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狼联盟总部的训练室里,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
战太狼赤着胳膊,拳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每一拳砸在沙袋上都带着破空的劲风。
那帆布沙袋本就饱经风霜,此刻更是被打得缝线崩裂,“砰”的一声炸开,黄沙喷涌而出,在地面堆起一小座沙丘。
“咳咳……”沙尘呛得他偏过头,浓眉拧成一团,嫌恶地挥了挥手。
“下次换钛合金的,”他低声嘟囔,“这破沙袋,不经打。”
走到窗边时,掌心的灼热感还未褪去。窗外是他亲手建起的战斗城,钢铁森林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飞行器在楼宇间穿梭,划出一道道银线。
可这繁华盛景落进眼里,却衬得心里更空了。“喜羊羊和弟弟……”他望着天边的云,声音轻得像叹息,“一个人撑着,是真累啊。”
指尖在窗沿敲了敲,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回狼堡住几天吧。
红太狼和小灰灰还在那儿,那座巍峨的城堡不在玄龟背上,安安稳稳立在草原上,总还有点家的模样。
他点开终端,屏幕上跳出红太狼发来的照片:小灰灰举着画笔,在画板上涂得五颜六色,红太狼站在一旁,围裙上沾着面粉,嘴角却带着笑。
战太狼的眼神软了些——弟弟虽不在,可这孩子还在,也算个念想。至于红太狼……他想起早年那些事,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时灰太狼总被平底锅拍得从狼堡飞出去,小灰灰还奶声奶气喊“飞天爸爸”,现在想来,倒有些哭笑不得。
通讯器的提示音打断了思绪,他划开接听,白浪牙的声音传了过来:“领袖,羊村抓到个搞恶作剧的人鱼,叫小莹。
她说小巴用换声海螺换了她的声音,她怕陆地生物,才用恶作剧找声音。”
“哦?”战太狼挑了挑眉,烦躁感没上来,反倒来了点兴趣。“换声海螺?人鱼和蜥蜴换声音?”
他指尖在桌面上轻点,思索片刻后道:“去核实清楚。要是真的,就看他们愿不愿意换回来。”
“是,领袖!”白浪牙的声音透着利落,通讯瞬间中断。
战太狼望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这档子事,倒比处理文件有意思些。
白浪牙的战舰悬浮在玄龟背部的边缘,甲板上的金属地板泛着冷光。
小莹和小巴刚举起换声海螺,准备吹响的瞬间,脚下的地面突然“咕嘟”作响,一道道粗壮的水柱猛地喷涌而出,带着咸腥的湿气溅落在甲板上。
“嗯?”白浪牙眉头紧锁,手按在腰间的控制器上,抬眼便看见四只人鱼踏着水柱悬浮在空中——红、蓝、青、紫四色鱼尾在阳光下闪着鳞光,手中的法杖顶端镶嵌着硕大的珍珠,正怒目瞪着甲板上的众人。
“可恶的陆地生物!放开我妹妹!”红色人鱼率先怒吼,法杖重重一顿,周围的水汽瞬间躁动起来。
小莹急得脸颊涨红,扯着嗓子喊道:“哥哥!你们误会了!”
她此刻还带着小巴那粗哑的男声,听起来格外别扭,“他们没有伤害我!”
白浪牙瞥了眼那四只怒目圆睁的人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手腕轻挥,指尖在控制器上快速点动,周围数十公里的海面骤然响起“咔嚓”声,涌动的海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
连带着那四根水柱也冻成了晶莹的冰柱,将大海、二海、四海、五海牢牢锁在半空,四人保持着挥杖的姿势,脸上还凝固着愤怒,此刻却像四座冰雕,满眼错愕。
“快放了他们!”小莹跺着脚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白浪牙这才收回手,冰面“哗啦”一声融化,海水重新流动,四只人鱼踉跄着落入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铁船渡水的声音,几艘挂着海狮族旗帜的船正悄悄靠近。
白浪牙眼神一厉,再次挥手,数道能量束擦着木船掠过,击中船尾的舵盘,海狮们吓得惊叫着调转船头,仓皇逃窜。
“真是阴魂不散。”白浪牙揉了揉眉心,低声咒骂。
这海狮族就像块狗皮膏药,打跑了又来,领袖偏不让下死手,只许驱赶,这可不是战狼联盟的风格。
他正想着,那边小莹和小巴已经顺利换了声音,小莹的嗓音恢复了清脆,小巴也找回了自己的语调,四只人鱼哥哥这才放下戒备,对着白浪牙拱了拱手,沉入海中。
玄龟缓缓摆动四肢,背上的羊村炊烟袅袅,小羊们在山坡上晒着太阳,小巴蹲在岸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仿佛在思念自己的亲人和家园。
白浪牙的舰队如忠诚的卫士,列阵跟在玄龟两侧,黑色的舰体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一同朝着更辽阔的深海驶去,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在海面上渐渐铺开。
海狮族的基地悬浮在海面上,在一间房间之中,戴着白色面具的首领背对着门口,随着他的怒吼微微晃动。
“废物!”他猛地转身,爪子重重拍在木桌上,桌上的物件“哐当”作响,“多少次了?连只玄龟都带不回来,养你们有什么用!”
阿水和阿墨缩着脖子,海狮特有的胡须抖个不停。
阿墨慌忙弓起背:“首领息怒!不是我们没用,是他们身边有舰队护着,那战舰的炮口比我们的船还大!”
阿水赶紧点头,鳍肢都快摆成了拨浪鼓:“对对!他们的激光束一扫,我们的船就散架了,根本打不过啊!”
首领沉默了,面具后的目光似乎沉了沉。过了半晌,他突然走向角落的衣柜,拉开柜门。
里面挂着几件粗糙的兽皮,最深处却斜靠着一把木弓——弓身是深褐色的,握把处被摩挲得光滑发亮。
他拿起木弓,手臂一抬,做出拉弦射箭的动作,弓身微微弯曲,仿佛下一秒就会射出无形的箭矢。
“看来,得我亲自去了?”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带着点沙哑的质感。
就在这时,天花板的缝隙里,一只比蚊子还小的黑色飞行器正悄然运转,镜头牢牢锁定着那把木弓。
金属外壳反射着微弱的光,将这一幕清晰地传回了白浪牙的战舰终端。
若是战太狼在此,定会瞳孔骤缩——那把木弓的弧度,甚至握把处那道浅浅的裂痕,都与他记忆中父亲黑太狼的那把一模一样,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