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看着石缝里的银线,用剑尖碰了一下。没爆炸,也没声音。但他刚用灵识探过去,就感觉像被咬了一口,赶紧收回。
他抬手一压。
林风、赵强、孙瑶、韩笠四人立刻后退半步,站好位置。赵强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土刺符,塞进脚边的裂缝。孙瑶掌心冒火,一颗火球出现在手上。韩笠手指一弹,三枚金针浮在身边。林风双掌推出,一道风绕着五人转了一圈,形成一层薄薄的气墙。
“别动。”宋拾薪低声说,“这银线是活的。”
话音刚落,银线突然一抖,像蛇一样钻进石板深处。地面晃了一下,前方雾里的一块浮岩“咔”地裂开,掉进下面的黑坑。
林风吞了口口水:“这地方还能走吗?”
“不走就得掉下去。”宋拾薪眯眼看前面,“桥是假的,路是骗人的。我们踩的每一步,都在被人算计。”
他刚说完,雾气开始翻滚。七道灰影从雾中冲出来,速度快得看不清。那些东西四肢着地,背上长刺,头像狼又像蜘蛛,三只红眼睛盯着他们。
最前面那头猛兽一蹬地,扑向孙瑶左边。它踩在空中,居然没塌。
“守阵!”宋拾薪大喊。莫邪剑飞出,青光一闪,一招“青龙出水”横斩过去。剑气打在异兽胸前,把它逼退两步。
林风马上出手,双手一搓,两道风刃飞出,割到另一头异兽的腿。那家伙叫了一声,动作慢了。
赵强蹲下拍地,三根土刺从地下冒出,扎穿一头异兽的后腿。那异兽翻滚惨叫,还没落地就开始冒黑烟,几息后变成一缕烟消失了。
韩笠手指连弹,金针射中一头异兽中间的眼睛。那怪物晃了晃,倒下,也化成黑烟。
可剩下的四头更凶,直接扑上来。它们的爪子划过空气,留下灰色痕迹,像是撕开了空间。
“不对!”赵强大叫,“这些不是真身!打不死!”
“那就别想打死。”宋拾薪收剑,改用“怀中抱月”,护住中间,“撑住就行!等它们自己散!”
五人背靠背缩成一圈。孙瑶不断扔小火球,炸得异兽不敢靠近。林风加厚风墙,赵强继续埋符,韩笠不停射针,宋拾薪剑光旋转,守住正面。
十息不到,异兽突然停下,站在原地不动。三只红眼盯着他们,嘴里滴着黑水。
然后一头接一头,全化成黑烟,飘向远处一座浮着的山峰。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雾还在慢慢动。
孙瑶喘气:“这就……完了?”
没人回答。
这时,空中波动,窦栖桐从上面落下。她脸色很白,左手包着布,渗出血。她右手指向远处那座山峰。
“第七节点。”她说,“灵流交汇的地方。逆溯阵眼就在那里。”
宋拾薪问:“这些异兽就是你说的‘污染灵蕴’?”
窦栖桐点头:“天魔残念污染了秘境的灵气,聚成了杀戮体。它们不怕痛,不怕死,只认敌意。你们越慌,它们越多。”
韩笠皱眉:“那我们怎么过去?一路打?”
“打没用。”窦栖桐摇头,“它们会越杀越多。只有一个办法——压住杀意,藏好气息,像影子一样穿过去。”
林风忍不住问:“那你刚才为什么不一起走?”
窦栖桐看他一眼:“因为我已经被标记了。我出现哪里,哪里就会引来更多异兽。我只能送信,不能同行。”
她顿了顿,声音变低:“还有一个时辰。过了时间,秘境会彻底改变,所有路都会关。你们会被困在虚隙里,再也出不去。”
赵强急了:“那现在怎么办?往前是死,不走也是死!”
“那就赌。”宋拾薪把剑收回丹田,从储物袋拿出三张新符,“我们不硬闯,也不硬拼。每人贴一张静心符,压住心跳和杀气。林风控风,吹散我们的气息;赵强埋符,随时准备挡路;孙瑶别用火球,用小火苗带路就行;韩笠盯后面,有动静立刻提醒。”
孙瑶小声问:“要是……又有异兽冲出来呢?”
“不还手。”宋拾薪说,“至少前三十步,谁都不准动手。它们攻击是因为感觉到敌意。我们不动手,不反抗,它们可能就不会围攻。”
林风瞪眼:“你说啥?站着让人打?”
“不是站着让人打。”宋拾薪盯着远处山峰,“是装死。修仙界有种‘龟息术’,我们现在就用它。呼吸放慢,心跳压住,像石头一样慢慢往前走。”
韩笠冷笑:“你确定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
“不确定。”宋拾薪咧嘴一笑,“但我确定,站在这里说话,我们谁都活不了。”
窦栖桐忽然抬手,从戒指里拿出一枚青铜齿轮,扔给宋拾薪:“主控区门开十二息,里面有个倒计时阵盘,能多三息。把这个插进去,你们有十五息时间查神识印记。”
宋拾薪接过。齿轮很冷,上面刻着细纹。
他刚要开口,窦栖桐已经转身。
“记住。”她背对着他们,声音很轻,“看到双月同天时,影子里的东西,才是真相。”
说完,她一闪,消失在空中。
五人沉默。
脚下的石板又开始碎裂,一块块掉进黑坑。头顶雾里,两轮月亮慢慢靠近,一大一小,发出惨白的光。
宋拾薪把齿轮放进储物袋,拍了拍剑柄。
“贴符。”他说,“从现在开始,闭嘴,放慢呼吸,一步一步往前走。”
四人各自拿出静心符,贴在胸口。
林风抬起手,微风吹过,慢慢吹散五人身上的气息。
赵强蹲下,在第一块完好的石板上埋下一张土隐符。
孙瑶指尖点出一点小火苗,举在身前。
韩笠盯着后面,手指捏着金针。
宋拾薪走在最前,脚步很轻,像踩在棉花上。
他们踏上第一条完整的石板。
刚走五步,前方雾中,一根银线从石缝里爬出,贴着地面游动。
宋拾薪抬起右脚,慢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