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天了你，还吓唬我。老公几天不收拾你，一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
沈衍礼给人抱住，压低了声音假模假样威胁着，手里隔着衣服挠她的痒痒肉。
宋娇娇笑着躲，连忙道：“不敢了，真不敢了，老公。”
“老公最好了。”
“净会整点没用的哄我。”沈衍礼往她脸上嘬了一口，说道：“柴火砍完了，咱们去找蘑菇。柴火回来再背。”
沈衍礼手背上看不出来什么。
手心里有茧子的。
握斧子握得久，掌心发烫也发红。
最后一茬蘑菇，这场雨下得透彻，其实过两天还能有新的，只是要上学就没空了。蘑菇多，也不是每个蘑菇都能吃。
宋娇娇就只找两种，叫喇叭张还有马鞍菇，得找有松树的地方，松树越多可能长得就越多。
“这蘑菇应该也能吃吧？看着好像还行。”
沈衍礼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捧，看着白白嫩嫩的。
宋娇娇盯着看了一会儿：“这东西村里也有。”
“真假的？我怎么没看见过。”沈衍礼意外道。
“它叫狗尿苔，不能吃。”
【哈哈哈哈哈哈】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全家躺板板】
【我们这边也有喇叭张！这东西居然能吃吗？】
【卧槽，我们这边一百多一斤，你家在哪儿？给个地址，等着出蘑菇我去薅】
【这不是九月香吗？松乳菇，用油爆炒一下，煮面特鲜美，炒菜有点柴，个人觉得适合煮汤】
【说起来鲜，还得是见手青，吃过难忘】
【小人蘑菇】
【马鞍菌能吃，但是有毒，得好好清洗，高温烹饪，不然容易肠胃炎】
山里蘑菇多，能吃的却不是很多。
这都是她哥教她的，她比村里人认得的蘑菇要多，喇叭张就是她哥教的，看见神仙又开始絮絮叨叨菜谱，她瞧着就眼馋，又学到了不少东西，可惜就是没个纸笔，不过这点东西她记得住。
宋娇娇没贪。
摘得够吃就要回，沈衍礼带回来的军粮在这边管上用了，俩人啃一块，一会儿的功夫肚子就觉得饱，有力气。
“这饼干这好吃，咋做的呀。”
“压缩饼干，压缩的。具体怎么做我也不太清楚，军粮厂子里产的，要是实在好奇，等去了帝都，我托人问问，带你去厂子看看。”
他背着一大捆的柴火，宋娇娇走在他身侧：“那哪行，我就是随便说说。”
天离黑还早。
像他俩这么早早就要下山的是少数，人们是越走越远，这回去的路上愣是一个乡亲也没碰上。
宋娇娇还捡了个松果，扒着里面的松子掏出来，揣兜里准备回去砸砸煮粥喝。
松树长得大。
山里还有不少小动物要食儿吃，能捡回来的松子没多少。
“等冬天下雪就好了。”宋娇娇道。
沈衍礼笑道：“怎么，又要套兔子？”
去年俩人就套，也不知道是陷阱没做好，还是山里的兔子都给套精了。下了三次雪，俩人一次都没套住，一个冬天，整个宋家村里最后就套了两只兔子。不像隔壁那个村，还整了个狍子呢，那家伙，肉吃了就算，狍子皮还卖了好几块钱。
可把周边村子里的羡慕毁了。
宋娇娇点头：“想套两个活兔子回来养着，兔子下崽快，养好了一年能下好几窝，到时候家里肉就多了，攒下来兔子皮还能做衣服。”
“行，老公今年努努力。”
跟宋娇娇在一起，一年四季都有意思。
春种夏忙秋收冬季里还能套兔子。
“我之前在镇子上看见有人养花松鼠，这东西能喂熟。以前在山里碰见过一次，没掏。今年我也去掏一窝，带回来养着。有意思得很，往口袋里一揣就带走了，还会给人剥核桃跟花生。”沈衍礼忽地想到。
“有这事儿？”
宋娇娇小时候她也关住过，想养，结果没两天就给气死了。
“有，我专门问过，得从小的时候养。大了不行。”
【刑，太刑了！看得脑门汗都冒下来了】
【这又不是现代，那之前哪有那些说法，能抓着就是有本事，看看早年东北菜单就知道了。现在不行，牢底坐穿】
【花松鼠又是什么？】
【不是，村里日子这么有意思吗？能掰蘑菇，还能套兔子？】
……
天气越来越冷。
沈衍礼去年就给家里添了两个小煤炉，宋父宋母本来是舍不得用。那炭火盆省柴火啊，要是冷得厉害，就把炭火盆放炕头，裹着被子烤，照样很暖和。
就是冬季里起床要点毅力，什么炭火盆也顶不住这漫漫长夜，清晨往外一伸手，胳膊上立马能起一层鸡皮疙瘩，汗毛都直束，但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了。
结果沈衍礼仗着自己见多识广，说了一句，城里之前也有人用炭火盆，后来夜里睡着睡着死了，解剖尸体的公安同志说，炭火闻多了会中毒。
宋父宋母一听，去镇子外买了不少煤渣，挖着黄泥做煤球，在墙上挖了个洞，冬天就通开插铁皮烟筒。这一烧就改不过来了，今年天一冷，就主动把煤炉生上。
到了冬天，宋家特别热闹。
男男女女得凑一起，女的在炕头缝褥子、做衣裳，男的练完民兵就凑一起打牌喝酒说小话，借着煤炉屋子里的人出去脑袋都冒热气。
宋娇娇撩着门帘进去，屋里的人一见着她就知道该回去做饭了。
“娇娇放学啦。”
“嗯，姨奶这是绣啥呢？”
宋娇娇摘着脑袋上的帽子下来，小脸冻得通红，连忙在煤炉上面烤烤手，搓了搓。
炕头上的姨奶都六十多岁了，手艺活落不下，手里正缝着个虎头帽子：“你秀芝嫂子快该生娃了，给孩儿绣个小帽，天冷。”
“娇娇啥时候生孩子？”
有人借着嘴问。
过了年，娇娇这都奔二十了，放村里，跟她同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说不定仨孩子都怀上了。
人一多嘴就乱，七嘴八舌开始催：“小姑娘得早点生孩子，好得快，不遭罪，到时候娃长大了也能多享几年福。”
“你娘身子骨还好着呢，到时候还能给你们带带孩子。”
宋母撩起来水壶，往里面添了块煤球笑着说道：“我可不帮他们带，养活这俩孩子快给我折腾坏了。”
“话是这么说，到时候就稀罕上了。”
沈衍礼也撩着门帘进来，见宋娇娇红着脸闷头不吭声，问道：“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