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良俊体内压抑的怒火无处可发泄。
走出会所,他将挂在肩上的外套狠狠摔在地上,“草!”
同伴无奈替他捡起外套,“你说你惹他们干嘛?他们三个在一起,只要得罪了一头,就等同于得罪了三家。”
贺良俊目光狠厉,“等着吧,总有一天老子会摁了付珩西。”
同伴把外套挂回他肩上,“还打算去哪?回家?”
“去暮色酒吧。”
“那我叫个代驾。”
贺良俊皱眉,手背在他身上甩了甩,“四公里不到的路程叫尼玛的代驾。”
同伴拍拍他的肩,“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你看老子像那种人吗?”
同伴无奈吐息,“忘记你上次的教训了?长点心吧,现在上头可不算太平,少给你家人他们添堵。”
贺良俊烦躁甩开肩上的手,一步两阶下台阶,往停车场方向走。
“你!过来。”同伴随意指了一个在会所门口候单的代驾。
“我懒得在平台下单了,扫你一百块,把我们送到暮色酒吧。”
“好的,先生。”代驾笑容满面掏出收款码。
贺良俊先到停车场,看到旁边这辆奥迪A3,就想到刚在包厢内受到的屈辱。
女人泡不到,男人揍不了。
他越想越气,往A3前保险杠上猛踹了一脚出气。
下一秒,贺良俊蓦地脸色大变,蹲地捂脚。
妈的,创到了大拇指上的甲沟炎。
同伴无语抿唇,将车钥匙丢给代驾,欲要扶人。
贺良俊大喘怒气拂开手,彻底崩溃,气得仰天长啸,“妈的!草!”
因为何姩开了车,所以付珩西只让司机送到会所,下车后就让他把车开走下班了。
一出会所门口,何姩就听到了这声咆哮。
她担心会在停车场与贺良俊碰头,生怕二人再起冲突。
虽说双方都是有两个人,但她毕竟是女孩子,又不会一丁半点的拳脚功夫,就怕忙帮不上,反而还拖累了人。
思及此,何姩不由顿住脚步。
“怎么了?”付珩西侧眸问她。
何姩找了个借口,“我好像没拿包包。”
付珩西疑惑抬手,“不是一直在我手上吗?”
“喔……瞧我这记性。”
付珩西轻笑,“走吧。”
何姩变得磨磨蹭蹭,“外套给我吧,觉得有点冷。”
付珩西将外套递给她。
何姩慢吞吞套进一边袖子,伸着脖子看向前方,终于看见黄色跑车关闭敞篷,缓缓驶离停车场。
她快速套上外套,“走吧。”
付珩西目光跟随跑车,“你就这么怕他?”
何姩从外套口袋掏出车钥匙,“碰上这种无赖谁不怕,既晦气又恶心。”
“坏了!”大脑闪过一个坏念头,何姩一路小跑过去,“他不会扎我车胎了吧。”
付珩西不置可否,“……有这个可能。”
何姩打开手机手电筒,环车谨慎检查了一遍四个车胎。
她直起身松了口气,“车胎完好无损,算他还有点良知。”
付珩西抱着臂,下巴点了下前保险杠上的脚印,“伤在这儿。”
“我撤回刚才的话。”何姩叉着腰,弯下身检查。
好在保险杠没事,除了局部有些凹陷。
但是何姩也不太清楚,那道凹痕是自己剐蹭的,还是被贺良俊踢出来的。
“没事,上车吧。”
何姩打开车门,换下高跟鞋穿上白色板鞋。
付珩西坐在副驾驶,离开会所后,他便一直盯着后视镜看。
果不其然。
黄色跑车加速跟在他们车后面。
何姩似乎也察觉到了,看了眼后视镜,“后面该不会是贺良俊的车吧?”
付珩西淡淡回应,“嗯,别紧张。”
“好。”何姩握紧方向盘,微微提速。
身后的车也追上来,还想故意别车。
何姩冷静应对,以过硬的车技没能让对方得逞。
“进快车道。”付珩西支着颌,淡淡地语气笃定,“放心吧,他不敢撞上来的。”
何姩一脚油门将两车甩开一段距离,打了转向灯变道。
付珩西下了车窗,淬了冰似地目光冷冷扫射旁边的黄色跑车。
跑车驾驶座上的代驾打了个寒颤,全身开始冒出冷汗。
副驾聒噪的贺良俊不停吼叫,“愣着干嘛!冲上去啊!”
“妈的,撞上去啊!”
摊上这种客户,钱难挣,屎难吃啊!
代驾真想哭,人已接近崩溃边缘。
贺良俊还在叫,“你怕毛线啊!有责有老子担着。”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老子叫你撞上去!”
代驾内心叫苦不迭:你可真是活阎王,我赚你一百块钱,你却想要我命。
代驾赔笑脸,“抱歉先生,为了您的安全,咱们要遵守交通规则,安全行驶。”
“嫌钱不够?老子给你加十万!”贺良俊高声咆哮,犹如丧心病狂的恶魔。
发现后车的车速已经慢下来,何姩趁机一脚油门彻底甩开了。
跑车上的代驾打灯靠边刹停,战战兢兢解开安全带,“抱歉先生,我不能接您这一单,费用我全额返还给你们。”
贺良俊眼睁睁看着前车的后尾灯消失在视野,瞬间暴跳如雷
“老子缺你那点钱?”
“滚吧,怂货!”
同伴扯住代驾的衣服,“你别跟管他,我再给你加五百,把我们送到暮色就行了。”
代驾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拒绝了,“抱歉先生。”
“八百,收款码给我,马上付给你。”
又好声好气对贺良俊说,“我说阿俊,你消停会吧,你刚刚没看到付珩西要杀人的眼神吗?”
“闭!嘴!”贺良俊语气凶狠,不爽闭上通红双眼。
同伴叹了口气,“欸——代驾,最多八百,给你三秒钟考虑。”
四公里九百块!四公里九百块!四公里九百块!
代驾在心里默念三遍,犹豫片刻,为钱折腰了,但还是不放心问,“确定不会有像刚才一样的指示?”
同伴点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