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熙江湖第一高手,十七岁便入大宗师之境,被誉为必成剑仙之人!
他如骄阳凌空,光芒万丈,令天下人仰望。可谁能想到,他曾为几两碎银折腰,甚至典当掌门令牌?
那是什么样的黑暗岁月?
堂堂四顾门门主,竟沦落至此?
“噗通!”云彼丘重重跪下,悔恨交加:“门主,都是我的错!全怪我!”
若非他当年糊涂,中了媚术,听信谗言,门主怎会沦落至此?
种菜、做饭,为几两银子发愁……
“不过,苦难终究会过去。”李芸香语气依旧平静。
“某日,我忽然顿悟,领悟了更高深的武功,解了碧茶之毒,功力更是大进。”
“之后,我便驾着芸香楼游历江湖,看遍名山大川。”
“偶尔出手救人,倒也得了个‘神医’的名号。”
微凉的夜色中,李芸香倚着窗棂轻声道:闲来无事,忽然惦记起那些挂念我的故人。
便回来看看,也好让诸位老友知晓,我李相夷如今过得还算不错。
他话锋一转,将这些年来的际遇娓娓道来。
门主天资卓绝,纵经大难亦能浴火重生。石水眼中闪着敬佩的光芒。
纪汉佛笑道:苦尽甘来,着实可喜可贺。
白江鹑抚掌道:四顾门虽已式微,但门主此番归来,重振雄风指日可待。他仿佛已看到四顾门重现昔日辉煌的景象。
诸位误会了。李芸香摇头,此来只为给往事做个了结,让旧友不必挂心。
至于重返四顾门...他望向远方,眼中泛起温柔,这些年游历山水,倒觉得这般闲云野鹤的日子更适合我。
若真为我着想,总不会拦着我去过更好的生活吧?
这番话让众人都沉默下来。
转头看向云彼丘时,那人正低着头,肩头微微颤抖。
最初时,李相夷确实恨极了你。李芸香声音平静,但十年光阴,再深的恨意也淡了。
反倒是你,这十年来始终活在愧疚里。他轻叹,若不加以惩处,只怕你永远无法释怀。
云彼丘闻言重重颔首。
碧茶之毒最折磨人的,是剥夺五感之乐。李芸香掌心泛起红色光芒,我便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红光渐敛,他收回手掌:封你气海,夺你味觉、嗅觉与触觉。如此,你我便两清了。
夜风穿过庭院,带着淡淡的花香。
“从今往后,你将失去所有感官——闻不到任何气味,尝不出食物的滋味,连皮肤的触感也会消失。即便被人刺上一刀,你也毫无知觉!”
“我所承受的,如今让你亲身体验。十年期限,这便是对你的惩戒!”
“我愿意领罚!”听罢李芸香的话,云彼丘毫不犹豫跪地,郑重应道。
的确,碧茶之毒困锁门主整整十年,这份内力尽失、五感皆封的惩罚,他自当承受十年。这般裁决,再公平不过。更令他如释重负的是,这份惩戒终于能稍减他心中积压的愧疚。
“哼,倒是便宜你了!”一旁的石水冷冷瞥向云彼丘,语带不屑。在她看来,云彼丘的惩罚不过是皮肉之苦,远不及为生计奔波的艰辛。门主终究还是太过仁慈。
面对石水的讥讽,云彼丘默然不语。他明白,李芸香的判决已是对他最大的宽恕。
“此事既已了结,便就此翻篇吧。”白江鹑适时出声,打了个圆场。
处理完云彼丘之事,李芸香正欲开口提及当年旧事,一名百川院护卫匆匆赶来,禀报道:“门外有一年轻人求见,自称武当张真人徒孙张无忌,另有一人,乃明教护教法王金毛狮王谢逊!”
此言一出,石水等人面露困惑——大明江湖之人?张真人的徒孙怎会与明教法王同行?二人千里迢迢来百川院所为何事?
“请他们进来,他们是来找我的。”李芸香淡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张无忌竟带着谢逊寻至此处,简直是生意主动送上门来,岂能不令人欣然?
石水点头示意护卫引人入内。不多时,便见张无忌搀扶着一名金发老者缓步而来。谢逊虽年约五十,却因久困冰火岛、双目失明而饱经风霜,形貌苍老如六旬老人。
“李神医!竟在此遇见您,实在太好了!”张无忌一见李芸香,顿时面露喜色,上前急道,“这位是我义父,恳请您妙手回春,医治他的双眼!”
