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宋九月丢下这样一句话，笑容灿烂踏入偏殿，晚舟则是砰一下关上门。
宋宝珠想要发火又找不到宋九月，只能紧咬后槽牙，直至泛起铁锈味。
该死的，她绝不会放过宋九月的！
而柳知絮似乎觉得和宋宝珠站在一起比较丢脸，转身便大步踏入宫殿。
宋宝珠独自一人站在那，半夏上前提议。
“娘娘莫要生气，如今柳小姐搬到她对面住下，我们多的是办法对付她。”
“你说，若是柳小姐知晓宋九月和萧煜频繁有书信来往，肯定更加生气。”
“到时候，我们再稍微帮帮柳小姐，凭借她和太后的关系，收拾一个宋九月，岂不是轻轻松松。”
宋宝珠听到这些话，下颚忽然扬起，逐渐扬起一个笑容。
“你这话说得对，我们只需借刀杀人即可。”
半夏扶着宋宝珠往回走，余光却在宋九月所在的偏殿扫过，眼神晦暗。
等走到一半，半夏忽然问了一句。
“不过娘娘，奴婢一直有件事不理解，柳小姐前几日不是还和上官丞相频繁接触吗？”
宋宝珠缓步往前走，眼底却掠过讥讽的冷意。
“她家里人希望她能嫁给上官丞相，可她喜欢镇北王世子。”
“喜欢这种东西，谁也控制不了。”
她讥讽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自己。
这边，宋九月回到偏殿没多久，沈清寒就拎着小胖子出现在窗边。
青翠的竹林摇曳，宋九月慢悠悠放下手中茶杯，这才抬眸看向窗边站着的两人。
沈清寒倒是穿着一袭绯色锦袍站在那，小胖子却只能趴在窗边，才能勉强稳住。
他一张小胖脸涨得通红，却还是朝着宋九月憨憨一笑，顺便唤了一声。
“姐姐！”
宋九月被逗笑，无奈只能伸手扶着小胖子让他顺利翻过来。
她顺便把一个荷包递给沈清寒，嗓音更是清浅。
“我这里是没有大门吗？每次都翻窗进来。”
沈清寒打开她递过来的荷包，里面是全部剥干净的板栗。
他抬眸歪头，似乎不解宋九月为何要这样做。
明明是自己派人送给她的，按道理来说，宋九月理应吃完。
他曾经遇见的人都是如此，还从未有人剥干净还给自己。
“看什么，你不想要是吗？”
她伸手想要抢回来，反被沈清寒往高处一抬，取了一个剥干净的板栗喂到嘴边。
他咬住圆溜溜的板栗，眉宇更是泛着清浅的笑。
沈清寒视线陡然下移，落在宋九月微张的红唇之上。
他俯身靠近，将咬住的板栗喂到宋九月唇边，强硬塞了进去。
最后他还不忘舔掉她唇边板栗的残渣。
“是本督买的不好吃？那便杀了，下次换一家，如何？”
他问这话时，顺便按住打算抬头查看情况的小胖子，深邃眼眸藏着笑。
宋九月被他这个举动惊到，唇瓣残留着他的温度，口中更是他喂过来的板栗。
她的心就像坠在秋千上一般，晃晃悠悠不得归宿。
“宋乡君不回答本督的话，难不成真的想让我杀了那卖板栗的？”
宋九月被沈清寒这话惊醒，一把拽住他衣袖出声。
“不行！”
而一直被迫趴在窗台上，还被按住脑袋的小胖子一个劲大声问道。
“你们在干什么，是不是背着我吃什么好吃的？”
沈清寒盯着宋九月的红唇，嘴角的笑意都快憋不住了。
他的确吃了东西，不过是美人的樱桃红唇。
“本督开玩笑的，并不会对一个无辜摊贩动手，我还不至于如此穷凶极恶。”
沈清寒说完这话，方才松开小胖子，拎着他放在地上，自己顺便迈开大长腿走进来。
对于他的举动，宋九月仿佛早就习惯，甚至给他倒了一杯茶。
热气寥寥上升，宋九月朝外头唤了一声。
“晚舟，小公子回来了。”
一听这话，晚舟走进来拎走小胖子，还不忘关上了门。
沈清寒骨节修长的手指端起眼前的热茶，喝了一口后，方才开口。
“你要是觉得偏殿太小，本督可以帮你换成更大的。”
对于沈清寒的话，宋九月从来没有怀疑过，甚至听见这话时，忍不住轻笑一声摇头。
“不必了，对我来说，这里很大。”
她只是简单一句话，沈清寒瞬间想起宋九月之前在宋贵妃宫中所住的房间。
石头砌成的墙面，时刻透着寒凉不说，还隐约有水滴落。
房间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只能站得下一个人。
他尝试过转身，都要担心磕碰到床榻和墙面。
那一刻，沈清寒眸光陡然晦暗，嗓音含戾。
“你以前住的那个房间，已经拆掉了。”
宋九月骤然听见这话，不免惊讶看向沈清寒。
“怎么被拆掉了？”
其实对于宋九月来说，一眼能望到头的地方才是最安心的。
就好比这个小偏殿。
至于以前住的那个小房间，她并不觉得逼仄狭窄。
因为她睡过干枯的水井，冰冷的走廊，以及潮湿又有老鼠叫的地窖。
她看了一眼沈清寒，又忽然笑了一声靠近。
“沈督主不会是心疼我了吧？我还挺喜欢那个房间的。”
沈清寒没有解释那个房间是他专门吩咐内务府整改的，如今是一处三进院落大的偏殿。
明亮又通透，还专门铺设了地龙。
他知道宋九月不可能回到那个偏殿住，可就是想这样做。
好像只要这般做，宋九月过往那些痛苦就会被弥补，纵使只有一丁点。
可这些事，沈清寒不会告诉宋九月，只是淡淡来了一句。
“没见过你这样嘴硬的。”
没等宋九月说什么，沈清寒倏然出声道。
“宋贵妃宫中送来了消息，柳知絮小姐喜欢萧煜。”
他说完这话，探究晦暗的眼神紧盯着宋九月，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一抹醋意。
而宋九月神情分外平静坐在那。
“原来如此，我就说柳知絮怎么突然针对我。”
沈清寒似乎满意了，又开口补充道。
“另外，她还打算怂恿柳知絮对付你，你切记要小心谨慎。”
“本督会帮你。”
宋九月漫不经心一笑，主动请求。
“不行。”
她一双眼眸泛着晶莹细碎的光。
“你不仅不能帮我，而且还要让柳知絮加快速度对付我。”
“我时间不多了。”
沈清寒心里没来由烦躁，语气也冷了不少。
“本督凭什么帮你，你倘若复仇成功，那我又有什么好处？”
“到时你人跑得没影了，难不成本督还天南海北去逮你吗？”
他又嗤笑一声道：“更何况，你要对付的是皇帝与贵妃。”
“他们出了事，本督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宋九月只是望着他，手撑在案桌上，清瘦身躯朝他逼近。
“你会帮我的，对吗？”
沈清寒轻哼一声不说话，结果迎接他的，便是宋九月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