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了几次西北风,刮光了树上的叶子。
又飘了几场雪,天也越来越冷。
透过窗户只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秦韵伸了个懒腰拿过炕尾的棉袄,棉袄棉裤被炕烘的暖暖的,穿在身上很舒服。
打开房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整个院子都被白雪覆盖。
李承宗正吭哧吭哧拿着铁锹铲雪,老四在旁边撅着屁股滚雪堆雪人,两只小手冻的通红,老五正满院子忙着满院子印脚印。
秦韵:“好大的雪啊。”
李承宗抬头看着她笑道:“起来了?小锅里有热水,洗漱好就可以开饭了。”
秦韵笑着点点头。
老四见秦韵起来了喊她:“大嫂,快来看我堆的雪人。”
李承宗已经铲出来两条小路,一条通向厕所,一条通向大门口,秦韵扛着大肚子慢慢的朝老四走过去。
雪人已经初见雏形,大大的脑袋,更大的身子。
见秦韵过来,老五也不印脚印了,哒哒哒跑过来站在秦韵旁边,秦韵顺势揽住他的小肩膀一起看雪人。
现在大家都珍惜粮食,小孩子也不会拿吃的出来玩,雪人的五官都是用捡来的树枝和小石头做的。
秦韵摸摸老四的头夸道:“做的真好,还没忘给它做扣子,想的很周到。”
老四开心的不行:“大嫂,我再给它画上口袋。”
秦韵拉住他已经冻得通红的手,放在手里暖了暖,嘱咐道:“去带上手套再玩。”
老四听话的跑去屋里拿手套了。
李承宗铲了一早上雪热了一头汗,放下铁锹走到秦韵身边问:“冷不冷?”
秦韵扯了扯身上的棉袄:“不冷,这袄很暖和。”
李承宗拍了拍老五的脑袋瓜,老五正在重新给雪人安眼睛,刚才他手欠把雪人的眼睛抠下来了。
扭头看向李承宗:“大哥,拍我干啥?”
李承宗:“去找个不用的筐。”
又朝前面用手指了指,“再抓两把麦麸撒到那里,看看能不能抓到麻雀。”
老五听了欢呼一声,忙去找筐了。
秦韵记得在网上也听人说过小时候撒点粮食用筐子抓麻雀,她没经历过,也很来了兴致。
李承宗又去找了根绳子拿过来,老五也把筐拿过来了。
李承宗先找了细细的木棍把筐子斜着撑起来,又用绳子系住筐子的边缘,从外围往筐子里撒上麦麸。
当然,大部分都撒到筐子里面。
李承宗弄完这些就轻轻扯着拴着筐子边缘的绳子走回来说道:“好了。”
秦韵看着简陋的设备有些怀疑:“这就好了,能抓到吗?”
李承宗:“碰运气,如果一直守着,等它们进到筐里面,再一拽绳子就行。
不过也不能一直守着,有时候它们进到里面会碰到顶着筐子的木棍,也会被扣到里面。”
秦韵是没什么见识的城里人,觉得很有意思,见时间还早拉着李承宗在外面守着。
守了一会,一根麻雀毛都没见到。
李承宗怕冻到她,拉着她的手就要回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你手都凉了,先回屋。”
老四怕大哥也让他进屋,忙道:“大哥,我不冷,再待一会。”
老五紧跟着:“大哥,我也不冷。”
李承宗知道他们平时也爱在外面疯跑,也就由他们去了。
进了屋李承宗帮秦韵兑洗脸水,秦韵还挂着外面的抓鸟筐,不时往外面瞧两眼。
不过直到吃完饭也没有见到一只鸟。
秦韵就对这个抓鸟筐不抱希望了,不是觉得工具不行,是觉得这个天也许根本没有鸟。
四五出门的时候秦韵想碰上这样的大雪,小孩子免不了打雪仗,也不限制他们,只嘱咐道:
“要是在学校和同学们打雪仗玩,进了屋一定要把身上的雪拍干净,免得弄湿了棉袄再着凉。”
四五乖乖答应。
临走还看了几次抓鸟筐。
现在社员们基本上不上工,只大队里的食品厂还在忙活着,食品厂已经开了几个月,选的工人都是干活认真,不爱偷奸耍滑的壮劳力。
现在除了每天做豆腐还会轮换着做粉条土豆粉豆芽什么的,工人们做完就挑着去公社或者附近几个大队换粮食回来。
做的东西倒是都不愁卖,有时候不去哪个大队,大队里的社员来了客人还会来青龙泉换。
李承宗见生意好,又招了一回工,现在食品厂已经有五个脱产工人。
经过几个月的发展,食品厂也逐渐走向正轨,不用李承宗天天盯着了,只时不时的过去看两眼就行。
大队部没啥事也不用每天都去,所以现在李承宗闲了不少,没事就在家陪着秦韵。
四五出去后,李承宗把秦韵全副武装好只露着一双眼睛,扶着她在院子里散步。
现在月份大了,每次去找胡大夫把脉,他都叮嘱虽然现在天气冷,也不要一直在炕上躺着,要每天走一走,免得生的时候不好生。
李承宗坚持的很好,每次吃了饭都拉着秦韵走一会,就算秦韵哪天犯懒,李承宗也会想办法哄着她出去。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秦韵觉得身上都热起来了,抱着李承宗的胳膊撒娇:“差不多了吧?”
李承宗柔声问:“累了?”
秦韵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嗯,肚子很沉,觉得坠的慌。”
李承宗半搂半抱的带她回了屋,坐在热乎乎炕上,秦韵由着李承宗伺候着。
帮她拿下裹在头上的围巾,脱掉厚棉袄,秦韵觉得一下子轻松了好多,李承宗把被子放在她背后让她靠着。
秦韵像个老佛爷一样指挥他:“我想喝水。”
李承宗又把炕桌上的茶缸端到她嘴边,秦韵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顺势揽上他的脖子,也不说话,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李承宗怕手里的水洒了,忙把茶缸放回炕桌上。
感受到媳妇突如其来的热情,咽了咽口水纠结道:“媳妇,胡大夫说了,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