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看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临近年关的庭院里,宁姐儿提着一只绣篮,踩着鞭炮碎影,缓步走向娴姐儿的“静姝院”。篮中铺着一方未完成的锦帕,绣线错落,却是她特意寻来的由头——要想让计划落地,车队内部必须有个可靠的核心人物,而锦哥儿的妻子娴姐儿,便是最关键的人选。

娴姐儿正临窗绣花,见宁姐儿进来,连忙放下针线起身相迎,语气温和:“宁妹妹怎么来了?可是绣样有了新想法,要与我商议?”

宁姐儿笑着应了,将绣篮放在桌上,却并未急于拿出锦帕,反而幽幽叹了口气,眉宇间笼上一层愁绪。

娴姐儿心思细腻,见状便知她另有心事,亲手为她倒了杯花茶,轻声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眉宇间带着愁色,莫不是为进宫的事烦心?”

宁姐儿摇摇头,指尖轻轻摩挲着绣篮边缘,声音压得极低:“嫂子,不是我的事,是……是如兰姑姑家的喜姐儿。”

“喜姐儿?”娴姐儿微微一怔,随即想起那个文静秀气的小姑娘,“我记得她,前几年随母亲去顾家赴宴,见过几次,性子乖巧,还帮我理过绣线呢。她怎么了?”

“她遭了大难。”宁姐儿眼圈微红,将文炎敬酒后失言、流言四起、盛紘逼迫喜姐儿远嫁他乡、如兰母女走投无路的事,拣要紧的一一说来,末了声音带着哽咽,“喜姐儿何其无辜,却要被当成平息流言的棋子,随便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远走天涯。我与婉儿、闹闹听了,心里实在不忍,却又无计可施。”

娴姐儿静静听着,眉头渐渐蹙起,眼中流露出深切的不忍。她想起如兰姑姑虽性子直率,却对小辈们向来热忱,从前常送些新奇的小玩意儿给她们,那份纯粹的亲戚情分,此刻在心头格外清晰。“竟有这等事……”她喃喃道,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绢帕,“盛外祖父怎能如此狠心?喜姐儿妹妹不过是个闺阁少女,却要承受这等无妄之灾。”

宁姐儿见她动了恻隐之心,便趁热打铁,语气带着试探:“我们几个小姑娘胡思乱想,觉得若能让喜姐儿暂时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等风头过了,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正巧听说锦哥哥要去北边军中历练……我们便想着,若闹闹能跟着去开开眼界,路上也能多个伴,或许……”

她话未说完,却已点到关键。娴姐儿何等聪慧,瞬间便明白了她未竟的深意——她们想借梁家的车队,将喜姐儿秘密带出京城。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桂香透过窗棂飘进来,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娴姐儿低头沉思,心中权衡着利弊:此事风险极大,一旦败露,不仅会连累锦哥儿的前程,整个梁家都可能被卷入是非。可一想到喜姐儿可能面临的悲惨结局,想到如兰姑姑的绝望,那份恻隐之心便压过了顾虑。

最终,她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没了犹豫,只剩下坚定。她伸手拉住宁姐儿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有力:“喜姐儿的事,不能不管。如兰姑姑从前待我们的情分,我记在心里。”

“你们既然有了这个念头,想必已经商议过一番。”娴姐儿继续说道,语气沉稳,“光靠闹闹一个孩子,路上若有变故,根本难以支应。我本就该随夫君同去边关,照料他的起居。不如这样,我去向母亲和六婶婶陈情,就说边关苦寒,我是第一次远行,心中不安,想让闹闹陪我同去,她性子活泼,既能与我解闷,也能帮着照料些琐事,这样一来,她随行的理由便名正言顺。”

宁姐儿闻言,心中一阵狂喜,正要说话,却被娴姐儿按住了手。“至于喜姐儿……”娴姐儿眼中闪过一丝慧黠,“既然是陪我同行,我身边多带一个‘远房表妹’,或是‘途中偶遇的孤苦无依、与我投缘的落难女子’,收在身边做个伴当,也不会引人怀疑。只要计划周详,路上处处小心,到了边关再慢慢为她谋划出路,未必不能成事。”

这一番话,如同拨云见日,让宁姐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嫂子!你……你真的愿意帮忙?”