佛彼白石等人这才恍然——方才他们只顾震惊于李相夷的身份,却忘了眼前之人更是名震天下的芸香楼主!传闻其医术通神,甚至能令人断肢重生。相较之下,李相夷的威名仅限大熙江湖,而芸香楼主之名却已响彻四海。
“真金何处不发光?”方多病望向李芸香,心中慨叹之余,亦涌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
石水目光微动,唇角轻扬。曾经仰望的骄阳,如今愈发璀璨夺目。
李芸香未理会旁人反应,径直领着张无忌几人踏入百川院大殿。
他仔细查验金毛狮王失明的双目,沉声道:这双眼睛已坏死多年,寻常医者绝无回天之力。
李神医,可有救治之法?张无忌见检查完毕,忍不住追问。金毛狮王虽沉默不语,攥紧衣角的指节却微微发白。
你该问是否棘手,而非能否医治。李芸香瞥了眼张无忌,从容纠正道。
张无忌闻言双眸骤亮:此言是说...
江湖传我能生死 白骨,李芸香轻抚衣袖,前者尚不可为,后者却非虚言。但凡伤者尚存一息,无论伤病剧毒,李某皆可医治。
这番话语虽语调平淡,却蕴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方多病在旁听得心潮澎湃,暗叹师父医术当真冠绝天下。
恳请神医施术!曾亲历其医术的张无忌当即抱拳。
李芸香微微颔指,双掌泛起红芒。红光不仅覆盖金毛狮王双目,更游走于其周身经脉——早年修炼七伤拳留下的内伤,随年岁增长已渐难压制。
佛彼白石众人目睹红芒过处,旧伤竟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不禁暗自骇然。有人低语:这红手能愈伤,蓝手可控神,门主当年痛极悟出的奇术,果然...
不过盏茶功夫,金毛狮王突然浑身一震:老夫...看见了!他颤抖着抚摸面颊,又惊又喜,连脏腑暗伤也...
义父!张无忌见他重见光明,喜不自胜。
金毛狮王仔细端详养子面容,朗声大笑:好个俊朗后生!
正当殿内欢欣之际,无人察觉云彼丘悄然退至殿外。他唤来一名刑探附耳低语,却被突然现身的石水撞破:云彼丘,你方才......
大熙境内,元宝山庄传出幽幽叹息......
金满堂撩开衣襟,凝视着皮肤上如枯树皮般的角质,深深叹了一口气。
身为元宝山庄之主,他富可敌国,连山庄都以“元宝”为名,可这祖传的树人症却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可能斩断他的性命。纵有万贯家财,若性命难保,也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
泊蓝人头虽能暂缓树人症的蔓延,却终究无法根治。
“或许……该广招天下名医,悬赏求治?”他暗自思忖。
即便明知此症或许无解,但在生死面前,谁又能真正看淡?以他的财力,总要奋力一搏。
“老爷!老爷!”管家匆匆赶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金满堂迅速整理衣襟,恢复从容:“何事如此慌张?”
“门外有位白衣公子,说有要事求见!”
“让他进来。”
片刻后,南宫仆射立于金满堂面前,一袭白衣,腰悬双刀。
“这位……应是姑娘?”金满堂目光微动,虽她作男子打扮,却无喉结,一眼可辨女儿身。再看她面容清俊,不由暗叹:若稍作妆点,必是绝世佳人。
“在下南宫仆射,今日前来,事关金员外生死。”她直截了当。
“哦?此话怎讲?”
“听闻金员外身患顽疾,我此来,既为救你性命,也为谈一笔生意。”她目光锐利,“以金员外的身家,不知愿出何等代价换一条生路?”
金满堂心头一震,树人症乃是家族隐秘,他本能欲否认,可话到嘴边又停住——方才还在苦恼求医无门,此刻竟有人主动上门?
“恕金某孤陋,天下名医中,似乎并无南宫姑娘之名?”
“我非医者,但有人能治。”她唇角微扬,“不知金员外可听过芸香楼主李芸香?”
“李芸香?!”金满堂眼神骤亮,“那位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兼有剑仙境修为的李神医?”
他虽非江湖中人,却时刻关注天下名医。当今之世,若论医术,李芸香当属第一。近来半年,他的医术传闻更是如雪片纷飞。
“正是。”南宫仆射点头。
金满堂深吸一口气,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天下名医甚多,但若论能医治金家祖传的树人症者,恐怕唯有那位传说中的芸香楼主。
确实是。这世间称得上芸香楼主的,除了李芸香再无第二人。南宫仆射微微颔首。
若能请得李神医出手......金满堂话锋一转,伸出三根手指,又急忙张开五指:我愿出五十万两白银作为酬谢!
认准了对方身份后,这位富商当即报出一个天文数字。当然,这笔天价诊金的前提是他的顽疾真能药到病除。
放心吧。南宫仆射不假思索地应下。他对那位神医的能耐有着绝对的信心——毕竟那人曾夸口,只要一息尚存,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症。
不过......金满堂忽然迟疑道:听闻李神医常年在大明行医?
云 医罢了。近来他刚到大熙地界,不日将返回百川院。南宫仆射提议道:金老爷若真要求医,不如随我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