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一盏昏黄的灯,光线在虚无脸上投下诡异阴影。
林清婉站在门口,手颤抖,眼神却很坚定。
是你。声音在抖,杀了我妈妈的人。
虚无笑了,那笑容温和得像在回忆美好往事:是她自己选的。
他走近几步,林清婉下意识后退半步。
我给过机会。虚无说,让她交出研究成果,咱们一起继续。但她拒绝了,说这世界不需要进化,人类挺好。
声音突然变尖:好?人类自私、贪婪、短视、愚蠢!这种物种配活着?
所以你就杀了她?林清婉眼泪在眼眶打转,咬牙不让它们掉下来。
虚无摇头,我想让她明白。想让她看到,只有进化才是出路。但她不听,要去警局,要毁我的研究。我只能——
他顿了顿,叹气:只能让她永远闭嘴。
林清婉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你知道吗?虚无突然笑了,笑得温柔,我爱她,爱了二十年。
从大学第一次见,我就知道,这女人不一样。聪明、优雅、有才华。咱们本该是天生一对,本该一起研究时间理论,一起改变世界。
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怨恨:但她选了谁?你父亲!一个普通商人!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庸人!
她为了什么?为了做家庭主妇?生孩子?过那种平庸、无聊、毫无意义的日子?
虚无声音越来越高:她明明可以跟我一起,站在人类进化最前沿!她明明可以成为新世界的创造者!但她选了平庸!
林清婉冷笑:因为她看透了你的疯狂。
疯狂?虚无瞪大眼睛,然后大笑,疯狂?你说我疯狂?
他指着林清婉:你看看人类做了什么!战争、污染、剥削、谎言!他们用科技毁环境,用权力压弱者,用谎言骗自己!这种物种,不配活!
可你也是人类。林清婉说。
虚无笑容僵住。
下一秒,他低声说,声音冰冷得可怕:我不是。
我注射了引导剂,基因已经进化。听觉、视觉、反应速度,都远超普通人。他走到林清婉面前,我是新人类。你们那些老人类,该被淘汰。
林清婉后退一步:你疯了。
不,是人类疯了。虚无纠正她,但你不一样,清婉。你也进化了,和我一样,是新人类。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他伸出手:加入我,一起建立新世界。没有愚蠢、没有贪婪、只有进化的新世界。
林清婉看着那只伸向她的手,眼中满是厌恶。
你杀了我妈妈。一字一句,我恨不得杀了你。你还指望我加入?
虚无收回手,叹气: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你会改主意的。
为什么?
因为如果不加入。虚无笑容变诡异,你父亲会死。
林清婉心脏猛地收紧。
你未婚夫会死。虚无继续,你所有朋友,所有你爱的人,都会死。
他走到墙边,按下按钮。显示屏亮起,分成好几个画面。
林远山被绑在椅子上,周围炸弹倒计时还剩3分钟。
秦墨轩在门外拼命砸门。
艾薇和突击队被困走廊,四面八方武装人员包围。
林时婉技术组被切断所有信号。
看到了?虚无说,你只有一个选择。要么加入我,我放了他们。要么拒绝,看着他们一个个死。
林清婉盯着屏幕,手在抖,整个人都在抖。
外面,秦墨轩听到里面对话。林清婉身上装着窃听器,这是备用方案。
当听到你父亲会死,你未婚夫会死时,秦墨轩拳头砸在门上,指节流血。
婉婉!他大喊,婉婉!
但门是特制的,厚重金属门,怎么砸都砸不开。
房间里,林清婉听到秦墨轩声音,眼泪终于掉下来。
你听。虚无笑了,你未婚夫在叫你。他很担心。如果你拒绝我,他会第一个死。
林清婉闭眼,深呼吸。
一次。
两次。
三次。
她睁眼,看着虚无,一字一句:那我选第三条路。
虚无皱眉:什么——
话没说完,林清婉突然出手。
拳头带着全部力量和愤怒,直击虚无面门。
但虚无只是微微侧头,躲开了。
速度快得惊人。
太慢。他笑着说。
林清婉没停,转身扫腿。
虚无抬手一挡,轻松挡下。
林清婉再攻,肘击、膝顶、直拳,用尽艾薇教的所有战斗技巧。
但虚无动作轻松得像散步。他不仅挡下所有攻击,甚至还有空点评:姿势不错,但力量太弱。速度提升了,但还不够。这招有破绽。
林清婉咬牙,汗水混着泪水流下来。
她知道赢不了,她只恢复到58%战斗力,而虚无比她早进化两年。
但她不能停。
必须做点什么。
必须——
虚无突然出手。
一掌,击在林清婉胸口。
林清婉感觉像被卡车撞了,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墙。
咚——
沉重撞击声。
她从墙上滑下来,倒在地上,嘴角流血。
虚无慢慢走向她:才刚进化几天?我比你早两年。清婉,你赢不了的。
林清婉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手撑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身体不听使唤。
疼。
太疼。
放弃吧。虚无蹲下来,看着她,你根本不是我对手。乖乖加入我,就不用受这种苦。
林清婉抬头,看着他,眼中燃烧着不屈火焰:我...永远...不会...
外面,秦墨轩听到撞击声,整个人都疯了。
婉婉!他疯狂砸门,婉婉!回答我!
但没回应。
只有虚无笑声,从窃听器传来:看,她多倔强。就像她母亲一样。
林雨晴当年也这样,宁死不屈。所以我只能杀了她。
清婉,你也要和母亲一样吗?
林清婉靠墙,喘气,每次呼吸都带血腥味。
她看着虚无,突然笑了:你...不会...赢的...
虚无皱眉:为什么?
因为...林清婉咳出血,你不懂...什么是...人类...
你以为...进化就是...力量?速度?
不是...
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人类真正的力量...是爱...是希望...是即使面对绝望...也不放弃...
虚无愣住。
下一秒,他大笑:爱?希望?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站起来:清婉,你太天真。在绝对力量面前,这些都毫无意义。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加入我,或者死。
林清婉看着他,然后用尽全力说出两个字:
去死。
虚无脸色变了。
他抬手,手心凝聚诡异光芒:既然你选择死,那我成全——
就在这时。
轰——
巨大爆炸。
整个房间震动。
虚无转头,脸色大变:什么——
显示屏上,画面变了。
林远山周围炸弹没爆,反而牢笼被炸开。
艾薇和突击队不知从哪拿到重火力,正在反击。
林时婉技术组重新建立通讯。
而秦墨轩——
轰——
又一声爆炸。
房间的门,被炸开。
秦墨轩冲进来,眼睛通红:虚无!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