚往祭坛深处跑,越往里走,心跳声越清晰,石壁上渗出的红光越来越亮,照得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

突然脚下一空,两人掉进个陷阱,里面爬满了血玉虫,正顺着裤管往上钻。

陈怀夏立刻用桃木剑在地上画了个圈,剑气形成的屏障暂时挡住了虫群,但屏障正在被虫群不断啃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快用血玉牌!”陈怀夏催促道,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显然毒性已经发作。

林嫚砚举起血玉牌,红光瞬间将陷阱照亮,虫群纷纷退散,露出洞壁上的暗门。

两人爬出陷阱冲进暗门,尽头的石台上放着个玉盒,盒子里铺着黑色的绒布,布上放着本泛黄的日记,是奶奶的字迹!

日记里记载着个惊天秘密:守玉人的血脉里都藏着丝玉灵心的碎片,只有双脉人结合,才能让碎片重圆;而老鹰嘴山的祭坛,正是重圆玉灵心的关键之地。

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阵法,中央写着“以血为引,以心为锁”,旁边还画着两个交握的手掌,手背上正是同心印。

“原来如此。”林嫚砚合上日记,手心的血玉牌突然飞起来,悬在阵法中央,“奶奶她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祭坛不是献祭的地方,是重生的地方!”

陈怀夏握住她的手,两人的同心印同时亮起,红光顺着阵法流遍整个祭坛。石台上的玉盒突然打开,里面飞出无数红线,将两人缠在一起,与血玉牌上的红线融为一体。

玉灵心在红光中缓缓旋转,裂缝处渗出金色的光芒,照得整个祭坛如同白昼。陈怀夏突然闷哼一声,手臂上的红疹已经蔓延到胸口,脸色发紫。

就在玉灵心即将重圆的瞬间,祭坛入口传来剧烈的震动,石壁上的符号突然变黑,娘的声音变得凄厉:“小心!它来了!”

林嫚砚回头一看,只见个黑影从洞口钻进来,浑身覆盖着血玉甲,胸口的槐叶印亮得刺眼,正是掌柜的残魂操控的玉奴!玉奴的手里拖着个人,正是失踪多日的爹!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胸口的守玉已经碎裂,显然受了重伤。

“爹!”林嫚砚想冲过去,却被红线牢牢缠住。玉奴发出冷笑,将爹往阵法中央推去:“正好!用守玉人的血脉做祭品,玉灵心重圆后,我就是新的玉灵主宰!”

爹突然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玉奴,自己扑向阵法中央:“嫚砚!别管我!快完成仪式!”他的身体在红光中渐渐透明,化作点点金光融入玉灵心,裂缝处的光芒越来越亮,“替我照顾好你娘……”

玉灵心在金光中彻底重圆,发出温暖的光芒,将玉奴笼罩其中。玉奴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只留下块槐叶形状的血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怀夏手臂上的红疹在金光中渐渐消退,脸色也恢复了些血色。

祭坛的震动渐渐停止,石壁上的符号恢复了平静,红光化作点点星光,落在两人身上。林嫚砚扑进陈怀夏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爹他……”

陈怀夏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抵在她发顶:“他没走,他永远在咱们心里。”

他指着重圆的玉灵心,里面隐约能看见爹的笑脸,正在对着他们挥手,“你看,他在那儿。”

两人走出祭坛时,夕阳正染红老鹰嘴山的山脊。血玉牌上的红线已经消失,玉面映出双龙泉屯的袅袅炊烟,和珠尔山方向的淡淡霞光。

林嫚砚突然发现玉面里多了个小小的人影,正在山脚下的溪流边浣纱,眉眼像极了娘,只是腰间多了个熟悉的香囊——那是爹送给娘的定情信物。

“娘还活着!”林嫚砚激动地指着玉面,“她在双龙泉!”

陈怀夏握紧她的手,两人手背上的同心印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咱们去找她。”

下山的路上,林嫚砚把奶奶的日记小心翼翼地收好,里面夹着的红叶标本掉了出来,背面写着行小字:“玉脉轮回,生生不息,双脉相守,方能安宁。”

她把红叶递给陈怀夏,两人的指尖在红叶上相触,红叶突然化作点点金光,融入血玉牌中。

回到双龙泉屯时,夜幕已经降临。猎户说傍晚确实看见个穿守玉袍的女子在溪边浣纱,只是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个香囊在石头上。

林嫚砚接过香囊,里面装着半块玉灵心的碎片,和根缠绕在一起的黑白发丝。

夜深人静时,林嫚砚把血玉牌放在窗台上,月光透过玉面照在墙上,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像是娘在对着她微笑。

她突然发现玉面边缘多了个小小的印记,像是朵含苞待放的黑色花朵,和珠尔山巅的那朵一模一样。而在印记旁边,隐约有行新的刻痕正在慢慢浮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上面轻轻划过……

窗外的双龙溪传来潺潺的水声,溪面上漂着个小小的莲花灯,灯芯在晚风中明明灭灭,顺着水流缓缓漂向石头城子古城的方向。

林嫚砚盯着血玉牌上渐渐清晰的刻痕,指尖刚触碰到那些细密的纹路,玉面突然泛起涟漪,娘浣纱的身影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片晃动的烛火。

烛火里映出圆通观的大殿,老住持正跪在蒲团上焚香,供桌前的青铜鼎里插着十三根黑香,香灰落在地上,竟自动组成个槐叶印。

鼎旁放着个熟悉的玉盒——正是奶奶临终前交给娘的那只,此刻盒盖半开,里面露出半张黄纸,上面写着“血祭庚申”四个朱砂字。

陈怀夏突然按住她的手,声音压得极低:“你听。”

夜风穿过窗棂,送来断断续续的诵经声,调子阴恻恻的,和那日在慈云寺听到的如出一辙。血玉牌上的黑色花朵突然绽开半瓣,露出里面嵌着的缕黑发,发丝无风自动,在玉面缠出个小小的死结。

莲花灯漂到古城墙下突然停住,灯芯“噗”地一声熄灭,水面上瞬间浮现出无数槐叶印,层层叠叠铺满了半个河面。

林嫚砚凑近窗台细看,那些印子中央都嵌着颗血玉珠,珠子里隐约有个黑影在叩拜,背影佝偻如弓,正是失踪的圆通观老住持。

血玉牌突然剧烈震动,玉面的刻痕终于完整显现——“珠尔山巅,庚申夜祭”。

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窗外传来海东青的唳鸣,那只受伤的鹰不知何时落在了院墙上,正对着珠尔山的方向振翅,右翼的红线已经蔓延到脖颈,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林嫚砚抓起血玉牌起身时,发现陈怀夏手腕上的平安绳不知何时断了半截,残留的红绳末端沾着点黑色粉末,凑近一闻有股淡淡的柏油味——那是珠尔山特有的崖柏树脂,只有山巅的点将台附近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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