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与拓跋煦和云清又讨论了一会儿,确认了拓跋煦对新的食疗方案没有异议后,她便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带着浓重哭腔的稚嫩童音,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无助:“云哥哥!快来救救我阿妈!”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让帐篷内的三人皆是一愣。
“是巴塔!”
林薇薇立刻辨认出来,心中一紧。
“怎么了?”云清皱起了眉头,放下手中的食疗方子。
“我们出去看看!”林薇薇说着,便率先朝着帐篷门口走去。
云清也立刻向拓跋煦抱拳行礼退下,提起了他的药箱,紧随其后。
拓跋煦微微侧过身子,望向帐篷外的方向。
林薇薇掀开帐篷的门帘,云清跟在身后,他们看到胖乎乎的小巴塔正站在门口被两个守卫架着小胳膊拦着,圆脸上布满了泪水,小短腿焦急地跺着地,一边哭喊。
“薇薇姐姐?云哥哥!你终于出来了!”
看到林薇薇和云清,巴塔立刻甩开守卫的胳膊,迈着小短腿一下子扑到云清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哥哥,快……快救救我阿妈!她……她晕倒了!衣服上还有血!”
听到“晕倒”和“血”这两个字,林薇薇和云清的心都提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了萨仁可能是受伤之类的意外。
“巴塔别急,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你阿妈!”
云清贴心蹲下身,擦了擦小家伙的眼泪,安抚着小家伙。
巴塔是知道云清的,云清曾经给他阿爸治疗过摔伤的胳膊。
所以阿妈一晕倒,他就一路打听找了过来。
巴塔抽泣着伸出两个小胖手,一边拉着林薇薇的衣角,一边拉着云清的衣角,朝着自己家帐篷跑去。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萨仁的帐篷前。
林薇薇掀开帘子,云清拎着药箱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帐篷内的光线有些昏暗,萨仁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无力地倒在地上。
云清迅速放下药箱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萨仁的情况。
他先是探了探脉搏,又查看了一下她的面色和眼睑。
片刻后,云清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语气平静:
“是女子月事所致,应该是疼痛难忍,一时气血不畅晕了过去。”
他指了指萨仁裙子后边可见的暗色印迹。
林薇薇这才放下心来,不是外伤就好。
她走上前去,轻声唤着萨仁:“萨仁姐,你醒醒。”
萨仁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林薇薇和云清,脸上露出一丝难堪和虚弱:
“薇薇……云先生……”
“萨仁姐,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肚子很疼?”林薇薇关切地问道。
萨仁点了点头,声音虚弱:“疼……疼得厉害……”
云清起身,对林薇薇说道:“她现在需要休息,最好能用些温热的东西敷一下肚子,缓解疼痛。”
两人将萨仁一起扶起来,慢慢挪到床边扶着她先躺下。
林薇薇立刻想到了热水袋,这里有皮水囊。
环顾了四周,她取下墙上挂着的一个皮水囊,在里面倒上热水后用手背试了试温度,这温度有些烫了。
她拿过被子把皮水囊裹了一下,把它放到萨仁的小肚子上暖着。
云清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和一包药粉放在了桌子上,交待萨仁:
“这是些止痛散和补血丸,等一会儿可以用温水化开服下。
这几日好好休息,不要劳累。”
林薇薇接过药,点了点头,对云清说道:
“云先生,谢谢你。你先带着巴塔出去吧,这里有些不方便,我帮萨仁姐收拾一下。”
云清明白林薇薇的意思,温和地摸了摸巴塔的头:“巴塔乖,云哥哥带你到外面等一会儿,让薇薇姐姐照顾你阿妈。”
小巴塔虽然担心地看着床上的萨仁,但还是听话地牵着云清的手走了出去。
待他们离开后,林薇薇轻手轻脚地关上帐篷的门,走到床边。
她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萨仁,轻声唤道:“萨仁姐,你感觉好些了吗?”
萨仁微微点了点头,抱紧肚子上的热水囊,声音虚弱地答道:“好多了,谢谢你,薇薇。”
林薇薇柔声道:“别跟我客气啦,萨仁姐,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帮你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萨仁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林薇薇轻轻一笑:“没事的,萨仁姐,我们都是女人,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害羞的,干净的衣服穿着也舒服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帮萨仁脱下沾了血迹的外袍和裙子,动作轻柔而细致。
萨仁小幅度地挪动着身体配合着,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换下脏衣服后,林薇薇拿出几块叠好的粗布,这是她之前观察到草原上的妇女在月事期间使用的。
她们会将柔软的粗布裁剪成合适的形状,多层叠加,用布条系在腰间固定。
虽然简陋,但在这片草原上,已经是她们能找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林薇薇将干净的布条递给萨仁,轻声道:“萨仁姐,用这个吧。”
萨仁接过布条,林薇薇则拿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往外走,她准备先帮萨仁把衣服给泡上,血渍在上面时间长了就洗不掉了。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薇薇,我……我的身体把衣服污秽,你……你触碰了带了污血的衣服会给你带来不幸的。”
林薇薇的动作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萨仁:“为什么会这么说?”
萨仁的眼神有些不安,她低声道:
“我小的时候阿妈就跟我说,女人在来月事的时候是不干净的,是会带来厄运的。
我们这个时候,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不能进神圣的帐篷,甚至不能摸家里的牲畜,怕它们生病。”
林薇薇听着萨仁的话,心中感到一阵惊讶和心疼。
在她的认知里,月经是女性正常的生理现象。
她轻轻握住萨仁的手,语气温和:
“萨仁姐,你听我说。
月事不是什么污秽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厄运。
这只是我们女人身体的一种自然变化,就像花儿会开放,树叶会掉落一样,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
她顿了顿,努力用萨仁能够理解的简单语言解释道:
“我们每个女人的身体里呢,有一个很小很温暖的‘房子’,是用来孕育小宝宝的。
每个月,这个‘房子’都会自己打扫一次,把里面旧的东西排出来,为迎接新的小宝宝做准备。
你看到的那些血,就是‘房子’打扫出来的东西,它不是脏的,而是我们身体健康的一种表现。”
林薇薇继续说道:
“这就像草原上的雨水,滋润着大地,让草儿生长,花儿开放。
虽然有时候会带来一些不便,但却是生命循环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月事对于我们女人来说,也是一样的,它是我们能够孕育新生命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