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裹着桂香钻进车窗时，清媛正趴在副驾驶座上画速写——她把林枫的西装外套垫在腿上，笔尖在纸上蹭出细碎的响，画的是会议室里周叔举着瓷片的样子，眼角的皱纹用了浅灰色铅笔，像桂树的年轮。我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她发梢沾着的瓷粉，想起早上她帮我理衣领时，指尖的凉意蹭过下巴，心里软得像刚蒸好的米糕。
“泽宇，你看这个。”清媛举着速写本凑过来，画里的周叔身边多了棵桂树，枝桠挂着染布包和瓷片，“等下回去做明信片——给陈姐、阿林各寄一张，还有周叔孙子，上次他说‘想看看爷爷的瓷片飞在天上’。”她声音里带着雀跃，像小时候拿到新画笔的孩子，“还要留一张给林枫，他肯定贴在办公室抽屉上天天笑。”
回到公寓时，楼下快递柜闪着红灯。输入取件码，柜门弹开时飘出陌生的薰衣草香——一个牛皮纸信封，收件人是“陆泽宇先生\/苏清媛小姐”，寄件地址是意大利佛罗伦萨，邮政编码旁画着个极小的符号：像锔瓷铜钉，又像清媛吊坠的眼睛轮廓。
清媛接过信封，指尖刚碰牛皮纸就皱了眉：“有点嗡鸣的感觉，和上次看周叔工坊的旧符号一样。”她掀开封口，掉出一张卡片，印着佛罗伦萨老桥，背面是歪扭的中文：“我是安东尼奥·里佐，金匠。祖父1978年遇中国锔瓷匠修金器，现留一件宋代青瓷碎七片，想请周先生帮忙——让中国铜钉碰一碰意大利金箔。”
卡片夹着照片：白发老人坐工作台前，碎青瓷釉色是建水特有的青灰，碗底刻着“周”字——和周叔工坊的旧瓷片一模一样。清媛突然“啊”了一声，翻出周叔的旧账本：1978年那页写着“赴罗马交流，修金器一件，收五十里拉”。
我给周叔发语音，没两秒就收到回复，声音带着颤：“我父亲当年确实去过罗马！他说锔瓷是世界的，碎瓷片的故事不分国界——我去！带工具箱去，让意大利人看看中国锔瓷的手艺！”
清媛摸着照片上的青瓷，吊坠突然发烫，她低头看着银色眼睛吊坠：“泽宇，它在回应什么……”话音未落，面板提示音响起：
【特殊任务：佛罗伦萨之约】触发！
任务目标：协助周启明修复宋代青瓷，参与佛罗伦萨传统工艺交流展，串起中西方“修复故事”。
奖励：健康点数+2000，学习积分+，生活基金+，特殊道具“跨文化共鸣石”（增强苏清媛感知精度，降低过载风险）。
备注：“当中国铜钉穿过意大利青瓷，当佛罗伦萨金箔裹住建水靛蓝，‘优化’懂了——最好的传承，是让传统‘走出去’，和世界撞个满怀。”
清媛凑过来靠在我肩上，鼻尖蹭着脖子：“我们要去佛罗伦萨了？我要画老桥艺人、金匠炉火，还有你帮我扶速写本的样子。”她指尖的靛蓝还没褪，蹭在我衬衫上，像朵淡蓝色的花。
凌晨三点，我起来喝水，看见清媛坐在落地窗前画速写。她回头笑：“我在画佛罗伦萨的月亮——和云州一样圆。”月光洒在她脸上，吊坠闪着光，我走过去抱住她，看见画纸上的月亮旁，两个小人拿着铜钉和金箔，手牵着手站在老桥头上。
“对，一样圆。”我轻声说，下巴抵在她头顶，“不管在哪里，月亮和传统都不会忘回家的路。”
清媛翻页，画上周叔的工具箱（贴建水染布标签）和安东尼奥的金匠锤（刻佛罗伦萨城徽），她握我的手放在画纸上：“老了会不会像周叔一样，给孙子讲佛罗伦萨的故事？”
我看着画里的工具箱，想起周叔说“手艺是种子”——现在这颗种子要飘去佛罗伦萨了。我握紧她的手：“会的，而且我们的孙子，会把故事讲给更远的人听。”
窗外江风卷着桂香进来，混着薰衣草味，像一场关于传统的梦，从建水到云州，再到佛罗伦萨，越飘越远，却从没断过。清媛靠在我怀里，笔尖画出最后一笔：两个小人脚下，染布和金箔铺成的路，从云州江边延伸到佛罗伦萨老桥，尽头是一轮圆月，像吊坠，像符号，像所有没说完的故事，等着我们去拼完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