“嗯。”娴姐儿重重点头,神情郑重,“此事关乎喜姐儿妹妹的一生,我们必须慎之又慎。你们把之前的想法细细说与我听,我们一起参详,把漏洞都补上。我去向母亲和六婶婶说项,务必让闹闹能陪我同去。至于喜姐儿那边,如何隐秘联络,如何避开盛家的耳目将她接出来,这些都要一一谋划妥当,不能留下半点痕迹。”

有了娴姐儿的加入,整个计划瞬间从少女们天真的幻想,变成了具有实操性的秘密行动。她不仅能为闹闹的随行提供合情合理的理由,更能以车队女主人的身份,在内部策应,掩护喜姐儿的存在,大大提升了计划的安全性。

宁姐儿立刻派人悄悄叫来婉儿和闹闹,四人关起房门,围坐在桌旁。烛火摇曳,映着四张年轻却坚定的脸庞。娴姐儿主导着商议,细细询问每一个细节:“锦哥儿的车队三日后出发,路线已经定好,第一站会在城外三十里的驿站休整。喜姐儿那边,如何在这三日内将她接出来?”

“我来联络!”闹闹立刻说道,“我让心腹丫鬟偷偷递信给喜姐儿,让她借着‘散心’的名义,设法溜出盛府,到城外的破庙等候,我们派人去接她。”

婉儿也连忙补充:“闹闹你要乖乖听话,母亲那边,我再好好求求情,一定让她答应你陪嫂子去边关!”

宁姐儿则道:“我去准备些银两和换洗衣物,还有通关可能用到的路引,尽量做得周全些。”

娴姐儿点头,将这些一一记下,又叮嘱道:“接人的时候一定要隐秘,最好是深夜行动。喜姐儿到了车队后,对外就说是我的远房表妹,名叫‘阿喜’,性子腼腆,不爱见人,平日里尽量待在我的马车里,减少与人接触。路上遇到盘查,我来应对,你们只需装作不知情便可。”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那个粗糙的构想一点点填充、修正,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推敲,力求周密。一股紧张却充满希望的力量,在她们之间悄然凝聚。她们将要对抗的,是根深蒂固的礼教束缚,是不容置喙的家族权威,更是未知的风险与阻碍。

而娴姐儿的挺身而出,如同为这场脆弱的“逃亡”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屏障,让这几个女子,在黑暗中找到了共同前行的勇气与支点。窗外,夜色渐浓,而她们心中的那簇火苗,却越燃越旺。

娴姐儿自与宁姐儿三人议定计划,便知成败系于苏氏与墨兰的首肯。她先屏退左右,独自寻到婆母苏氏的“暖芳斋”,未及开口,眼圈先红了大半。

“母亲,媳妇今日来,是求您一件关乎人命的大事。”她握住苏氏的手,指尖微凉,将喜姐儿因文炎敬酒后失言遭流言所困、盛紘逼迫远嫁、如兰母女走投无路的窘境一一细说,末了声音哽咽,“喜姐儿妹妹何其无辜,却要被当成家族清誉的垫脚石,推入未知的火坑。如兰姑姑早年待媳妇亲厚,这份情谊媳妇不敢忘。如今我们明明有能力拉她一把,若袖手旁观,余生难安。”

她抬眼望着苏氏,目光恳切:“闹闹妹妹性子活泼,素来想出京见见世面,此番正好借陪我去边关作伴的由头同行。媳妇初入边关,心中确实惶恐,有她在身边,既能解闷,也能相互照料。对外只说是媳妇求了六婶婶,绝口不提其他。此事虽有风险,但我们定会周密安排,绝不让锦哥儿和梁家受牵连。”

苏氏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玉镯,良久才叹了口气。她深知盛家的规矩,也明白其中的风险,可道义与旧情终究压过了顾虑。“你这孩子,心善,也忒胆大。”她拍了拍娴姐儿的手背,“此事容我与你三婶婶商议。但你要记住,一旦应允,必须万无一失,绝不能留下半分把柄,更不能连累锦哥儿的前程。”

有了苏氏的默许,两人便一同前往墨兰的院子。苏氏率先开口,将计划说得周全妥帖:“六妹妹,闹闹想去边关见见世面,娴姐儿初去也需人作伴,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再说喜姐儿那孩子,着实可怜,我们若能帮衬一把,也是结个善缘。”

墨兰本就被闹闹缠得动了心,又见苏氏这位二嫂子出面担保,且计划以“陪伴嫂子”为幌子,风险看似可控,想起如兰虽偶有龃龉,但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喜姐儿更是无辜,终是艰难地点了头。“但我有一个条件。”她肃容道,“此事绝不能让第大房知晓,更不能外传!闹闹路上必须听话,一切听娴姐儿和锦哥儿的安排!”

