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古寺钟声
长安城的疫情像野火一样蔓延，才三四天时间，就有几百人病倒，十几人丧命。官府贴的防疫告示贴了又撕、撕了又贴，药铺门口排起长队，空气里飘着醋和草药的味道，还裹着一股说不出的恐慌。
白辰三人躲在城南一间废弃的祠堂里，窗外的雨越下越密。连着几天奔波，他们看起来都很疲惫，但眼神里的决心一点没减。
“疫情扩散得比预想中快多了。”徐子东在一块破木板上画着长安城地图，标出疫情爆发的地方，“最开始的病例都集中在城西和码头区，可昨天开始，城南也出现病人了。”
杨紫忧心忡忡地说：“要是疫情再这么扩散下去，长安城恐怕要完了。”
白辰望着雨幕里的城市轮廓：“九菊一派故意制造恐慌，肯定有别的图谋。我们必须找到他们的实验室和解药。”
徐子东突然说：“我记得在日本的时候，听说过九菊一派有个习惯——他们喜欢把实验室设在有地下水源的地方，方便处理废料。”
“长安城里哪里有地下水源？”白辰问。
杨紫展开从市政厅带来的地图：“长安城下有好几条暗河，其中一条主河道从城西流向城东，经过...”她的手指停在地图上一个点，“大慈恩寺。”
大慈恩寺是长安的名寺，寺里的大雁塔更是城里的标志性建筑。白辰想起那天晚上和薛明玉在大雁塔下见面的事，心里一动：“寺里有没有适合设实验室的地方？”
“大慈恩寺后面有片荒废的僧舍，据说下面有地下室和秘密通道。”徐子东回忆道，“我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唐朝的时候，那里是用来存放经书的。”
雨稍微小了点，三人决定冒险去大慈恩寺探探。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分头行动，约好在寺外的一片竹林会合。
白辰装成香客，混在去寺里祈福的人群中。疫情当前，寺里的香火反而更旺了，老百姓们跪在佛前虔诚祈祷，希望佛祖能保佑家人不被瘟疫传染。
穿过大殿，白辰悄悄绕到寺后。这片僧舍确实荒废很久了，墙壁斑驳，杂草长得老高，和前面香火鼎盛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徐子东和杨紫也赶来了。三人仔细搜查这片废舍，终于在一间看起来很普通的禅房里发现了不对劲。
“看这里。”徐子东挪开一个破旧的蒲团，下面露出一块和其他地砖不一样的砖。他轻轻敲了敲，传出空洞的声音。
白辰仔细检查地砖边缘，发现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他用匕首小心地撬动，地砖慢慢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台阶。
一股混合着草药和化学试剂的味道从下面飘了上来。
“就是这儿了。”白辰低声说。
三人顺着台阶往下走，进入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偶尔能看到菊花纹标记，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门上挂着一把奇怪的锁。杨紫指尖闪过一点电光，想破坏门锁，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这门被下了防护咒。”徐子东仔细观察门锁，“得用特定的方法才能打开。”
白辰注意到门旁边的墙上刻着一行小字：“心之所向，道之所存。”
“像是某种提示。”杨紫说。
白辰想了想，轻轻把手放在门上，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突然，门上的菊花纹微微发亮，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门慢慢向内打开了。
“你怎么做到的？”徐子东惊讶地问。
白辰看着自己的手：“好像是某种感应装置，对御兵卫的力量有反应。”
门里面是个宽敞的地下室，屋里摆满了各种奇怪的仪器和玻璃容器。墙上挂着详细的人体解剖图和疫情扩散图表，桌上散落着写满日文和奇怪符号的文件。
“这就是九菊一派的实验室。”徐子东翻看着桌上的文件，“他们在研究一种基于古老瘟疫的新型病原体，打算通过水源传播。”
杨紫在一个冷藏柜里发现了几排试管，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这些应该就是病原体和...解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三人赶紧躲到屏风后面。
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实验室，用日语交谈着。其中一个人打开冷藏柜，拿出几支试管。
“...效果比预期的好，平川大人很满意。”年轻点的那个说，“今晚之前必须完成最后一批接种体的制备。”
年纪大些的点头：“感染率已经达到预期，该进行第二阶段了。那些已经康复的患者血液里含有抗体，正是我们需要的。”
“可提取过程会不会太...”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年纪大的冷冷地说，“为了帝国的大业，这点牺牲算不了什么。”
