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郝子光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我与魏家兄弟,脸上露出了一丝窘意,苦笑道:“不瞒三位,实不相瞒,我郝家修炼的道气功法,大多偏向阴属性,无法有效激发阳火阳雷之类的至阳符咒。所以,阻止这些尸蟞虫攻击的重任,便只能拜托三位了!”
我与魏家兄弟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随即点了点头。显然,魏家兄弟修炼的正是阳属类的道气功法,恰好能够完美激发阳火阳雷之类的符咒。
而阳火符这类基础的攻击性符咒,对于我们这些修道之人而言,乃是最为常见也是必备之物,我们身上自然不会缺少。
魏龙看了郝子光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我,见我神色平静,没有立刻说话,便当机立断,作出了决断:“这样吧,就由我们兄弟二人,再带上梁波、陈永两位兄弟,留下来阻挡这些尸蟞虫的疯狂进攻。你们几位则抓紧时间去探察前面的石室,看看是否有其他出路或者应对之法。我们两边同时动手,分头行动,这样我们能够成功离开这条该死的甬道的机率才会更大一些!”
我依旧没有立刻发表意见,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郝子光,等待着此行这位郝家领头人的最终定夺。毕竟,这关乎到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时间异常紧迫,尸蟞虫群已经越来越近,空气中的腐臭味和阴煞之气也越发浓郁。郝子光不敢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道:“好!事不宜迟,就这么办!那我们四人就去闯一闯这个诡异的石室!”他朝我与另外两名郝家子弟——李新和张武,迅速点了点头示意,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当先朝着前面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石室大步走了过去。
几乎就在我们转身的同时,身后传来了魏家兄弟低喝声和符咒激发的“滋滋”声。我眼角余光瞥见,魏家兄弟已经毫不犹豫地向那些蜂拥靠近的尸蟞虫群扔出了两张黄符纸——正是阳火符!
符纸一接触到尸蟞虫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阴气,仿佛干柴遇到了烈火,立即“轰”的一声被引燃。两团炽烈的黄色道火骤然爆燃开来,如同两朵小型的太阳,在尸蟞虫群中迅速蔓延开来。
果然甚有奇效!
那些原本悍不畏死的尸蟞虫群在遇到阳火之后,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发出了更加刺耳的“嘶嘶”声,攻势顿时受阻,纷纷惊恐地向四周退避、逃窜。而少数几只侥幸没有被符火直接焚烧到的漏网之鱼,又被梁波和陈永两人手持工兵铲,奋力挥击,一一击退。
如此一来,总算是勉强挡住了尸蟞虫群的第一波凶猛攻势,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我们不敢有丝毫停留,立刻关闭了手中的强光手电——之前在甬道入口处的教训犹在眼前,强光很可能会触发未知的机关或者引来更可怕的东西。我们仅留下张武手中提着的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桐油灯,用来照亮前行的道路。
桐油灯散发出来的光芒柔和而昏黄,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我们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借着这点微光,一步步走进了石室之中。
这一次,幸运的是,并没有出现之前那种强光返照的诡异情形,我们不由得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异变再生!手中的桐油灯光开始变得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彻底熄灭的可能。一股比甬道中更加浓郁、更加刺骨的阴寒之气,如同实质般从石室深处弥漫开来。
当我们借着这闪烁不定、摇摇欲坠的桐油灯光,勉强看清石室内的情景时,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石室内的气温低得吓人,我一进入石室之中,便立刻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浓郁阴寒之气,仿佛瞬间坠入了万年冰窟,给人一种背脊发凉、遍体生寒的感觉,连呼吸都带着白雾。
即便是李新和张武这两个没有修炼过道气的普通人,也能够清晰无比地感应到那股令人心悸的浓郁阴气,忍不住抱紧了双臂,牙关微微打颤。
石室的空间并不算特别巨大,但却异常空旷。在石室的正中央,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张打磨光滑的圆石桌和一个配套的石凳。石桌上,静静地放置着一面边缘已经泛起了铜绿的古朴梳妆镜,镜面模糊不清,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桌面上,还随意地放着一把样式古旧的梳子,梳齿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仿佛沾染了干涸的血迹。
诡异的是,无论是石桌、石凳,还是那面铜镜和梳子,它们的表面都干净得一尘不染,仿佛刚刚被人擦拭过一般。就连石室的地板,也是光可鉴人,不见丝毫灰尘。这在如此阴森古老的地下墓穴之中,显得格格不入,诡异到了极点,仿佛这里一直有人居住,并且还经常打扫一般。
就在我们心中充满疑惑与不安,暗自戒备之际,在我们面前不远处的那张石凳上,一个模模糊糊的长发女鬼虚影,如同水墨在宣纸上晕染开来一般,渐渐浮现,由淡转浓。
随着长发女鬼虚影的逐渐清晰,石室中的气温陡然又下降了好几度,空气中的阴寒之气几乎要凝结成霜,桐油灯的光芒也变得更加黯淡了。
那长发女鬼始终背对着我们,我们根本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穿着一件样式古朴的云白色长袍,袍角似乎还在微微飘动。一头如黑色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直垂腰际,随着她的身影轻轻摇曳。
她的身形窈窕,秀发披背,腰肢婀娜,仅仅是一个背影,便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典韵味。如果不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惊人阴气,以及那虚无缥缈的鬼体形态,恐怕任何人都会误以为眼前所见乃是一位遗世独立的古代美女。
然而,此刻,这位“美女”却带给我们无尽的恐惧。她就那么静静地、一动不动地坐在石凳上,仿佛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从我们进入石室到现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对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似乎完全浑若未觉,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屑于理会?
但越是这样,反而越让我们感到毛骨悚然,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我们只能屏住呼吸,紧握武器,全神戒备,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