如兰收到宁姐儿暗中传递的消息时,正抱着慧姐儿哭作一团。那丝微弱的希望,如同暗夜里的星火,让她瞬间振作起来。她擦干眼泪,立刻与王氏商议对策。

“娘,我们必须尽快安排慧姐儿出城。”如兰压低声音,眼中闪过决绝,“梁家车队三日后出发,我们得在出发前把人送到约定地点。”

王氏也强打起精神,母女俩在密室中绞尽脑汁。最终,她们想到了文家每月请平安脉的惯例。“我去买通张医婆,她的儿子在府外当差,把柄捏在我们手里。”王氏咬牙道,“到时候让喜姐儿假装急病,需静养避人,再让张医婆的助手,把乔装改扮的喜姐儿夹带出府。”

如兰点点头,立刻着手准备:“我这就去给喜姐儿递信儿,让她悄悄收拾细软,只带最紧要的东西和几套不起眼的衣裳。我再把压箱底的金瓜子和小首饰混在点心盒子里送过去,路上也好应急。”

夜色深沉,如兰借着探望女儿的名义,将一封密信藏在发髻里,悄悄递给喜姐儿。喜姐儿捧着信,指尖颤抖,泪水无声滑落,却用力点了点头——她不想远嫁,更不想成为家族的牺牲品,哪怕前路未卜,她也要抓住这唯一的生机。

王氏为给女儿和外孙女争取时间,开始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拖延战”。她在盛紘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老爷,为喜姐儿寻婆家是大事,仓促之间怎能找到稳妥的?若嫁错了人,岂不是害了她一辈子?”

没过两日,王氏又“病倒”了,躺在床上气息奄奄,说是急火攻心。如兰则整日守在床边侍疾,对着前来催促的管家哭诉:“管家伯伯,我娘病成这样,我实在无心操办女儿的婚事。若逼得太紧,万一我娘或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传出去岂不是更损盛家名声?”

盛紘被母女俩弄得焦头烂额,心中虽恼,却也怕真闹出人命,只得将“三日之限”宽限了两日,却派了人日日催促,语气愈发严厉。

然而,这一切反常的举动,都没能逃过盛老太太的眼睛。她深居简出,却耳目灵通,早已察觉王氏母女的猫腻。她让人叫来王氏,语气冷淡如冰:“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拖延?”

王氏心头一紧,强作镇定:“老太太,您说笑了,我怎敢有这心思?”

“怎敢?”盛老太太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盛家百年清誉,岂能毁在你手里?我们的决定,是为了家族存续。你若敢私相授受,弄出私逃的丑事,一旦败露,不仅喜姐儿活不成,整个盛家都要被你连累!到时候,莫怪我家法无情。”

王氏被说中心事,又惊又怕,却只能硬着头皮否认。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她回到自己房中,屏退下人,对着心腹刘妈妈咬牙低吼,眼中满是积压多年的怨毒:“这个老不死的!眼里只有她的规矩,她的盛家!何曾顾念过我们母女的死活?为了她的名声,就要牺牲我的外孙女!”

她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疯狂的决绝:“当年就该毒死她,我大不了回宥阳老家!哪怕被软禁二十年,也好过在这里看着她毁了我的如儿!”

一场由少女发起、成年女性暗中襄助的救援行动,已然在盛、梁、文三家的高墙内悄然铺展。梁家这边,娴姐儿、苏氏、墨兰敲定随行事宜,为车队接应铺路;文家这边,如兰、王氏买通医婆、策划出逃路线,盛家这里,王氏更是以病拖延时间;宁姐儿、婉儿、闹闹则在两家之间隐秘联络,传递消息;而盛老太太的警觉与盛紘的步步紧逼,如同两把悬顶利剑,让每一个环节都绷紧到极致。

喜姐儿已悄悄收拾好细软,将母亲送来的金瓜子藏在衣襟内侧,日夜盼着出逃的时刻;娴姐儿早已吩咐心腹,在车队出发前备好接应的马车,约定在城外破庙汇合。

所有的筹谋、所有的勇气、所有的赌注,都凝聚在锦哥儿车队出发的那一天。成功,则喜姐儿逃出生天,重获自由;失败,则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将面临家族的雷霆之怒与难以想象的后果。

夜色渐浓,京城里的风似乎都带着焦灼的气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然进入最后的倒计时,只待天明,便要见分晓。

文家院内的空气,像浸了冰的浆糊,黏稠又压抑。如兰正对着铜镜枯坐,鬓边的碎发被泪水濡湿,黏在脸颊上,满心都是计划败露后的绝望——盛老太太加强了对文家的看管,医婆那边彻底断了门路,盛紘的催促如同催命符,喜姐儿的出路,似乎只剩下被远嫁的一条死路。