两人拿了些材料就离开了实验室。等脚步声走远，三人才从藏身处出来。
“他们要用康复者的血液做什么？”杨紫不安地问。
白辰脸色凝重：“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药，阻止他们的计划。”
徐子东已经在翻实验室的记录册：“这里写着，解药是一种蓝色液体的试管，编号是‘A-7’。但冷藏柜里没有这个编号的试管。”
三人分头搜寻，最后在一个上锁的铁柜里找到了编号A-7的试管。柜子里还藏着一些文件，详细记录了九菊一派在长安城的全部计划。
“不只是瘟疫...”白辰翻着文件，脸色越来越沉，“他们计划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以‘援助’的名义推出所谓的‘特效药’，其实那是一种能控制人心智的药物。”
杨紫震惊地说：“他们想通过疫情控制整个长安城的人？”
“不止长安，”白辰指着文件上的地图，“这只是试验，成功后会在整个西北地区推广。”
突然，实验室外面响起警报声。显然，他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
“快走！”白辰把解药和重要文件塞进怀里，“必须把这些公布出去！”
三人冲出实验室，可通道已经被堵住了。几个穿奇怪衣服的九菊一派成员出现在通道尽头，手里拿着奇怪的装置。
“束手就擒吧，白辰先生。”领头的冷笑着，“平川大人很想再见到您。”
徐子东操控地下水，形成一道水墙暂时挡住追兵：“往这边走！我记得地图上显示还有另一个出口！”
三人冲进一条侧道，身后传来追兵的叫喊声。通道弯弯曲曲向下延伸，最后通到一个地下洞穴，洞里有一条暗河流过。
“顺着暗河应该能出去。”徐子东判断道。
就在他们准备蹚水离开时，洞穴另一边传来微弱的呻吟声。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几个人被绑在石柱上，脸色苍白，好像已经被囚禁好几天了。
“救...救命...”其中一个人虚弱地呼救。
白辰上前解开绳子，惊讶地发现这些人身上都有疫情康复的痕迹——手臂上有特殊的皮疹疤痕。
“他们是康复者！”杨紫惊讶地说，“九菊一派把他们囚禁起来了！”
徐子东检查了这些人的状况：“他们在被强制抽血，有些人已经非常虚弱了。”
“必须带他们一起走。”白辰果断地说。
可带着虚弱的康复者，他们的速度慢了很多。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情况越来越危险。
就在这时，暗河上游突然亮起灯火，一条小船慢慢划了过来。船上站着几个人，领头的竟然是薛明玉！
“白先生！快上船！”薛明玉急切地喊道，“我知道另一条出路！”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康复者扶上船。小船驶入一条狭窄的水道，把追兵甩在了后面。
“薛小姐怎么会在这里？”白辰问。
薛明玉一边掌舵一边回答：“我一直暗中盯着九菊一派的动向。发现他们经常进出大慈恩寺，就怀疑寺里有问题。今天看到你们进去，就一直在外面等着接应。”
小船驶出水道，进入一个隐蔽的河湾。大家上岸后，发现已经到了长安城外的一片竹林里。
“多谢薛小姐帮忙。”白辰郑重地道谢。
薛明玉摇头：“薛家已经卷进这件事里了，我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她顿了顿，“我怀疑大哥的死和九菊一派的计划有关。”
白辰把从实验室找到的文件递给薛明玉：“你说得对。薛大公子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所以被灭口了。”
薛明玉翻看着文件，脸色越来越白：“这些恶魔...他们竟然想用药物控制整个长安...”
“现在最要紧的是阻止疫情扩散，揭穿九菊一派的真面目。”白辰拿出解药，“这是我们从实验室找到的，应该能治好疫情。”
徐子东检查了解药：“量太少了，不够全城人用。但可以分析成分，批量制作。”
杨紫突然说：“薛家在长安有好几家药铺，有没有能力制作药物？”
薛明玉点头：“薛家的保和堂完全能制作药物。但我担心九菊一派已经渗进薛家了，不能冒险用明面上的资源。”
白辰想了想说：“或许我们可以找墨老先生帮忙。他在长安有很多老朋友，其中肯定有可靠的人。”
计划定下来后，薛明玉负责安置康复者，白辰三人带着解药返回长安城，去找墨老先生的老朋友——一位隐居的老医师。
雨又下了起来，长安城被蒙蒙雨雾笼罩着。但这一次，雨里的人们眼中好像多了一丝希望。
在一条僻静的小巷深处，一盏油灯在雨中摇曳，灯下几个穿着白衣的人正在为拯救这座千年古城努力。
而远处的东瀛茶社里，平川次郎把玩着一枚菊花纹玉佩，听着手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白辰君。”他轻声自语，“咱们看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
古寺的钟声穿过雨幕，在长安城里回荡，好像在讲述一个关于救赎与毁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