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便一起从床上起来了。
白妙晴的空间道具内,是自带洗漱用品的,因此在两人洗漱完之后,就开始吃早餐了。
“不用叫玲伯母一起吃嘛?”
“阿娘每天晚上都很晚才会回来的,现在肯定还在补觉呢,没事的。”
狐悦汐笑道,但实际上她是准备了阿娘的早餐的,就在锅里,如果真的提前起来了,也不至于没有早餐吃。
只是这份早餐往往最终都是被狐绫给解决了的。
吃过了早餐之后,两人便一同朝着大院后方走去,这里的后院是直接联通了往生树所在的小山的。
整座山上光秃秃的,只有茂盛的杂草,以及往生树那孤零零的一棵古树。
就仿佛当初刚见到狐玲珑时的第一感觉一样。
孤独。
哪怕在往生树的周围,有不少妖兽在活动,那种孤独感却依旧未曾减少。
晨雾如薄纱缠着山尖,这株往生树成了这片天地间唯一的“朱砂印”。
虬结的枝干刺破雾霭,扭曲的弧度似被无形丝线拉扯着,执拗地朝东南方探去。
枝桠上未褪的夜露折射着初阳,化作细碎金箔缀满树冠。
绯樱在风中簌簌低语,叶边缘的虹彩被朝露浸得透亮。
偶有几片飘落草甸,竟在沾地的刹那化作半透明的狐火,沿着沾着露水的草茎游走,在这个霎那将整片山坡染成淡粉色的星河。
却除了霎那光景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并非是这棵树本来的能力,这团狐火是不知多少年前便留下的禁锢。
这让往生树无论是枝条,甚至是落叶,都是无法离开这座山峰的。
而这些火焰,也并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甚至是这里的草地,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树根处缠绕的胭脂藤萝泛着水光,垂落的须根轻触草地时,草叶便自发地分开涟漪状的纹路,露出底下湿润的黑土。
那土中隐约可见细碎的晶石,正是不知道多少年间花瓣凝成的血珀残片。
山风掠过树冠时,整株树发出风铃般的清响,却非枝叶摩挲,而是千万朵绯樱在共振。
之前从远处看的时候,白妙晴还并未没有什么感觉。
而此时走近了之后,她才终于感受到了,这个沉淀了千万年时光,所形成的震撼景观。
周围的这些人,全部都是万兽国的本地居民。
这里虽说是被狐族守护的地方,但是却并不是什么禁区,反而如同一个“公园”一样,任何人都能来这里。
只是比起这里,他们还是更喜欢去之前提到的那个广场玩,毕竟那个距离要近一些。
因此,来这里的基本都是一些已经老年人,来这里享受宁静,顺便借物思兽。
狐悦汐带着白妙晴来到了树的前方。
“来,我们试试看吧,一会儿跟着我念就好了,名字改成自己的就行了。”
“嗯,好。”
狐悦汐十指交叉放在胸口,脑袋微微低下,眼睛也默默的闭上了。
看上去就像是在许愿一样,而白妙晴,自然是有样学样的模仿了起来。
“我狐悦汐今立誓于往生树前,此心昭昭,可鉴日月。”
“我白妙晴今立誓于往生树前,此心昭昭,可鉴日月。”
“我想在此立下誓言,要与白妙晴成为永远的好友,永生永世,超越轮回与时间桎梏,如若食言,便让我实力无法再进半步。”
听着狐悦汐的誓言,白妙晴的内心是非常复杂的,无论这个誓言与承诺是否真的能够实现。
但是这份说出的魄力与勇气,让白妙晴看出了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
每一个字在出口的时候,都是饱含了强烈的情感在其中。
即便她此时还并没有睁眼,但是狐悦汐的神态与面容,却逐渐在她的脑海中形成。
等等,自己脑海中的,真的是狐悦汐吗,面容虽然完全一致,但是身上的服装……
只是,还不等白妙晴仔细去看清对方,那道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脑海中。
见到白妙晴迟迟不接她的话,狐悦汐忍不住攥紧了双手,甚至手都开始微微颤抖,显然此时的她非常的紧张。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个誓言的沉重,如果白妙晴不愿意许下这样的誓言,她也完全可以理解。
可她的内心就是感觉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消失。
也是在她害怕的不敢睁开眼睛的这段时间,每一秒似乎都成为了一种煎熬。
“我想在此立下誓言。”
白妙晴那与她完全相同的台词再次响起,并且她的语气中,同样带着坚定与果决,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要与狐悦汐成为永远的好友,永生永世,超越轮回与时间桎梏。”
说到这里,狐悦汐的情绪突然感觉自己的情绪被带动了,明明这些台词都是她说的,可是从白妙晴口中重新复述的时候。
她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感觉有一滴泪水从自己的脸颊滑落。
可是,那个泪滴却无色无形,仿佛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之中,却在这一刻与她重合在了一起。
“如若食言,便让我永无轮回可能,神魂俱灭。”
话语落,誓言成。
微风起,意融叶。
淡粉色的落叶被风吹落,演奏着名为轮回的乐章。
等听到白妙晴的誓言的时候,狐悦汐终于是忍不住的睁开了眼睛。
作为被狐族带大的孩子,她自然也是相信所谓的转世轮回的。
因此在听到白妙晴许下的诺言的时候,她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是多么的沉重。
“怎么了,难道你担心我会反悔吗?”
她笑看着狐悦汐那张精美的面容,在她的脸上,白妙晴看到了对她的关怀与担心。
“你既然都已经说出口了,那就永远都不能反悔了,我不希望来世再也见不到你。”
而这个时候,周围那些妖兽们也都围了上来,开始对狐悦汐嘘寒问暖的。
既然是经常来这里,那么对于狐悦汐自然是不可能陌生的,甚至可以说对待狐悦汐,简直如同亲人一样。
她也趁着这个机会,将白妙晴介绍给了大家认识,此时她的脸上,也重新被笑容给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