就在这时,门房匆匆来报:“太太,永昌侯府的三奶奶来了,还带了几个大箱子,说是给大小姐添妆的。”

如兰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这个时候,墨兰来做什么?还带着箱子?她来不及细想,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墨兰一身月白色绣折枝兰纹的褙子,神色平静从容,仿佛只是来走一趟寻常亲戚。她身后跟着八个健壮的仆妇,抬着两口沉甸甸的樟木箱子,箱面上雕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五妹妹。”墨兰走进厅堂,目光淡淡扫过满室凄惶,开门见山,“听闻喜姐儿好事将近,我做姨母的,总该表表心意。这是给她添妆的嫁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文炎敬也在场,见状脸上有些尴尬,却也难掩好奇。他走上前,伸手便要掀箱盖:“四姐姐太客气了,何须如此破费。”他想看看墨兰究竟送了些什么,也隐隐想确认,这突如其来的“嫁妆”是否藏着猫腻。

箱盖被打开,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上等的云锦、蜀锦、苏绣料子,叠得方方正正;金簪、银钗、玉镯、珍珠耳坠等首饰,用红绸衬着,熠熠生辉;还有些精致的摆设玩物、上好的胭脂水粉,满满当当,确实是一份丰厚体面的嫁妆。

文炎敬粗略看了一遍,心中的疑虑散去不少,连连点头:“满意,满意!四姐姐费心了。”

墨兰淡淡一笑,转头看向如兰:“五妹妹,喜姐儿呢?让她出来试试这几匹料子,看合不合身。正好也让她亲自谢谢姨母。”

如兰心中疑惑,却见墨兰眼神镇定,便连忙让丫鬟去叫喜姐儿。喜姐儿怯生生地走进来,眼睛还红肿着,像只受惊的小鹿,见了墨兰,勉强行了一礼。

墨兰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走到箱子边,一一指点着里面的东西:“你看这匹石榴红的蜀锦,做嫁衣正合适;还有这支累丝嵌珠钗,衬得你肤色白……”说着,趁文炎敬转身与如兰说话的间隙,她凑近喜姐儿耳边,以极低的声音、极快的语速道:“箱子里有暗格,稍后藏进去,别出声,我带你走。”

喜姐儿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墨兰。墨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如铁,给了她无穷的勇气。

接着,墨兰扬声对如兰道:“五妹妹,这箱子沉重,喜姐儿房里怕是放不下,不如先抬到厢房空着的那间暂存?我这些仆妇力气大,让她们抬过去便是。”

不等如兰回应,墨兰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宁姐儿过了年就要进宫了,你不准备些贺礼?不如也放几件进去,我等等带回去。或者你有什么要给婉儿带的,一并收拾了,免得过后麻烦。”

如兰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墨兰扫过箱子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旁边竖着耳朵的文炎敬,脑中灵光乍现!她瞬间明白了墨兰的用意——这箱子,就是喜姐儿脱身的工具!而墨兰让她往里面添东西,是为了……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如兰连忙应道,拉着墨兰和喜姐儿就往厢房走,“我确实有几样老物件,婉儿说不定喜欢,还有给宁姐儿准备的贺礼,正好一并放进去。”

进了厢房,墨兰立刻关上门,压低声音道:“空箱子和装了人的箱子,重量、重心都不一样。全是硬邦邦的东西太沉,且容易磕碰出声;太空又会晃动。你找些铜钱、布料、棉被来,轻重搭配,填充空隙,既掩人耳目,也能护着喜姐儿不受颠簸。”

如兰茅塞顿开,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她立刻让丫鬟打开自己的私库,近乎疯狂地往箱子里塞东西:成串的铜钱、成匹的厚棉布、几床崭新的棉被、还有几个沉甸甸的银锭子和铜香炉。

“五姐姐,别全放硬的!”墨兰连忙制止,“多放些柔软的布料和棉被,垫在四周和底下,给喜姐儿留出能蜷缩的空间,也能吸收动静。”

如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调整,将柔软的布料铺在箱子底部和四周,又用铜钱和银锭子巧妙配重,确保箱子看起来满满当当,抬起来重心均匀,不会露出破绽。慧姐儿则趁着两人忙碌,悄悄脱下华贵的衣裳,换上一身素净的布裙,将母亲塞给她的金瓜子藏在衣襟内侧。

就在这时,厢房门外传来文炎敬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和疑虑:“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怎地把压箱底的东西都翻出来了?喜姐儿跟四姐姐看料子,怎地还关着门?”

