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逸毫不犹豫地答应:“臣一定会将此事办妥。”
沈晨夕点点头:“小心行事。”
曹逸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对沈晨夕道:“没人的时候,臣希望,您能唤臣的名字,就像刚才那样。”
沈晨夕微微一笑:“可别让儿女情长坏了大计,宸妃与玄衣卫指挥使暗通款曲,若被皇帝知道,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暗通款曲又如何,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您连皇上都能算计,臣相信,他终将折在您手里。”曹逸笑着离开。
沈晨夕看着曹逸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她轻触自己的嘴唇,感觉自己刚才似乎做了一件很冲动的事情。
自从沈晨夕离宫,与赵擎感情较深的黄贵妃又成为皇后和容妃的眼中钉。
后宫的争斗无休无止,不会因为沈晨夕的离开而结束。
赵擎思念沈晨夕,几乎不再宠幸后妃,黄贵妃亲手做了碗羹汤给赵擎送去,希望能修复他心灵上的创伤。
养心殿外,黄贵妃对着孟德福说:“本宫做了些银耳羹,想请皇上尝尝,劳烦孟公公通报一声。”
孟德福犹豫片刻:“皇上现在不想见人,娘娘,您把羹汤留下,奴才给皇上送进去。”
黄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那就有劳孟公公了,请告诉皇上,这银耳羹要趁热喝,凉了会有腥味。”
“奴才明白。”孟德福低头应道。
凤仪宫内,容妃轻啜一口茶:“姐姐,听说今日黄贵妃又去养心殿献殷勤了,除掉宸妃,她就成了我们最大的敌人。”
皇后神色淡然:“论智谋,她还比不上宸妃,宸妃斗不过我们,她就更斗不过。”
容妃放下茶盏,压低声音说:“那个小贱人,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都快一个月了,皇上居然还不放弃,甚至增派人手去找,恐怕那尸体都烂了,哪还能找着。”
“本宫倒是听说,有人在青州附近发现宸妃身边的宫女白桃。”皇后道。
“这怎么可能,那么多杀手,她哪有机会逃脱?”容妃将信将疑。
皇后道:“他们的目标不是宸妃嘛,至于她身边的宫女,也许没人在意,趁乱逃掉,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除掉黄贵妃,只有这样,后宫才能尽归我们掌握。”
“我倒是有个主意,还请姐姐帮我提些建议,把这方案设计得完美些。”容妃说。
两人遂开始商量对付黄贵妃的办法。
上元节这天,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御膳房更是忙得热火朝天,准备着各色元宵和点心。
喜鹃按照容妃的吩咐,鬼鬼祟祟地溜进御膳房后门,找到一位御厨。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鼓鼓的荷包递上前:“这是容妃娘娘赏你的,收下吧。”
那御厨接过荷包,掂了掂分量,脸上笑开了花:“喜鹃姑娘客气了,敢问容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喜鹃压低声音:“今日黄贵妃的元宵,要特别准备。”
说着,她又递上一个小纸包:“把这个东西加进去,放心,不是毒药,只是些助兴的东西,会让人产生幻觉。”
那御厨连连点头:“微臣一定办妥。”
喜鹃满意地离开御膳房,转而去往东宫。
小太子赵瑞正在嬷嬷的陪伴下玩耍,见喜鹃进来,好奇地抬起头。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喜鹃行礼道:“太子殿下,容妃娘娘让奴婢告诉您,让您待会儿去找黄贵妃玩耍,黄贵妃还准备了特别的礼物给您。”
“什么礼物?”小太子问。
喜鹃神秘地笑了笑:“太子殿下,您去了就知道啦,不过要记住,得等她吃完元宵再现身。”
小太子用力点头:“本宫记住了!”
喜鹃又在小太子耳边低声交代几句,向他说明白应当怎么做。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喜鹃即回到容妃宫中复命。
容妃闻言,满意道:“做得很好,去告诉皇后,就说网已经撒好,就等鱼儿上钩。”
黄贵妃正在凝香宫用膳。
御厨亲自送来一碗晶莹剔透的元宵,那些元宵每个都只有拇指大小,看起来十分诱人。
秋月接过元宵,用银针试了试毒,确认无误后才端到黄贵妃面前。
黄贵妃拿起瓷勺,舀了一个,轻轻咬开,香甜的馅料立即流出来,布满舌尖。
“味道不错。”黄贵妃在赞赏声中又吃了两个。
元宵吃到只剩下汤汁的时候,外面就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太子殿下到!”
黄贵妃有些意外,太子居然会跑来这边,她连忙起身相迎。
小太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贵妃。”小太子甜甜地叫道:“听说您给我准备了礼物,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呗。”
黄贵妃一愣:“礼物?”
小太子点头:“对啊,容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说您准备了礼物,不用隐瞒,快些拿出来吧。”
说完,即朝黄贵妃伸手,毫不客气地直接向她讨要。
就在这个时候,黄贵妃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周围的物体开始扭曲变形,原来的凳子似乎变成石头,花盆似乎变成种从未见过的东西。
她扶住桌子,使劲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贵妃,您怎么了?”小太子软糯的声音传来,在黄贵妃耳中却变得异常诡异,仿佛带着回音。
黄贵妃抬头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站在她面前的,哪里是什么小太子,分明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
在黄贵妃的眼中,那东西的脑袋有脸盆大小,碧绿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前肢弯曲扭动,仿佛两条毒蛇。
黄贵妃之前被蛇吓过,现在神情恍惚,没什么理智,更是惊恐万分。
“啊!”黄贵妃尖叫一声,踉跄后退:“蛇,是蛇,怪物,怪物!”
小太子也被黄贵妃的反应给吓到了,他向前一步,说道:“我是太子,不是怪物。”
然而,在黄贵妃眼中,那分明是怪物。
“娘娘,您怎么啦,他是太子殿下呀,哪里有怪物。”秋月十分不解。
黄贵妃转头,看到的却是个长着马脸一样的人。
“怪物,怪物,又是怪物!”黄贵妃一把将秋月推开,整个人如同疯癫似的,竟连最熟悉的宫女也认不出来。
小太子上前扯了扯黄贵妃的衣角,黄贵妃以为是怪兽要吃自己,害怕至极,随手抓起桌上的剪刀,对着眼前的“怪兽”使劲挥舞:“别过来,别过来,滚开!”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这是太子殿下啊!”秋月从地上爬起来,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黄贵妃已经完全陷入幻觉,她看到的是一只可怕的怪兽正向自己攻击,不自卫,那就要被怪兽弄死了。
她挥舞着剪刀,歇斯底里地喊道:“救命,有怪物,快来人啊!”
小太子转身就跑,黄贵妃却在幻觉中看到那怪兽还在向自己挥舞蛇一样的前肢。
黄贵妃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上前阻拦的宫女,举着剪刀追了上去。
小太子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突然间,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出现,绕到小太子身后,将小太子护在怀中。
“瑞儿别怕,母后在这里。”皇后紧紧抱住小太子,眼中却尽显得意。
这幕场景,在黄贵妃的眼中,是一只更大的怪兽抱住了较小的怪兽,极度的恐惧让她失去理智,她冲上前,手中的剪刀狠狠刺向“怪兽”。
“噗嗤”一声,剪刀刺入了皇后的肩膀。
“啊!”皇后痛呼一声:“快来人,贵妃要行凶!”
附近的侍卫闻声赶来,见皇后受伤,立刻上前,按住了黄贵妃。黄贵妃仍在挣扎,口中喊着:“怪物,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