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邑西城头,战况已趋白热化,李宴与李世民在一簇亲卫将领的护送下,已移至西门外的一处残破望楼之上。
只见玄虎军锐士营统领黑熊,如一尊浴血煞神,手中加厚阔刃战斧每一次劈砍,都带着裂帛之声,将一名守军队正连人带盾劈下城垛。但立刻又有数杆长枪从死角毒蛇般刺来,逼得他怒吼回防。他身旁的锐士营悍卒们,凭借内衬的精钢片甲胄,硬抗多数劈砍,手中制式钢刀锋利无匹,往往三五回合便能将对手连人带甲劈开,已然在城头站稳脚跟,并逐步扩大控制区域。
另一段城墙,前锋营统领雷豹情况更为顺利。他麾下刀盾手动作迅猛,配合默契,圆盾格挡,钢刀突刺,腰间“拉火雷”更是在关键处发挥奇效,几声轰鸣便能炸散一小股守军。守军虽拼死抵抗,但在玄虎军精良的装备和悍勇的作风面前,节节败退,城头防线已现多处缺口。
“老黑!城头差不多了!看城门口!”雷豹格开一枪,对黑熊吼道。
几乎在城头占据优势的同时,城下,秦王大将侯君集见时机已到,手中马槊前指:“城门已显颓势!儿郎们,随我冲!一鼓作气,拿下此门!”
“杀——!”
蓄势已久的五千唐军精锐,如同决堤洪水,分为两股。一股扛着云梯,迅速增援城头,配合玄虎军清剿残敌;另一股主力,在侯君集亲自率领下,推动着重型撞车,向已是裂痕斑斑的霍邑西门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咚!咚!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厚重的城门终于彻底碎裂,向内洞开!
“城门已破!冲进去!”侯君集大喜,一马当先。
然而,就在唐军先锋欲涌入的刹那,异变陡生!
门洞内阴影处,机括声爆响!劲弩疾射而出!与此同时,数辆堆满碎石、插满利刃的“刀车”被守军从内猛烈推出,死死堵住城门通道!通道后方,影影绰绰,尽是顶盔贯甲、手持长戟大枪的守军精锐——“铁甲卫”,枪阵如林,寒光闪闪!
“有埋伏!举盾!”侯君集瞳孔一缩,厉声大喝。唐军前锋急退,结阵防御,但仍有十余人被弩箭射倒。城门洞内地势狭窄,守军凭借预设工事和枪阵,竟将数倍于己的唐军死死挡住!几次突击,皆在狭窄空间内被长枪阵击退,伤亡不小,攻势顿时受挫。
“宋老生这老匹夫!”侯君集面色铁青,心中焦躁。
距离西门一箭之地的一处残破望楼之上,李世民与李晏并肩而立,将城下困境尽收眼底。李世民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破山兄弟,城门虽破,却成险地。宋老生负隅顽抗,侯将军受阻,如之奈何?”
李晏神色平静,目光锐利如刀,早已洞察关键。“世民兄勿忧。宋老生想凭此绝户计耗我锐气,殊不知,我正有一柄重锤,专破此等龟壳。”他转身,对楼下侍立的玄虎军旗牌官断然下令:“发信号!铁浮屠重甲营,锋矢阵,目标——城门洞,碾过去!”
“得令!”
黑色镶红令旗挥动。
霎时间,一阵低沉整齐、仿佛巨锤擂动大地的脚步声,自阵后响起,压过了战场喧嚣。众人望去,只见一队如同钢铁堡垒般的重甲步兵,越众而出。
正是玄虎军王牌——铁浮屠!
五十名铁浮屠重甲步兵,全身笼罩在冯默匠作营特制的冷锻板甲复合重甲之内,盔甲一体,几乎毫无缝隙,唯留眼缝视物。每三人为一小队,结成紧密锋矢突击阵型。手中所持,尽是加长加重的狼牙棒、门扇巨斧、破甲战棍等重兵器。阳光照在幽暗的甲叶上,反射出令人心寒的冷光。
城头零星射下的箭矢,叮叮当当打在重甲上,纷纷滑落。他们无视任何攻击,迈着沉重而统一的步伐,如同移动的山岳,直逼城门缺口。
侯君集部唐军被这气势所慑,下意识让开通道。
铁浮屠踏过满地狼藉,至城门缺口。为首壮汉铁塔透过面甲,冰冷扫视门内严阵以待的枪阵,举起巨型狼牙棒,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战吼:“铁浮屠!”
“前进!”五十个声音混合成恐怖的声浪,涌入城门洞!
最前三队铁浮屠,悍然挤入狭窄的通道!
“刺!”守军军官嘶声下令。长枪如林刺出!
“叮!当!咔嚓!”密集的撞击声、断裂声爆响!守军惊恐发现,他们的长枪刺在对方重甲上,难以寸进!而铁浮屠的重兵器,已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挥来!
“轰!”铁塔狼牙棒横扫,砸断枪林,去势不减,将一名铁甲卫连人带盾砸飞!巨斧劈下,甲胄撕裂!战棍砸落,筋骨断折!
狭窄的城门洞,成了铁浮屠绝对的杀戮场!三人一组,互相掩护,如同钢铁碾磙,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守军的枪阵、刀车,在绝对的力量和防御面前,如同纸糊般被撕碎、碾平!惨叫声、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
侯君集看得热血沸腾,大吼道:“将士们!通道已开!随我杀进去!”
“杀——!”唐军士气大振,紧随铁浮屠之后,涌入城内。
城头守军见城门已破,主帅亲卫被屠,士气彻底崩溃,纷纷溃逃。黑熊、雷豹率部清剿残敌,迅速控制城楼。
望楼上,李世民抚掌惊叹:“真乃虎贲也!破山兄弟,今日方知何为‘铁浮屠’!陷阵无双,世民叹服!”
李晏微微颔首,目光投向城内。突然,他眼神一凝,只见城头至郡守府方向,一小队人马正护着一辆马车,试图从南门方向突围。
“世民兄,看来有鱼儿想漏网。”李晏淡淡道。
李世民顺着目光望去,冷笑一声:“宋老生?他跑不了!”转头对身边一员骁将,“去,带一队玄骑,截住他!”
“末将得令!”一员骁将领命而去。
霍邑城破,已成定局。而试图趁乱脱身的守将宋老生,能否逃出生天,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