如兰动作一僵,心中慌乱不已,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墨兰耳尖,早已听见动静。她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瞬间换上一副嗔怪又不满的神色,推门走了出去,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文炎敬听得清清楚楚:“五妹夫这话问得奇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文炎敬:“我给外甥女添妆,五妹妹拿些体己给宁姐儿备贺礼,有什么不对?莫非五妹夫连这点钱也舍不得出?”一句话,先给文炎敬扣上了“小气”的帽子。

文炎敬一噎,连忙辩解:“四姐姐误会了,我岂是那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墨兰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语气陡然变得咄咄逼人,“哦,我明白了。五妹夫是觉得,我这嫁妆送得不是时候?还是觉得,喜姐儿不配收?”

她不等文炎敬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委屈和恼火:“五姐夫,我也不怕说句实话。这嫁妆,我原是备给宁姐儿和婉儿将来用的!可你听听外面传的什么话?‘文家女可为驸马妾’!我们梁家的女孩儿,宁姐儿要进宫伺候太后,婉儿也要参选公主伴读,正是何等体面、何等要紧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你们文家惹出这等是非,连带着我们梁家姑娘的名声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她越说越气,指着那口箱子:“我这嫁妆,本是打算等宁姐儿、婉儿前程定了,再风风光光送出去的!可如今呢?外头风言风语,我怕再放下去,好好的东西都要沾了晦气!索性先给喜姐儿送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免得日后想起来膈应!”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送嫁妆的急切,又点出了文炎敬是“祸根”,暗讽文家拖累了梁家,占尽了道德高地。

文炎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得无地自容,只能强辩:“四姐姐言重了,流言蜚语,岂可尽信?且嫁妆之事,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徐徐图之便是,何须如此急切?便是宫中贵人,嫁妆也是提前多年准备,哪有临门一脚才送的道理?”

“徐徐图之?”墨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五妹夫好大的定力!外头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您还想着徐徐图之?是,嫁妆是提前准备,可哪家不是早早的、悄没声息地就送到了姑娘手里或是寄存妥当?偏就你们文家,做姨母的上门送嫁妆,还要被妹夫盘问再三,仿佛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上前一步,逼视着文炎敬,语气骤然转冷:“五妹夫饱读诗书,可知‘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如今盛家、文家正是风口浪尖,我避嫌还来不及,若不是念着骨肉亲情,何必冒着一身腥臊登门?我倒想问问五妹夫,您这左一个疑惑右一个盘问,到底是防着谁?还是觉得,我这嫁妆里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要坏了你们文家、盛家的‘徐徐图之’?”

“我今日就把话放这儿!”墨兰提高了声调,带着一股豁出去的泼辣与决绝,“这嫁妆,我送了!喜姐儿收了!你文炎敬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你若觉得不妥,大可以开箱验看,看看里面是不是你们文家丢了的金银,还是我盛墨兰偷了谁家的宝贝!若是验不出什么,就请五妹夫闭上尊口,好好想想怎么收拾你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别把心思用在盯自家亲戚的嫁妆上!”

她心中暗忖:林小娘教我的那些争宠斗气、抓着对方痛脚往死里怼的本事,对付文炎敬这种虚伪无能、死要面子的糊涂书生,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质问,夹枪带棒,情理兼备,又占尽了道德高地,直接把文炎敬给打懵了。他被怼得哑口无言,面皮紫胀,想反驳却找不到半分错处——箱子里的嫁妆他亲眼看过,确实无可挑剔;墨兰又是“受害者亲属”,又是“雪中送炭”,自己再多说一句,反而显得心虚、小气、不识好歹。

“四姐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文炎敬最终只能讪讪地摆了摆手,狼狈地退了回去,“你、你们姐妹忙,我先回书房了。”说罢,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头都不敢回。

如兰在厢房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对墨兰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从未见过文炎敬如此吃瘪,也从未见过墨兰这般威风凛凛、字字诛心的模样。

墨兰看着文炎敬狼狈的背影,轻轻舒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知道,暂时的危机解除了。她转向如兰,压低声音道:“快,抓紧时间,别耽搁。”

厢房内,喜姐儿已经钻进了箱子里,如兰和墨兰小心翼翼地为她调整姿势,用棉被和布料将她紧紧护住,确保她既能呼吸,又不会因颠簸发出动静。墨兰将箱盖轻轻合上,扣上了锁扣,却并未锁死——箱内有机关,慧姐儿可以从里面轻轻拨开。

