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的雨季,暴雨如注。周凛川带领的小分队在执行侦察任务时遭遇伏击,枪声在丛林中激烈地回荡。
师长,三点钟方向!年轻的通讯员小李大喊。
周凛川一个翻滚躲到树后,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火辣辣地疼。他冷静地还击,一边指挥:二组掩护,一组后撤!
就在这时,一枚手榴弹落在小李附近。周凛川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把小李死死护在身下。
师长!小李惊恐地大叫。
爆炸声震耳欲聋,周凛川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听见了林晚书温柔的声音:我们等你...
医院里,林晚书正在给女儿喂奶,突然心口一阵绞痛,手中的奶瓶差点掉落。
怎么了?赵秀兰关切地问。
没事,林晚书摇摇头,却莫名心慌,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她望向窗外,暴雨倾盆而下,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边境野战医院里,周凛川在剧痛中醒来。
师长,您醒了!小李红着眼圈守在床边,您已经昏迷两天了。
周凛川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护士赶紧递过水:别急,您伤得很重。
任务...他艰难地问。
完成了,小李哽咽着说,您救了我们所有人...
周凛川这才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我的...项链...
小李从抽屉里取出那条星星项链,链子已经断了,但坠子完好无损:在这,我一直给您收着。
周凛川握紧项链,仿佛从中汲取着力量。这是林晚书送给他的,他说过要平安回去。
半个月后,林晚书终于接到了周凛川的电话。当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听筒那端响起时,她泣不成声。
晚书?别哭...周凛川的声音还很虚弱,我没事。
你在哪?伤得重不重?林晚书连声问。
轻伤,周凛川轻描淡写,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但当他真正回到家时,林晚书才知道他所谓的是什么概念。
周凛川是坐着轮椅被推回来的,脸色苍白,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林晚书抱着女儿站在门口,眼泪止不住地流。
爸爸!周轩扑过去,小心地摸着爸爸的腿,你疼吗?
不疼。周凛川勉强笑了笑,目光却始终落在妻子身上。
林晚书走到他面前,把女儿轻轻放在他怀里:看看女儿,她长大了不少。
周凛川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生命,女儿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突然咧开没牙的小嘴笑了。
她笑了...周凛川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知道是爸爸回来了。林晚书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手。
夜里,林晚书坚持要自己照顾丈夫。她笨拙地帮他擦洗,换药,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对不起,周凛川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让你担心了。
林晚书摇摇头,继续给他按摩腿部:只要你平安回来,什么都不重要。
她轻轻掀开他后背的纱布,看到那道狰狞的伤疤时,终于忍不住哭了:这就是你说的轻伤?
周凛川握住她的手:看着吓人,其实已经好多了。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林晚书把脸贴在他手上,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
第二天,路政委来看望,说起当时的惊险情况。
老周为了救通讯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弹片。要不是他,小李就...路政委红着眼圈说不下去了。
林晚书这才知道,丈夫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后怕地握紧周凛川的手,久久说不出话。
这是我该做的。周凛川平静地说。
康复的过程很漫长,但周凛川很配合。每天按时吃药,坚持做复健,即使疼得满头大汗也不吭声。
爸爸好勇敢。周轩崇拜地说。
林晚书看着丈夫艰难地练习走路,心中既心疼又骄傲。这就是她爱的人,永远坚强,永远不屈。
一个月后,周凛川终于能拄着拐杖行走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全家去拍了迟到的全家福。
照片上,周凛川坐着,林晚书抱着女儿站在他身边,周轩紧紧挨着爸爸。每个人都笑着,连小安安都咧着嘴。
这张照片要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周凛川说。
晚上,周凛川终于能抱着女儿在院子里散步了。小安安在他怀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婴儿语,小手抓着他的衣领。
她在说什么?周凛川好奇地问。
她在说,欢迎爸爸回家。林晚书靠在他肩上,轻声说。
月光下,一家人的影子紧紧相依。经历过生死离别,他们更加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
而对周凛川来说,能够活着回来,拥抱妻儿,就是最大的幸运。
他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只要家人在一起,就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