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老人的呐喊与彭强的疯语如同鬼魅般交织回荡,却驱不散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惧。
村民们僵在原地,如同被钉在地上的木偶,脸上血色尽失。
“都怕什么怕!到底什么东西来了我们还不知道!而且林真人不是在吗?!”
高堂上,彭老爷强自镇定的厉喝打破了死寂,只是那声音尾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真人!对!林真人!我们有林真人!林真人肯定会救我们的!”
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所有村民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位司仪先生身上,眼中爆发出狂热的期盼。
被无数道目光炙烤着的林真人,此刻只觉得自已就像一颗黑夜里的夜明珠,但更像被架在火上烤的蚂蚱。
他头皮发麻,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心里早已将彭老爷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强行挤出几分仙风道骨,一甩并不存在的拂尘,朗声道:
“诸位乡邻不必惊慌!不过是些许不知死活的孽障,扰了清净,待贫道略施小术,翻手便可灭之!”
他话锋猛地一转,露出一副“法力损耗过度”的虚弱模样,语气变得“诚恳”而“艰难”:
“只是……方才主持这‘阴阳和合’之大礼,耗费了贫道不少真元。
还需诸位勇士先行抵挡片刻,待贫道调息恢复,必将此獠神魂俱灭,还大家一个安宁!”
“林真人真乃仙人是也!”
“林真人高义!我等感激不尽!”
”林真人仙法无敌!“
村民们闻言,仿佛吃了一剂定心丸,纷纷出言称赞,恐惧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片“歌功颂德”声中,那道苍老的呜咽声显得格外刺耳。
“啪!”
一个村民走到角落的老人身边,反手就给了老人一个清脆的耳光,恶狠狠地骂道:
“老不死的!听见没?我们有林真人!你再敢妖言惑众,胡说八道,第一个就把你扔出去喂那鬼东西!”
“山子哥说得对!”旁边另一个汉子面目狰狞地接口,指着老人狞笑,
“老东西,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报应来了吗?好!
今天就让你睁大狗眼看着!看看林真人是怎么把你那狗屁‘报应’挫骨扬灰的!
然后再让你亲眼看着你宝贝孙女是怎么风风光光和我家少爷入土合葬的!”
“对!就是他!刚才就是他诅咒我们!”
“我看他就是舍不得他那孙女,想害死我们全村!”
“大伙儿!不如把这老东西也绑在棺材上面,让他陪着他孙女一起下去,省得在这儿碍眼!”
混乱和恐惧催生了最极致的恶,有人出声附和,引来一片扭曲的赞同声。
人群中出来几名村民,他们拿着麻绳,粗暴的将老人拽到棺材边,然后几人合力将老人绑在棺材板上。
老人自始至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用那双浑浊却冰冷的眼睛。
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一张张扭曲疯狂的面孔,仿佛要将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都刻进地狱里。
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秽无声滑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棺材里传来的微弱撞击和绝望呜咽。
那是他孙女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时——
祠堂外,一声沉重的闷响传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地,又像是地狱的敲门声!
所有人被这声音吓得齐齐一哆嗦,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泄了大半。
“大伙…大伙别怕!”
那个叫山子的汉子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声音发颤地喊道,
“我们…我们这么多人!出去…出去先拦住那东西!给…给林真人争取时间!林真人马上就能恢复法力了!”
“对…对!出去拦住它!”
“走!一起出去!”
几个平日里最为悍勇、也是参与捆绑老人最积极的汉子被话语煽动,咬着牙。
抄起祠堂角落里的锄头、棍棒,互相壮着胆,哆哆嗦嗦地朝着祠堂大门挪去。
祠堂外。
我体内的灼热与撕裂感几乎要达到顶点,每一寸经脉都在哀嚎。
而前方,那浓郁、鲜活、仿佛触手可及的魂力波动。
如同在沙漠中濒死之人看到了清泉,疯狂地刺激着我的理智。
美味……大量的美味……他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来了……来了……我的……都是我的!)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类的、充斥着最原始饥饿与疯狂的咆哮从我喉咙深处迸发!
体内那暴走乱窜的灵力洪流,仿佛感受到了我那滔天的吞噬欲望,竟疯狂地向双腿灌注!
砰!
地面被踩出一个浅坑!
我的速度骤然再次飙升,化作一道撕裂夜色的模糊黑影,裹挟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戾气。
径直冲向那扇透着诡异灯火、散发着“盛宴”气息的祠堂大门!
祠堂内。
那几个刚挪到门口的汉子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是什么。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那两扇厚重的祠堂木门,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向内激射!
木屑纷飞中,一个周身环绕着混乱、狂暴、令人窒息气息的身影。
如同从九幽地狱冲出的魔神,一步踏入了这片被愚昧、恐惧和邪恶填满的空间!
祠堂内,正互相推搡着、刚刚挤到大门的几个村民,还没来得及开门,看清外面究竟有什么。
便直接被冲击力震死两个,我猛吸一口。
他们的身体甚至来不及倒下,便在黑暗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而我,在接触的瞬间,阴诀便自发地疯狂运转起来。
两股还算精壮的魂力和生机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地涌入我的体内。
一股快感瞬间冲向我的大脑。
那暴走药力所带来的撕裂般的痛苦,竟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缓解,带来一种病态的、令人沉醉的舒缓感。
(更多!我还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