一切准备就绪,那四个仆妇上前,稳稳地抬起箱子。箱子果然沉重,却并非那种突兀的“死沉”,而是带着均匀的重心,随着仆妇的步伐有节奏地轻微晃动,与抬着一箱贵重贺礼别无二致。

墨兰转身,对着如兰说:“五妹妹,我先告辞了。喜姐儿的事,我会办妥,你们放心。”

如兰拉着墨兰的手,眼眶通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墨兰带着那口藏着她女儿性命与希望的箱子,稳步走出了文家大门。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那口樟木箱子上,折射出微弱的光芒。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胆大心细,利用的正是“嫁妆”这个最正当不过的理由,以及文炎敬那点肤浅的查验和死要面子的心理。

计划,在最不可能的人手中,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迈出了最关键、也最惊险的第一步。喜姐儿成功逃离了文家的掌控,接下来,便是将这只承载着生命与希望的箱子,安全送入即将出发的梁家车队,送往那遥远却自由的边关。

墨兰带来的八名仆妇,是周妈妈从侯府旧部中精挑细选的得力人手——膀阔腰圆,脚步沉稳如石,更要紧的是嘴严心细,对墨兰忠心耿耿。她们抬着那口樟木箱子,步伐均匀地走出文家大门,神色平静得仿佛只是送完了一趟寻常的嫁妆,任凭门口往来的仆役投来好奇的目光,始终目不斜视。

马车早已在巷口等候,箱子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车厢深处,铺着厚厚的棉垫减震。车夫扬鞭,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并未驶向永昌侯府,而是朝着城外疾驰而去——那里有苏氏名下的一处僻静田庄,也是锦哥儿北上车队的集结地。

与此同时,院子里,闹闹正坐立不安。她换上了一身枣红色的短款骑装,外面罩着件玄色斗篷,领口绣着细碎的银线,既利落又不失少女娇俏。小脸上满是混杂着兴奋与紧张的红晕,一会儿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一会儿起身踱步,嘴里小声念叨着:“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娴姐儿则镇定得多,她正坐在镜前,让丫鬟为自己梳理发髻,插一支素雅的玉簪。她早已打点好随行的行李,特意吩咐人准备了一辆宽敞的女眷马车,车厢内铺着羊毛毡毯,摆着小几和软垫,名义上是给她和闹闹途中歇息用,实则为喜姐儿预留了藏身之所。

在出发前一刻钟,马车终于抵达田庄。仓库旁的偏院早已清场,苏氏、娴姐儿和墨兰三人并肩而立,目光都落在那两口被抬进来的樟木箱子上。无需过多言语,一个眼神便足以传递所有信息。

仆妇按照约定的节奏,轻轻敲了三下箱盖。片刻后,箱盖从里面被小心翼翼地顶开一条缝,喜姐儿苍白的脸露了出来。她在黑暗中蜷缩了近一个时辰,一路颠簸让她有些晕眩,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星辰,满是求生的渴望。

“快出来,孩子。”苏氏率先上前,伸手将她扶出箱子。喜姐儿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被旁边的仆妇稳稳扶住。她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身形,身上还带着箱子里绸缎和木料的混合气息。

“喜姐儿妹妹,别怕,现在安全了。”娴姐儿递过一杯温水,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喝口水缓一缓。”

闹闹早已按捺不住,像只小兔子似的窜了进来,一把抓住喜姐儿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激动:“喜姐儿!你真的逃出来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会出什么意外呢!”

喜姐儿看着眼前的人——威严中带着慈和的苏氏,温柔沉稳的娴姐儿,活泼雀跃的闹闹,还有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却眼神坚定的四姨母墨兰——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瞬间决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不是悲伤,而是劫后余生的感激与庆幸。她想跪下道谢,却被苏氏一把拉住:“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时间紧迫,多余的话路上再说。”墨兰打断了这短暂的温情时刻,语气冷静而果决,“娴姐儿,身份都安排好了?”

“都妥当了。”娴姐儿点头,“母亲已跟车队管事和护卫头领打过招呼,说我带了个娘家远房表妹‘芸娘’随行,帮忙伺候笔墨针线,身份册子上都登记好了,用的是假路引。闹闹是明面上的伴儿,喜姐儿妹妹就混在我的侍女里,平日里尽量待在马车上,不轻易露面。”

苏氏看向喜姐儿,语气温和却郑重,“孩子,从现在起,你不再是盛家的喜姐儿,也不是文家的姑娘。你叫芸娘,是个家遭变故、来投奔我的远亲。路上少说话,多观察,凡事听你娴姐儿的安排,明白吗?”

