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们的最新突破。”林耀东指着仪器说道，镜片反射出冷冽的光。
苏肃审视着眼前的装置，认为这只能算是大哥大的最初形态。
然而这台设备的体积几乎相当于半个成年人。”能不能缩小一些？苏肃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地问道。
目前的体型过于庞大，连成年男性搬运都相当吃力。”这已经是改良后的版本了。”林耀东谨慎地回答。”继续改进。”苏肃斩钉截铁地说。
以现在的体积推向市场，即便功能再便捷，也无人问津。
如此笨重的设备，谁会购买？
更何况苏肃为研究中心投入了大量资金，自然要求见到实际成果。”我本想继续试验，但林师傅持反对意见。”一直沉默的周宇突然插话。”原因？苏肃锐利的目光直射林耀东。
此刻的林耀东感觉自己如同被鹰隼盯上的猎物。”苏总可能不了解，每次实验都会消耗大量材料......他战战兢兢地解释。
原来每次测试都会造成不小的物资损耗。
在林耀东看来，这种浪费实在可惜。”我拨付的经费不足？苏肃沉声问道。”充足，非常充足。”
林耀东额头渗出细密汗珠。”那就继续试验，我不在乎损耗。”苏肃语气平淡却坚定。
只要能见到最终成果，付出再多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这番话让林耀东惊出一身冷汗。
之前拨给研究中心的款项，把支出明细拿来。”苏肃公事公办地说道。
这是早就立下的规矩——经费可以批，但必须账目透明。
林耀东闻言更加忐忑。”其实近期实验开支都不大。”周宇在一旁补充道，话语中暗含深意。
最近林耀东购置了不少新设备，难免让人将此事与消失的实验经费产生联想。
不过以他胆小的性格，真会做出这种事吗？
立刻拿账本来。”苏肃已显不耐。
林耀东只得硬着头皮呈上账簿。
翻阅账目时，苏肃发现最大一笔支出是周宇的计算机设备。
其余零散开支合计也超百万。
表面看来并无异常。
三月十日采购两台测量仪。”苏肃念出条目。
虽然不懂专业技术，但这类基础设备他还是了解的。
奇怪的是，研究中心内并未见到测量仪的踪影。
是的。”林耀东强作镇定。”仪器在哪？苏肃追问。”在仓库。”回答时他明显底气不足。
带路。”苏肃合上账本命令道。”好的。”林耀东别无选择。
仓库里确实陈列着两台落满灰尘的测量仪。”为何闲置在此？苏肃抚摸着积灰的设备问道。
这个仓库专门堆放淘汰物品。
日常实验很少用到。”林耀东小心翼翼解释，称仅偶尔用于数据测量。
苏肃眉头紧蹙：既然使用频率低，为何采购双份？我的资金可以随意挥霍？冰冷的话语让林耀东汗如雨下。
当初实验确实需要，只是现阶段需求减少。”他慌忙辩解。”非必要设备完全可以外借。”苏肃扫视着仓库里众多蒙尘的器械。
今后一定注意......林耀东唯唯诺诺。
继续查阅账本时，苏肃注意到大量材料采购记录。”这些材料存放在哪？他例行询问，并非针对林耀东，只是要确认资金流向。
都在仓库。”林耀东引领至另一区域。
货架上确实堆满实验材料，但数量与账面严重不符。
你觉得对得上吗？苏肃冷笑。
账载三百份锂电池原料，现场存量不足百份。
其他材料同样存在巨大差额。
“苏总，实验室的耗材基本都被员工们私自消耗了。”
林耀东听懂了苏肃的弦外之音。
“具体是谁？消耗量统计过吗？”
苏肃的声音像淬了冰。
他审视的目光让林耀东后背发凉。
“管理上...确实存在疏漏...”
林耀东支吾着，眼见苏肃指节捏得发白。
“你在岗几年了？”
苏肃突然提高声调。
“从科研中心落成就跟着您...”
林耀东咽了咽口水。
明明共事多年，他却始终摸不透这位上司的脾气。”基础管理都做不好？”
苏肃将文件夹摔在桌上。
他不在乎研发投入，但绝不容忍资金流向成谜。
“下周再看不到完整的耗材台账——”
苏肃话未说完，周宇突然插话：“奇怪，我上月领料时林主任明明要求登记了。”
实验室瞬间安静得可怕。
林耀东的喉结滚动着：“可、可能您记岔了...”
“问问其他人不就清楚了？”
周宇挑眉。
随机抽查的结果让林耀东面如土色——所有受访员工都证实存在登记制度。
账单在金属桌面砸出闷响。
“解释。”
苏肃反常地勾起嘴角。
“苏总我错了...”
林耀东带着哭腔的坦白被冷笑打断：“赌桌输红眼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眼泪在中年男人眼眶里打转：“起初赢钱想着娶媳妇...后来窟窿越来越大...”
