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之后,张云雷回了玫瑰园。每天重复着吃饭、睡觉、练功以及喂狗的生活,“苏冰默”这个名字,德云社没有人提起,他自己也不会提。
一直到师父专场的前夕,张云雷将自己抢好的那张票,夹在那个写满他名字的笔记本儿里。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安哲的手机发了一条消息:“你会来看我的复出演出,对吧?一定会来看的,对吧?明天到了北展给我发消息,我有票”
直到他在睡觉之前,也没有等到苏冰默回消息。
晚上7:30开场,苏冰默四点多就已经到了北展的检票口,看着检票口空无一人,不禁的笑了。她怎么就给忘了呢?现在是2011年,饭圈文化还没有那么严重,几乎也没有人蹲上下班儿,
何况这个时间段儿的相声圈儿……更没有饭圈那么一说。
苏冰默瞥了一眼安哲手机上的消息,选择无视,然后关机。走到一家离北展非常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份关东煮和一包柠檬糖,边坐到吧台上发呆。
张云雷穿着大褂儿,站在北展的舞台上,看着底下空落落的座位,心跳的莫名的快。
尽管重新活一次,尽管他还记得上一世在这里说了些什么段子,但说真的这场演出他心里依旧没有底……
孔云龙走到张云雷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放轻松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云雷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我知道……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紧张。”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不安。
孔云龙笑了笑,拉着张云雷一同回到后台。尽管后台充斥着各种打趣声,张云雷也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撩开幕布,向观众席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开场的时间越来越近,而那张夹在笔记本里的门票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并没有被送出去。
“别着急,开场后半个小时还是可以入场的……再等等吧。”张云雷不断地在心中安慰自己。
然而,现实却总是残酷的。尽管张云雷在心里默默祈祷,可直到他登上舞台,也始终没有收到那条本就不存在的短信。
而此时,苏冰默正坐在观众席的后排,她的座位离舞台有一段距离,并看不太清楚台上的人究竟是谁。
直到熟悉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膜,苏冰默才反应过来台上的人……是张云雷。
但她对张云雷说了些什么、唱了些什么,并不在意。潜意识驱使着苏冰默打开了手机,在短信里面找到唯二的联系人。
“我看到你的复出演出了,非常棒!”
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每一个字删了,将手机合上放回自己的裤兜里。
毕竟玩失踪的人是她,没必要出现在这种时候,也更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刷存在感。
此时此刻,舞台上的张云雷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观众们也被他深深吸引,不时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然而,当演出结束,张云雷回到后台时,他的内心却像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尽管他在舞台上的表现堪称完美,但这种失落感却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张云雷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再次拿起手机,给安哲发了一条短信:“我在北展的后门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快要触碰到发送键的瞬间,他突然像触电一样猛地缩回了手。张云雷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短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矛盾情绪。
犹豫片刻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取消这条短信。他深吸一口气,将之前输入的文字全部删除,然后重新打了一行:“我在想你,你会不会在人群当中,只是我没有看到你。”张云雷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才点击了发送键。
与此同时,苏冰默并没有等到张云雷的返场。在他下场后的短短十分钟里,苏冰默就已经悄然离开了北展剧场。当她收到张云雷发来的那条短信时,她正站在公交路旁,等待着回家的公交车。
演出结束后,张云雷并没有立刻离开。手中紧握着一那本笔记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北展剧场的后门,倚在墙边,再次给苏冰默发了一条消息:“我知道你今天一定来了,我在北展后门等你,有东西要给你。”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后半夜的北展后门格外安静,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和行人,连苏冰默的影子都没等到。
张云雷知道发出去的那些消息,再一次石沉大海。
他不想将这张门票等到以后再送给苏冰默,可明明他现在连苏冰默在哪里都不知道。上一世那张没有送出去的门票,这一世依旧在他手里的笔记本里夹着,张云雷失落点了根烟送到自己的嘴里。
至于他发出去的那条消息,苏冰默看到的时候是次日中午。
她也知道张云雷要给他什么。
苏冰默拿出那张装在裤兜里已经被揉成皱巴巴的门票,用手将它抚平,夹在了自己的日记本里,在那一页的下方写下一句:“我收到你的票了”
云字科的师弟给张云雷撺了个局,庆祝他昨天的演出顺利,以及正式恢复德云社的演出。而在得知酒吧的地址之后,张云雷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从昨天回来你心情一直都不好,今天也该热闹一下,不是吗?”烧饼在在一旁劝着张云雷。
“你看我是个会喝酒的吗?”
“我们听舅姨姥说了,你在之前那个地方喝酒挺猛的”
“戒了”张云雷将桌子上的笔记本放到抽屉里,抬眼看着烧饼:“酒这种东西喝多了误事,你也戒了吧”
“今天这个局大伙就想让你开心开心,别天天绷着个脸,你就算去了不喝酒也没事儿呀,最起码咱大伙都在,不是吗?”
“不去,如果是别的地方,我还可以”
“那你挑地方”
直觉告诉张云雷,今天他不管去哪里都会遇到凌玥,再一次拒绝烧饼:“你们去就好了,没必要叫我的,再说我不在海棠又该不听话了,我晚上还得遛狗”
“你现在遛不也是一样的吗?”
