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带来食物的香气和身边少女清脆的笑声，某种轻松愉悦的氛围悄然弥漫在两人之间，冲淡了最初的针锋相对。
回到住处时，璇玑正捧着一块司凤给她削的水果啃着，司凤则在灯下看着一卷书册，气氛宁静温馨。
“我们回来啦！”小银花蹦蹦跳跳地进来，将还热乎的烤红薯递给璇玑，“璇玑，尝尝这个，可甜了！”
璇玑接过，眼睛弯了起来：“谢谢小银花！”她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又递到司凤嘴边，“司凤你也吃！”
司凤就着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小口，眼神温柔。
腾蛇跟在后面，慢悠悠地晃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串没吃完的糖葫芦，瞥见这一幕，忍不住咂咂嘴，习惯性地想刺两句：“啧，凡间情爱，腻腻歪歪！”
司凤抬眸瞥了腾蛇一眼，不疾不徐地合上书卷，唇角微扬：
“凡间情爱虽俗，却也有人甘之如饴。总好过某些人，连糖葫芦的酸味都压不住心里的酸。”
腾蛇被噎得一愣，狠狠咬下一颗山楂，含糊嘟囔：“谁酸了？小爷我是嫌太腻！”
璇玑眨眨眼，突然把烤红薯递到腾蛇面前，笑容灿烂：
“腾蛇你也尝尝呀！甜的吃多了，偶尔换换口味嘛！”她的嘴角还沾着一点焦黑的薯皮，眼神清澈得让腾蛇一时语塞。
小银花噗嗤笑出声，蹦到司凤身边悄声道：“主人，腾蛇神君耳朵尖都红啦！”
灯花轻轻爆开，暖光在屋内流淌。司凤笑着摇头，取出帕子替璇玑擦嘴，动作轻柔。
腾蛇别过脸去，糖葫芦的脆壳在齿间碎裂，酸甜交织的味道弥漫开来——恍惚间，竟觉得这凡尘烟火，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夜风拂过窗棂，带着远处市井的喧嚣，却更衬得这一室暖光安宁。
糖葫芦的竹签在腾指间转了个圈，最终轻轻落在茶桌上，发出极轻的嗒声。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阳光正好。小银花正追着腾蛇讨要他‘不小心’弄丢的她刚编好的小花环，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闹得鸡飞狗跳。
“臭蛇！还我花环！”
“谁拿你那破玩意儿了！自己没拿稳被风吹跑了，怪本神君？”
“就是你用袖子带起的风！我看见了！”
“眼瞎了吧你！哈哈，追不上吧？小短腿！”腾蛇灵活地躲闪着，还不忘做鬼脸。”
正闹着，院门被推开，两道身影走了进来。
一个是青衫潇洒、做样子摇着折扇一副人间逍遥客的样子，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柳意欢，另一个则是坐在轮椅上，气质温润沉静的鲛人亭奴。
“哟嗬！小凤凰，你这儿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添新人了？”
柳意欢一眼就锁定了那一头醒目银发的腾蛇，上下打量着，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戏谑。
“长得挺标致，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腾蛇瞬间炸毛：“你说谁不聪明？！”他停下脚步，怒瞪着柳意欢！
司凤和璇玑闻声从屋内出来。璇玑看到亭奴，开心地跑过去：“亭奴！柳大哥！你们怎么来啦？”
司凤无奈地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腾蛇和柳意欢，简单介绍道：“这是腾蛇，暂时……算是璇玑的灵兽。”
“灵兽？”柳意欢“啪”地合上扇子，绕着腾蛇走了一圈，啧啧称奇，
“了不得啊小璇玑，上哪儿逮来这么个……呃，品相非凡的灵兽？看着挺凶啊，镇得住吗？”他这话明显带着调侃。
腾蛇最烦被人当猴看，尤其柳意欢那眼神让他极其不爽：“看什么看？信不信本神君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哎哟喂！脾气还不小！”柳意欢非但不怕，反而更来劲了，凑近些，“哥们儿，混哪儿的啊？原形是啥？看着不像一般品种啊。”
“关你屁事！”腾蛇抱臂冷哼，下巴扬得老高。
一旁的小银花忍不住插嘴：“柳大哥，你别惹他，他脾气可臭了，而且来头很大哦！是天上……”
“小银花。”司凤淡淡出声制止。小银花立刻闭嘴，吐了吐舌头。
这时，一直安静看着的亭奴忽然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这位……神君，我们是否曾在何处见过？您的气息，有些许熟悉。”
腾蛇盯着亭奴看了片刻，忽然挑了挑眉，恍然道：
“哦~是你啊，那个负责给战神治伤的鲛人医官。怎么，也被贬下凡了？还搞成这副样子？”他语气随意，甚至有点口无遮拦。
亭奴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并未因他的失礼而动怒，只是温和道：“原来如此，竟是故人。前世之事，已如云烟。”
柳意欢却抓住了重点，惊讶地看向亭奴：
“亭奴你以前在天上还是个大官呐？战神？哪个战神？跟咱们小璇玑有关系吗？细说细说！”他敏锐的八卦雷达瞬间启动。
腾蛇却懒得理他，反而看向璇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和不可思议：
“喂，战神，你这交际圈可以啊？连被贬下凡的都凑一块儿了？不回去追着你下来的吧！”
璇玑茫然：“啊？什么战神？”
“啧，”腾蛇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帝君替你求情你早死了八百回了！司命老头那儿都记着呢，说你爱帝君爱得要死要活的，结果爱而不得，
所以你生气了，把整个天界都恨了起来，决定谋反，所以才被贬下人界重修历劫。啧啧，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了这么个傻乎乎的样子。”
他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院子里一片寂静。
柳意欢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看看璇玑又看看司凤，扇子都忘了摇。
亭奴轻轻叹息，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小银花则是满脸震惊，捂住嘴，担忧地看向自家主人。
司凤的脸色几乎是在瞬间沉了下去，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唇线抿得僵直。
虽然知道有可能是璇玑前世作为战神的过去，但听到“爱帝君爱得要死要活”、“爱而不得”这些字眼，
一股尖锐的酸涩和闷痛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让他周身气息都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