喜姐儿用力点头,将“芸娘”这个名字牢牢刻在心里。她知道,从踏出这只箱子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经彻底改写,过去的一切都必须抛下。

锦哥儿一身劲装,正亲自检查马匹和货物,神情严肃。娴姐儿和闹闹、喜姐儿早已登上马车,车厢内温暖而安静。

车帘落下的瞬间,她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身后是京城的牢笼与枷锁,身前是未知却自由的远方。

马车内,闹闹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别怕,有我们呢!”娴姐儿则递过一套半旧的青布衣裙:“把这个换上,路上穿得体面些,也方便行动。”

车轮缓缓滚动,碾过田庄的土路,驶向通往北方的官道。车队浩浩荡荡,扬起阵阵尘土,朝着黎明时分的曙光而去。

喜姐儿悄悄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最后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那座巍峨的城池,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像一场不愿回首的旧梦。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一次,她没有任由眼泪滑落,而是抬手轻轻拭去,眼神中渐渐多了几分坚定。

三更夜露,文家宅邸陷入沉沉梦乡,唯有巡夜的梆子声,在寂静中敲出单调的节奏。后院那片堆放柴薪杂物的偏僻角落,忽然窜起一股浓烈的黑烟,紧接着,橘红色的火苗如同蛰伏的猛兽,猛地腾空而起!

不知是泼了煤油还是硝石,火势蔓延得又急又猛,借着微凉的夜风,瞬间舔舐上邻近的下人房。屋顶“噼啪”作响,火星四溅,很快便引燃了旁边闲置的库房,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将半边夜空都染成了暗红色。

“走水啦!走水啦!!!” 凄厉的呼喊划破沉寂,像一把尖刀,刺破了文家的安宁。

仆役们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房门,呼儿唤女的哭喊声、慌乱的脚步声、器物摔碎的脆响,瞬间交织成一片混乱。如兰被浓烟呛醒,猛地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知道,这火是墨兰事先安排好的,是为了掩盖慧姐儿的逃离,可当亲眼看到冲天火光时,她还是忍不住浑身发颤。

“夫人!快走吧!火快烧过来了!” 心腹婆子喜鹊冲进房,拉起如兰就往外跑。

“哥儿!我的哥儿!” 如兰猛然想起儿子还在隔壁房间,挣脱婆子的手,冲过去抱起熟睡的儿子,紧紧护在怀里。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按照墨兰的叮嘱,在喜鹊的掩护下,迅速撤到前院空旷的安全地带。

文炎敬也披着外袍跑了出来,看到后院熊熊燃烧的大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声大喊:“快!快打水救火!去叫邻居!去报巡夜的兵丁!” 他急得团团转,想要往火场冲,却被扑面而来的浓烟和热浪逼了回来,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鼻涕直流。

现场一片狼藉。男人们提着水桶、端着木盆,在火海中来回穿梭,溅起的水花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成白雾;女眷们抱着孩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哭喊声此起彼伏;还有人在混乱中被踩踏,发出痛苦的尖叫。火光映照着每个人惊恐扭曲的脸庞,也掩盖了角落里那些不为人知的算计。

如兰紧紧搂着儿子,目光却死死盯着火场边缘的文炎敬,手心全是冷汗。墨兰的话犹在耳畔:“火起之后,绝不能让他有片刻闲暇想起慧姐儿!一旦他清点人数,发现女儿失踪,必然会联想到白天的嫁妆,到时候一切都完了!必要时……打晕他。混乱中,家主急火攻心被坠物砸晕,合情合理。”