“大家伙要是想聚的话,买点儿酒,炒点儿菜,在院子里不也一样吗?真的不是很想出去”
烧饼实在是劝不动张云雷了,妥协着说他去和大伙商量商量,如果他们没有意见的话,那就在院子里面小聚一下
毕竟是给张云雷攒局,他说要在院子里面,其他人没有任何意见。
张云雷想着,如果凌玥今天晚上不在酒吧的话,那也不可能去了菜市场吧?就答应了烧饼和他一块出去买菜。
路过某家便利店时,张云雷推开门进去买烟。付完钱后,一边把烟装进兜里,一边往外走。由于他走得太急,没有注意到门口刚好进来一个姑娘,结果两人猛地撞在了一起。
“哎呀!”张云雷被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连忙站稳身子,一边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一边急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走得太急了,没注意到你。”
当他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时,不禁愣住了。不是,怎么可以是凌玥啊?什么逆天的缘分?
躲都躲不掉!!!
凌玥同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关系的,我也没注意看路。”
也就是在这时,凌玥突然发现张云雷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禁有些不自在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道:“你一直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张云雷的思绪这才被拉了回来,顿时有些慌乱,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话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于是便不再说话,从兜里抓了一把柠檬糖递给凌玥之后,便走了。
留凌玥一个人愣在原地。
“怎么了?刚刚那个姑娘,不会就是……”看着张云雷这么紧张,烧饼也只能猜到是苏冰默。
“我不认识,就是不小心撞到了人而已”
“这样子啊……”
烧饼也没多想,接过张云雷给的糖,便一块儿往玫瑰园的方向走。
一路上,张云雷都在回想上一世的今天,可惜的是记忆里的今天……他并没有出去。
也就是说,今天在这里遇凌玥,完全是凑巧……可张云雷还是觉得怪怪的。
吃晚饭时,张云雷也说到做到了,一滴酒也没碰,不管怎么劝他都无济于事。
之后的日子里,张云雷恢复了德云社的演出,但他依旧过着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不管谁叫他出去,都会以各种理由推脱掉。
或许真的是因为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自从他复出之后,他的每一场相声的票都一票难求,甚至张云雷有时候都会诧异,这个时间线是不是有点快进了?
凌玥本来对相声这种东西就不感兴趣,今天到三庆园,一方面是被室友求着,另一方面是她也想看看……德云社一票难求的角儿的到底长什么样子。
看到台上的人是张云雷之后,凌玥怎么觉得越看越眼熟?
没忍住的和室友小声蛐蛐:“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在便利店不小心撞了我之后留给我一把柠檬糖的那个人吗?”
“记得啊,怎么了?”
“就是他”
“玥玥,你是不是记岔劈了呀?怎么可能会是他?我接过几次下班,他教养很好的”
“我没记错,真的就是他”
“哪家便利店呀?改天我也过去碰碰运气”
听着室友开玩笑的话,凌玥直接摆烂:“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也有可能是长得一样吧……”
凌玥本以为结束就可以走了,哪想室友拉着她走到了三庆园的后门,说是想要他的签名。
她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
张云雷从后门出来,看到凌玥的那一刻人都是懵逼的。他好像记得,凌玥并不喜欢听相声啊,突然出现在三庆园就算了,还在后门接他下班儿……
当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时,凌玥瞬间感到一阵茫然失措。也是这一刻,她终于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室友口中所说的那个“角儿”,正是那天在便利店撞到她却没有道歉,反而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的那个人。
为了尽快摆脱这令人窘迫的局面,凌玥毫不犹豫地从室友手中夺过扇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迅速将它递到张云雷的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能给我签个名吗?”
对于凌玥的请求,张云雷显然感到有些困惑。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突然要他的签名,但出于不想和她有过多纠缠的心理,他决定直接无视掉她递过来的扇子,转而接过了别人递过来的扇子。
站在一旁的室友同样被这一幕搞得晕头转向。不是都说张云雷的签名很好要到吗?怎么现在他竟然签了所有人的扇子,唯独没有给凌玥签呢?
不信邪的从凌玥手中夺回扇子,然后又一次将它递向张云雷,心里暗自祈祷着这次能够成功。
然而这一次,张云雷接过了那把扇子,并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室友也才相信了凌玥所说的话,在回去的路上了打趣着说:“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不觉得你们刚刚特别像,小说里面男主为了引起女主注意力,从而拒绝女主所有请求的情节嘛?”
“那他也太有病了吧,再说了……他每天都要面对你们这么多姑娘,怎么可能会记得谁是谁呢”
“那你记得不也挺清楚的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一个男的直勾勾的看着你,你不觉得他是变态啊?然后还不解释的丢下一把柠檬糖,这不纯有病吗?”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长得好看,他对你一见钟情了?然后欲擒故纵?”
“对你一见钟情吧,你的角儿对你欲擒故纵”
刚刚的事情,凌玥越想越来气,明明那天有病的人是他,现在又在三庆园的后门公然针对她?
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