“挪用公款填赌债？”
苏肃转动钢笔的手突然停住，“你该知道我的底线。”
苏肃想起从前认识的一个赌徒，每次输钱回家都要殴打妻子。
这种人最终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也算是咎由自取。
我明白，但这件事真的很难收手......林耀东在科研方面确实有些天赋，这也是苏肃当初留下他的原因。
但最近风头都被周宇抢走了，这让林耀东心里很不痛快，只能通过 来发泄。
只有在赌桌上，他才觉得自己有价值。
所以你挪用我的钱填补赌债？苏肃冷笑道。
是。”
事情正如苏肃所说。
林耀东发现苏肃事务繁忙，产业众多，便想着先借用资金周转。
谁知窟窿越捅越大。
你想让我怎么办？苏肃叹了口气，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
苏总，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林耀东从未如此低声下气。
要知道，来科研中心前，他可是香江大学的教授，还有海外留学经历，确实是个人才。
这是我第一次犯错，我保证会处理好。”林耀东暗示会还清债务。
具体金额？
林耀东立即掏出详细记录：就这些。”账单显示总共二十四万三千两百元。
打算怎么还？
是的。”
那就从你工资里扣吧。”作为老板，苏肃有这个权力。
能留些生活费吗？
当然。”苏肃脸色稍霁。
见气氛缓和，他突然宣布：从今天起，你不再是科研中心主管。”新主管果然是周宇。
虽然心有不甘，林耀东还是强颜欢笑。
周宇则喜形于色：多谢苏总提拔！
等苏肃离开后，林耀东终于撕下伪装：现在你满意了？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周宇依旧笑容满面。
这个位置你觊觎很久了吧？
这本就该是我的。”周宇漫不经心地说，我能力比你强，人缘比你好，苏总也更器重我。”
你今天是故意在苏总面前告状！林耀东怒不可遏。
比你优秀的大有人在，但像你这么差劲的还真不多。”周宇轻描淡写地反击，快回工位吧，否则我要记你迟到了。”这句话明确提醒林耀东现在的地位。
林耀东气得发抖，却无可奈何。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回到家后，疲惫的苏肃开始思考科研中心的人才引进问题。
虽然周宇值得重用，但林耀东的教训让他明白：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对方表现得再可靠。
苏肃安排周宇担任现职，主要是想考察他的能力。
不过苏肃内心对他抱有很大期望，希望这位周宇能成为值得信赖的得力助手。
当晚苏肃回到家，发现岳母娄母罕见地坐在客厅。”妈，这么晚还没休息？苏肃有些诧异，往常这个时间岳母早已入睡。”还不是担心你嘛！娄母的借口显得十分牵强。”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苏肃嘴上笑着回应，心里却在暗自嘀咕。
对了，你前几天怎么都没回家住？娄母突然问道。
这本不该是她过问的事，但女儿娄晓娥正在工地监工，做母亲的难免要多操心。”公司最近太忙了。”苏肃依旧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态度。
可我闻到你衣服上有很浓的香水味......娄母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意识到自己作为岳母这样盘问确实不太合适。
应酬场合难免会遇到女客户。”尽管心里不耐烦，苏肃面上仍不动声色。”原来是这样。”娄母松了口气，不管真假总算能给女儿一个交代。
苏肃并未察觉岳母的心思，虽然觉得她多管闲事，却也泛起一丝愧疚。
看来以后要对娄晓娥更好些才行。”对了，明天晓娥和她父亲就回来了。”娄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苏肃这才想起这个重要日子，尴尬地笑笑：最近太忙都忘了。”你们小两口要多沟通啊。”娄母善意地提醒。”知道了。”苏肃淡淡回应，话中深意不言自明。
回到房间后，苏肃越想越恼火：岳母居然检查他衣服？是怀疑他会出轨吗？虽然确实有过，但他认为这只是男人都会犯的错。
带着这个念头，他渐渐入睡。
次日清晨，想起昨晚的事，苏肃决定去古驰给娄晓娥买新衣。
他已经很久没送妻子礼物了。
作为客户，店员一眼就认出了他。”先生又来购物啦？店员热情似火。”给我太太挑几件。”苏肃暗示需要推荐。
店员立即推荐了几款新品：这些都是最新款，您太太将是香江首位穿上的客人。”这话正中苏肃下怀，当即决定购买。
见苏肃如此爽快，店员更加卖力推销。
当苏肃询问是否有适合老人和孩子的款式时，店员眼睛都亮了——他打算给岳母和怡宝也买些礼物。
店员热情地搬出货架，滔滔不绝地向苏肃介绍新款服饰。”全部打包。”
刷卡时的男人最有魅力。
当苏肃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古驰专卖店时，店员笑得合不拢嘴。”恭候苏总再次光临。”
虽然只来过两次，但苏肃的名字早已传遍整个店铺。
这种独特的服务方式，正是这个品牌令人难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