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了好一阵，吴总才重新恢复了原先的神情，看着王晓楠，道：“没关系，你与潇湘的合作模式，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我向来都是尊重合作者的，潇湘可以给你的，我代表盛大文学可以给你更多。”
一旁安静的听着二人对话的七七都惊呆了，这位吴总未免有一些太肆无忌惮了一点吧？
自己这个潇湘书院的工作人员，王晓楠的责任编辑还坐在这呢，他就正大光明的挖墙脚？
也就是王晓楠适时的给她投来了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才算是把七七的情绪安抚住了一些。
然后，王晓楠轻笑的看着吴总：“哦？吴总这么说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毕竟我可是知道，吴总手上，有价值的文学版权很多，而且买的价格都不高，比如《鬼吹灯》，那么适合改编的版权，吴总也就花了十万就买断了吧？十万块，放今天也就是我俩月的稿费。”
虽然得知吴总并不是冲着潇湘网站来的，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或许是因为气场不合，也或许因为先入为主，王晓楠依旧对面前这个男人提不起半分好感。
因此，学会绝不内耗的王晓楠依旧是以阴阳怪气对待吴总。
吴总在盛大文学最被人诟病的，就是各种低价骗版权，《鬼吹灯》这个大Ip就是典型之一，王晓楠记得好像说是十万还是不到十万，就从作者天下霸唱手中买断了鬼吹灯的所有版权，天下霸唱之后连写类似题材都必须归属于盛大文学和之后的阅文集团……
而《鬼吹灯》通过版权改编变现了多少钱呢？
也不知道营销号的统计准不准，据说至少十亿以上……
言外之意也很明显——“吴总，我对你的过往很了解，你可别想从我这里占到半点便宜。”
吴总果然又一次被噎了好一会。
可吴总终究是商业场上的老油条，不知道怎么接王晓楠的话，就索性把“皮球”踢出去：“在我看来，崇笙未来的文学商业价值不会低于现今网络文学届的任何一位作者，所以，还是那句话，我会代表盛大文学给予你最大的诚意——可以给你的，我承诺至少比潇湘高一倍。”
“三个条件。”王晓楠竖起三个指头。
听王晓楠终于松口，吴总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您请说。”
“第一，这个作品任何版权还是归我，只是优先改编权是你们，也就是说，在同等情况下，我会选择你们公司进行改编，但如果别人的条件高于你们，我也有权给别人。”
“这……”吴总有些为难，毕竟他旗下目前还没有作者这般掌握话语权的，他实在不喜欢不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可，想想王晓楠的潜力，他一咬牙：“成。”
“第二，创作非强制，也无限制，我平时也有自己的其他事情，创作不是我的全部，如果创作有各种限制对我来说就会有压力，质量就不能保证了。作为作者，我是必须要求自己的作品的品质的。”
这一点就还好，吴总旗下也有那种码文很随意，想太监就太监的作者，人和人不一样。
于是，吴总几乎不假思索就点了点头。
“第三，就是有关我的利益方面了。”王晓楠见第二个条件吴总答应的那么爽快，心中暗暗好笑，然后一面观察着吴总的表情，一面半真半假的说道：“当初潇湘为了签我，《我本是高山》稿酬千字65元，版税7%，吴总刚刚说承诺至少比潇湘高一倍，那么对等来说，版权改编收益你要给我14%，如果你想要我的电子版权，也得千字130元打底。”
吴总听的眼冒金星，稿酬收入还好，但收益分成14%，太吓人了。
不等吴总缓过一口气，王晓楠悠悠开口，继续道：“除此之外，潇湘书院还赠予了我1%永不稀释股份，盛大文学是要送我2%吗？”
吴总闻言，倒抽一口气，差点背过气去。
心中把“毫无底线，不守规则，恶意竞争”的潇湘子骂了无数遍。
看着王晓楠那玩味的神情，吴总只觉得如果此时反悔就太丢面子了。
“不是不能谈，容我考虑考虑。”吴总再次回归了文绉绉的语言模式。
“请便。”王晓楠笑着点头。
这一次，吴总思考了半个小时之久，养生壶里的水给他续茶续到了最低水位线。
他才一咬牙：“行！盛大文学的股份我不能说了算给你，但我可以给你在作品十年授权期内，盛大文学每年2%的收益分红，如果你同意的话，先签意向约，具体的我们得看到你的作品，再做决定。”
王晓楠心动了，这些条件，换一本书的十年改编权，足赚了。
但她也没立即答应，而是伸出两根手指：“两个问题，第一，如果在合同期内，盛大文学不存在了，我的这些收益是否会转移到您的下一个产业继续执行？第二，我不可能把作品完全展示给你们，我即便每次给潇湘供稿，也是会留一手，更何况和你们头一次合作，顶多是先给你们概要，你们觉得可以进一步签约，我再给你们大纲，你们完全接受再一步签完整合约，我才能给你们稿件。人和人的信任是对等建立的，我相信吴总明白这个道理。”
“oK！”吴总感觉对于王晓楠提出的反常规要求已经脱敏了，或者说是王晓楠对吴总的“服从性测试”已经取得成果了，王晓楠最后说的这两个问题，吴总觉得都不是个啥问题了：“如果和我们正式签约，我会把你说的这两条都加到合同里。”
“爽快。”王晓楠摆出一副心悦诚服的神情，对着吴总竖起了大拇指：“这样的话，我没啥问题了。”
于是，两人终于在意向约上签了字。
送走吴总后，编辑七七发现王晓楠依旧坐在会议室中，还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捂在手中，正出神的从百叶窗的缝隙向窗外望，于是问道：“走，去找你奶奶和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