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一个侍卫,竟敢踏足后宫嫔妃的寝殿,该当何罪!”惠妃高声叫道。
赵擎怒气升涌,他大步上前,一把按住那名“侍卫”的肩膀,使劲拨转,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染指她的女人。
那“侍卫”突然转身跪下:“陛下恕罪。”
赵擎一愣,这说话的声音分明是沈晨夕的。
面前的“侍卫”竟是沈晨夕本人,赵擎的脸色由震惊转为错愕。
惠妃更是目瞪口呆,她连忙问身边的宫女:“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确定有男子入内嘛,为何会是她。”
只见沈晨夕身着侍卫服饰,女扮男装,里层还穿着自己原来的衣服,看起来令人想笑。
“你这是……怎的如此打扮?”赵擎疑惑道。
惠妃身边的宫女难以置信地盯着沈晨夕:“不可能,不可能,那身形明明是男子,怎么会是这样……”
沈晨夕一脸无辜:“这里怎么会有男子,也许是哪个小太监经过,你看走了眼吧。”
赵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沈婕妤,你打扮成这样做什么?”
沈晨夕故作羞涩地低下头:“臣妾听闻太后娘娘即将回宫,想着准备个节目为太后娘娘接风。臣妾幼时曾随父亲看过民间艺人表演,便想学着表演给太后娘娘看,只是技艺不精,怕被人笑话,故而偷偷练习。”
赵擎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来如此,爱妃有心了,不过,太后要看表演,朕自会安排戏班子进宫,你就不必自降身份了。”
这时,白桃从内室走出,脸上带着用笔画的胡须,看起来既滑稽又可爱。
“皇上,奴婢……奴婢不知该演什么角色,因此在脸上胡乱画了几笔。”白桃说。
惠妃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眼看着马上就要抓到与沈晨夕私通的那名侍卫,哪知这侍卫竟是沈晨夕扮演的。
“听说你得了件稀世珍宝,在哪,可否给朕看看。”赵擎的目光中透着期待。
沈晨夕道:“臣妾并未得什么稀世珍宝,不知陛下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赵擎转向惠妃,眼神变得锐利:“惠妃,你不是说沈婕妤准备了惊喜要朕来看吗,现在惊喜在哪?”
惠妃所说的惊喜,就是沈晨夕私会外男的场景,但没想到,那侍卫却是沈晨夕假扮的。如此,所谓的惊喜也就不存在了。
“臣妾……臣妾……”惠妃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真是胡闹,惠妃,你带朕来看惊喜,却不知惊喜在何处,你是觉得太过无聊,想拿朕寻开心,故意戏弄朕吗?”赵擎的话中夹杂了怒火。
惠妃急忙摇头否认:“不,臣妾没有,臣妾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沈晨夕轻咳一声:“陛下息怒,惠妃姐姐想必是误会了什么,她也是一片好心,想给陛下看个惊喜,也许因为太过激动,没弄清状况,这才把事情搞砸。”
惠妃盯着沈晨夕近在咫尺的笑脸,恨不得撕碎那张伪装的面具。
沈晨夕看向惠妃,故意挑眉,好像在对她说:我就是伪装,但皇帝相信我,不相信你,你无计可施,难不难受。
赵擎见沈晨夕为惠妃说话,对她反而更加不满,甩袖道:“惠妃,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如何论处?”
惠妃扑通跪下:“皇上明鉴,臣妾确实听说含玉殿有……”
“有什么?”赵擎逼问。
惠妃的嘴唇剧烈颤抖着,最终颓然低头:“没……没有,臣妾知错了。”
沈晨夕柔声劝道:“陛下,惠妃姐姐也是一时糊涂,您就饶了她这次吧。”
“你总是那么善良,不仅不记恨她们,还总为她们说好话,这次,也没出什么大事,就依你吧。”赵擎看向惠妃:“念在沈婕妤为你求情的份上,朕就不重罚了,即日起,禁足一月,好好反省!”
惠妃瘫软在地,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
赵擎还有些奏折没批,与沈晨夕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
含玉殿的大门刚关上,白桃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娘娘,奴婢差点吓死了,幸好您急中生智,穿上曹大人的衣服,还编出为太后表演节目的理由,否则,这一劫怕是躲不过。”
沈晨夕确定赵擎已经离开,快步走向内室,轻敲浴桶:“出来吧,安全了。”
浴桶的盖子被推开,曹逸湿淋淋地探出头。他全身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被水浸透后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健硕的肌肉线条。
刚才真是惊险无比。
就在赵擎和惠妃等人快要进门的时候,沈晨夕当机立断,让曹逸迅速脱下衣服和靴子,躲进浴桶,整个人沉入水中。
沈晨夕立即穿上曹逸脱下来的衣服,假扮侍卫,白桃则努力配合。
惠妃离成功仅差一步,沈晨夕也算是险胜。
“曹大人好水性,能在水下憋这么久。”沈晨夕递过一条干布巾:“若是皇帝在此逗留,只怕你再也出不去了。”
曹逸笑道:“婕妤娘娘临危不乱,佩服。”
沈晨夕说:“我今日可是救了你一命,方才我若划自己一刀,故意陷害你,说你硬闯含玉殿,我无法反抗,只能以死来证清白,那或许就是另外的结果。”
“你有如此智慧,我也放心了。”曹逸见识到沈晨夕深沉的谋略,十分欣喜,这意味着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刚才的事情,沈晨夕只要足够无情,完全可以说自己被他这个武功高强的人胁迫,自己划自己一刀,用他的命来保自己的命。
沈晨夕道:“曹大人该走了,否则乌梅她们回来,我也不好解释。”
曹逸从窗口跃出,悄无声息地消失。
承乾宫内,容妃斜靠在软榻上休息,闭门思过的日子让她消瘦了不少。
喜鹃带来最新的消息:“娘娘,惠妃被皇上禁足了。”
容妃有些惊讶:“怎么回事?”
喜鹃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道来,容妃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蠢货,这么好的机会都能搞砸,真是废物。”容妃坐起身:“就让她再得意几天。等太后回宫,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三日后。
天刚蒙蒙亮,整个皇宫就开始忙碌起来。太后回宫是大事,上至皇帝,下至宫女太监,无人敢怠慢。
朝阳初升时,后宫嫔妃已在宫门前列队等候。沈晨夕站在婕妤的位置上,悄悄观察着四周。
远处传来鼓乐声,太后的仪仗缓缓而来。前面是十六名侍卫开道,接着是举着华盖的宫女,再往后是八人抬的凤辇,辇上坐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大约五十岁上下。
赵擎亲自上前迎接:“儿臣恭迎母后回宫。”
“皇儿不必多礼。”太后温和地笑着:“这段时日,后宫可还安好?”
“托母后的福,一切安好。”赵擎回答。
太后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沈晨夕身上停留片刻。
沈晨夕垂首恭立,却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从她身上刮过,这太后看起来慈祥,腹中的心机可不知道有多少。
“哀家离宫多时,倒是多了张新面孔。”太后说。
赵擎介绍道:“这是新晋的沈婕妤。”
沈晨夕连忙行礼:“参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微笑着点头:“果然生得标致,难怪皇儿喜欢,改日,来慈康宫陪哀家说说话吧。”
“遵命。”沈晨夕恭敬地回答。
仪仗继续前行,沈晨夕悄悄转头,正好看到太后与容妃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心想,太后回宫,后宫的争斗恐怕会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