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深处的震动终于停了，但空气里还飘着一股焦糊味，像是谁把灵石烤糊了。
姜小芽盘腿坐在地上，手指还搭在铜盆边缘，掌心隐隐发烫。她能感觉到铜盆内部的能量已经稳定下来，但那道裂痕依旧清晰可见，像是被什么硬生生劈开的一样。
“你脸色很难看。”墨言蹲下来，声音低得几乎贴着她耳边，“要不要先调息一会儿？”
“没事儿。”姜小芽摆摆手，抬头扫了一眼白芷，“倒是你，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有点慌？”
白芷站在石厅角落，铜镜被她轻轻握在掌心，镜面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片模糊的光影。她顿了顿，才开口：“是有点意外。”
“不止是意外吧？”南宫翎尾巴一甩，尾巴尖上的信号波动扫过她周身，“你早就知道铜盆的事，对不对？”
白芷没否认，只是将铜镜翻了个面，镜面闪过一道微光。
姜小芽眯起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前世是谁？”
这句话一出，整个石厅的气氛都凝固了。
白芷轻轻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缓步走到姜小芽面前，将铜镜递了过去：“你想看，就自己看吧。”
姜小芽接过铜镜，镜面一阵波动，像是水波荡漾。下一秒，一幅画面浮现出来——
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站在山巅，身后是九道模糊的光影。她手中握着一把剑，剑刃上还沾着血迹。她的眼神很冷，却又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哀伤。
画面一闪而逝，铜镜恢复平静。
“你……”姜小芽抬头看着她，“你以前是谁？”
白芷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是上古时期的一名剑修，参与过封印之战。”
“封印什么？”南宫翎尾巴一紧。
“邪神。”白芷声音很轻，“那一战，我们败了。”
墨言眼神一凝：“那你现在呢？”
“我现在……是轮回镜的碎片。”白芷抬手，指尖轻触铜镜，“我被封印在镜中，轮回转世，只为等一个人。”
“等谁？”姜小芽问。
白芷看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等你。”
姜小芽心头一跳。
南宫翎尾巴一卷，尾巴尖在地面划出一道痕迹：“所以你接近我们，就是为了等她？”
“我不是来利用你们的。”白芷语气坚定，“我只是……想完成未竟之事。”
“你有证据吗？”南宫翎盯着她，“还是说，你只是想骗我们？”
白芷没说话，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符纸，轻轻放在地上。
符纸上写着几个字：“命定之人，终将归来。”
姜小芽瞳孔一缩。
“这是我当年亲手写的。”白芷说，“那时候，我还没被封印进镜中。我写这张符，是为了提醒后来者，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
“可你还是被封印了。”姜小芽低声说。
“是。”白芷点头，“但我没死。我等到了你。”
姜小芽低头看着那张符，心头像是压了块石头。她知道白芷没说谎，可她还是不敢完全信任她。
“你说你想帮我。”姜小芽抬起头，“那你现在能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重启封印节点。”白芷说，“我的修为虽然不如从前，但配合你的铜盆，应该能稳住封印。”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南宫翎问。
“因为我欠你们一个答案。”白芷看着姜小芽，“也欠我自己一个交代。”
姜小芽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好，那我们就试试。”
白芷轻轻一笑，像是放下了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
就在这时，地面又是一阵轻微震动。
“秘境要塌了。”墨言站起身，“我们得走了。”
“走。”姜小芽收起铜镜，站起身来，“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
几人迅速整理好装备，开始往出口方向走。一路上，白芷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向那道青色光柱的方向。
姜小芽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但没说什么。
她知道，白芷心里还有事没说。
但至少现在，她愿意相信她。
秘境的通道开始塌陷，碎石不断从头顶落下。姜小芽一边躲闪，一边用系统扫描前方路线。
“左边！”她喊了一声。
几人迅速拐进一条侧道，刚躲开一块坠落的巨石。
“这地方真是不欢迎我们。”南宫翎尾巴一甩，尾巴尖上的信号波动扫开前方碎石。
“欢迎不欢迎的，我们都得走。”姜小芽边跑边说，“等出去了，再好好聊聊。”
白芷走在后面，突然开口：“姜小芽。”
“嗯？”
“谢谢你。”
姜小芽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谢什么？”
“谢谢你没放弃我。”
姜小芽咧嘴一笑：“我这个人吧，虽然懒，但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白芷轻轻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柔软。
几人继续往前跑，秘境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姜小芽一边跑一边想，这一趟，她不仅找回了铜盆的秘密，还多了一个愿意陪她走到最后的伙伴。
至于白芷的过去……
她迟早会知道的。
秘境的出口就在前方，阳光透过裂缝洒进来，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
白芷伸手摸了摸铜镜，镜面闪过一道微光。
那道光，映出了一张模糊的脸。
一个女子的脸。
和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