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中:“回县令,这药不是治肺病的,就是一些寻常清热降火的药。”
方易之:“有些药都起霉了。”
李蓉站出来:“二位郎中,里面真的没有百年人参吗?昨天他可是说里面有百年人参。”
方易之瞪了她一眼,怎么上回给她说的不记得了?还百年人参?里面人参的影子都没有,草根倒是有两片。
周郎中:“两副药里都没有人参。”
陆慎之看了一眼桌上的药方,确实没写着人参:“依回春堂的惯例,这样的药一副卖多少钱?”
周郎中:“回县令,如果药全是好品质的话,一副三十文,但是这药品质不好,回春堂不卖霉了的药。”
陆慎之:“师爷,记好了,这药一两银子一副。赵良何在?”
赵典史:“属下在。”
陆慎之:“去济世堂,把郎中带来,不要惊动周围人。”
赵良:“是。”
田绍忙叫等等:“县令,这家医馆还有托儿,昨天演了一场戏,可精彩。”
陆慎之瞪了一眼田绍,昨天怎么不说:“...去看看,有必要全都带来。”
赵良领命出去。
陆慎之:“陈如,你有何证据在仁济堂看过病?”
陈如:“回县令的话,民妇现在没有证据,当时仁济堂没有给药方,那个胡郎中说在医馆看病医馆买药都是没有药方的,就连昨天去的济世堂也没有药方,说是祖传药方泄露了不好,还是里正叫他开了一个收钱的条子。”
周郎中一听还了得:“胡说,一人一方,一方两份。”
和方易之说的一样。
陈如想起还拿了包药的纸来的:“不知这个包药的纸算不算?”
把两张黄纸递给田绍,田绍又递上去。
陆慎之接过,摩挲了一下,纸张确实很旧,但这纸不算劣质。
陆慎之:“周郎中,看看。”
周郎中接过纸,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上面没有任何标志,确实是大一些的医馆用来包药的油纸,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大些的医馆也用这类油纸,如实和县令说了情况。
陆慎之:“陈如,你说你们在仁济堂看病,要先交一百两才能看病是吗?”
陈如:“是的,胡郎中说药贵,且不是吃一次就能好的,让我们凑钱。”
陆慎之:“周郎中,城中医馆有这样的规定吗?”
周郎中:“回县令,草民拢共在三家医馆坐过堂,三家都没有要先交定钱的规定,要么一天一结,要么两天一结,或者看开的方子结,钱不够可以拖上一日两日,有些人看家中没钱治了,也有中途放弃的。”
李蓉想这个周郎中说的治病流程才符合常规吧,又不是现代医院要上重家伙那种。
陆慎之:“好。那再请二位郎中给...钱老三诊脉,看看是否是受过严重内伤。”
两位郎中分别又给钱老三把脉。
周郎中说不准,内伤或轻可能早已经治好,如果内伤严重治好了也说不定。
方易之从胸口掏出来他写的诊脉记录和药方,叫上陈如一起和县令陈述了钱老三受伤、治病回家以及去他家换药的时间。
陆慎之把方易之的药方和诊脉记录一起放在桌子上。
陆慎之:“陈如,你还记得一百两银子如何凑的吗?”
陈如:“记得。”
陆慎之:“好,去师爷那里把整件事情陈述下来,要不漏一个细节,具体一百两是怎么凑的,明细也说一次。师爷,写清楚全部经过。”
师爷:“是。”
陈如带着钱老三去了师爷那边。
陆慎之:“二位郎中请稍坐。田绍,罗师傅,李蓉,随我来。”
陆慎之昨天还在想这个罗大爷是谁,能打听到消息,原来是这个罗师傅,县衙好多工具都是他那打铁铺做的。
田绍,罗大成,李蓉被县令带到了另一间屋子。
陆慎之坐定:“钱家漏税之事和陈如家一事目前并无直接关联,所以有些话我想单独问。”
三个人回是。
他主要就是想问问翠儿和那个青楼小丫头的事情。
至于漏税的问题,他已经找了西城县令来沟通。
陆慎之:“罗师傅,翠儿和青楼小丫头的事,你是如何打听到的。”
罗大成:“回县令,我去钱良家附近听了一会街坊闲话,把话头引到钱家上去,就打听到说钱家有个丫头翠儿不见了,翠儿的爹来闹了好几天,最后没来了;又打听到钱良常去的地方,就......去了一趟青楼,花了点钱让花娘说了关于钱良的事情,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说到有人死了的时候,说钱良的娘去过一次青楼和老鸨在房里待了很久,之后那个小丫头的是就这么过去了,然后我把关于钱良的事给阿蓉说了。”
李蓉震惊,难为罗大爷为了帮她打听消息还去了青楼!
陆慎之昨天已经听过李蓉的说辞了,诈的。
有证据不报?量他们也不敢。
陆慎之:“这事你们不用再查,我会安排人手密查,在没有定论之前,不要单独行动。”
这话是对李蓉说的,希望她能听懂。
李蓉一听这是不让他们管了?可是这得等多久?
李蓉:“大人,钱良不是让钱泰盯我吗?如果让钱泰告诉钱良我的行踪,由我来......”
陆慎之打断她:“你想做诱饵?”
罗大成也不同意:“不可。”
陆慎之同意罗师傅这个观点:“是不可。”
罗大成:“阿蓉,不可冒险,前两次是他对你无防备,这次他家有了损失,指不定出什么损招呢。”
她得为孩子们想想,出事了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或死或伤都不值得。
陆慎之:“罗师傅的话有道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人做诱饵。税银是大事,关乎大晋,此事我会亲自督办,你们尽可放心,或许有人会咬出钱满。”
陆慎之对李蓉一家存着一丝愧疚,李长信四口被杀目前未破案,也没有任何线索。
这是他晋阳东城县令任上的耻辱,他或许得在这县令之位多待两年,但这不是李蓉一家的错。
‘扣扣扣’
陆慎之让田绍去开门。
“县令,西城孔县令到了。”
陆慎之:“就来。”
田绍跟在陆慎之后面:“县令,西城县令是否来者不善?”打起来怎么办?
陆慎之都没看一眼说话的人:“田绍,少看些话本。”
田绍:......他都看到过他俩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了,县令还要维护他?
西城县令还是陆慎之昨日喝请酒请来的,陆慎之道出了请求,西城县令今早取证去了才来得晚了些。
东城和西城争的是政绩,他们俩又不是仇人。
高祖的家乡,皇帝会派酒囊饭袋的人来任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