博看读书推荐阅读:穿书之反派儿子九岁半惊!嫡长女她撕了豪门炮灰剧本小生问道之九天逆世崩铁:我真不是秩序太一觉醒八三,嘴碎丈夫冷脸洗内裤野性难驯修仙而已,只复仇不搞纯爱嫁糙痞军官!娇软美人顶不住了我的现实女友恋上我的游戏女友被赶出国公府,假千金富可敌国什么温柔万人迷竟然还吃香在年代文里手握空间称王称霸穿成虐文女主,都别想逼她走剧情春来江山笑我在清园肆与大佬结盟流金岁月:开局女神就倒追?海贼王之天龙人的荣耀猎罪图鉴:我能看见破案提示绝区零:系统商店怎么越来越怪养猫逗狗让我爱情事业双丰收李丽精灵:重生之我在合众当教父快穿:宿主手持空间一心囤货无限惊悚:我在恐怖游戏里杀疯了一个不正的出马仙帝凰策:魏璎珞的乱世抉择平山随快穿之相见未识假面骑士:另类魔王的旅行小夫人会玄学,携崽炸翻豪门六皇子快追,阮小姐又上战场了【追金主火葬场】我跪等哥哥回头卡牌:用三国卡组给对手带来啸容穿书!女主保镖成了我的菜!轮回恋曲:遗忘的秘密心声暴露后,炮灰团被我骂傻了这家事务所不太正经星辰夜晚CF外挂上交:大哥只想保护人类从斗罗开始的秋冥山组织我,熊猫!骑东北虎摆摊直播爆红说我假冒神明,我雕刻敕封人间假千金被赶,嫁给老首长养崽崽雄城风云山海长生赋杏花村最强的王者重生,不愿为妃龙玲传奇吃货娇妻,大佬心头宠
博看读书搜藏榜:君意洽废柴逆天,废物小姐竟是全系天才娘娘不在乎血族琴酒,在线自闭被家暴致死后,重生八零虐渣鉴宝社恐女修靠网游在修仙界生存气球上的诡异眼珠重生千禧年,我带领全村发家致富现实世界走出的宗师快穿之每个世界都在发疯万千眷侣王爷痛哭,王妃画风逐渐走歪一笙慕君快乐系球王,愁苦瓜迪奥拉腹黑大佬家的小祖宗甜化啦!全能门将觅香茅山道士传奇2从东京开始的武圣美人今嫁嫁给万年老妖,想短命都不行穿成不受宠嫡女,我灭全家造反了超能勇士2温柔成瘾救命!算的太准,被全球首富盯上了死后在地府我和我死对头he了凡人修仙:我有扇能穿越的青铜门狼少女的童话之旅穿成恶毒后妈,努力养正小反派残页功法四合院之开局让傻柱识破绝户计长生:柳星海游记哇,老祖宗看我刷视频全都惊呆了COS瞎子穿越盗墓世界背景后豪门全员读心?缺德后妈创哭他们假千金一不小心养了反派,想跑路这个黑希儿可以打终焉误惹黄金单身汉:豪门权妇天灾之我携空间闯末世在生存游戏里卷生卷死鬼吹灯之秘墓异闻录落魄千金掉马后:各界大佬抢疯了中州梦史星星总会来护我穿书后我成了反派的炮灰娇妻观影终极一班3灵泉空间之逃荒农女超彪悍爱情自有天意,缘分命中注定穿越千年与你相恋灵气复苏:从仓鼠开始进化
博看读书最新小说:大明修仙者,点化朱家老祖穿越必读手册迪迦:我的系统,能变身怪兽盘点童年十大落魄,灰太狼觉醒了盘点童年十大悲惨:光头强破防了重生之我的相公是只鸡宝可梦:从混混开始崛起港综之我怎么成了靓坤我的作案灵感,全是经典快穿之云裳花开百事合意别叫她苏书记斩神:开局造出刑天机甲综武:天仙任如意非要嫁我僵尸:满级通天箓,开局惊呆九叔落魄公主?三个大佬全为我折腰四合院:金手指,天仙们抢着嫁我手拿人皇幡脚踩地狱犬背靠不化骨诡异降临:我能继承死者万物诸天:开局九色鹿自愿献祭那是京圈裴爷,你把他当奴养?超神开局跟着华烨混唐朝诡事录之放开那个案子穿越兽世:我被兽夫团宠我在未来世界当饲养员说好的禁欲长官,怎么夜里总黏我闺蜜齐穿书,她修仙飞升我躺赢残页功法小马宝莉:这个世界大有问题!挖矿五年,惊觉我竟是丹道奇才娇娇知青下乡,病娇反派强势诱哄我让你捞尸,你竟娶鬼妻一分之差,撞进你心里宿命与救赎,铁血丹心照山河!诱捕星河计划爱的礼赞重生双姝:血契逆命囚玉传我家小哥儿超能吃怎么破?神骸大陆之完美吞噬洪荒:散仙麻姑?吾为寿仙元君!你出轨白月光?我提离婚你急什么诸天:从九叔开始游走万界妖尾:开局接收乌尔奇奥拉酱魂当道:疯批女主种田忙旧物影踪:执念修复师玄鸟阴瞳之殷商气运守秘人天塌了!穿到阴湿奸相少年时新凡尘剑歌六零:九岁傻丫三千岁炽火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