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处理完走的时候,有个婶子告诉她,杨白英恨上李家可能是她爹把原本要给她的三亩地嫁妆卖了,李蓉的娘是买家。
李蓉无语,跟她们家有什么关系,谁卖的找谁去啊。
找她爹啊!
李蓉大战杨家夫妻,在村里一战成名,哪哪都在说李蓉呼人巴掌厉害。
李霜霜不太赞成李蓉这样做,说在村里树敌太多可不好,等李蓉告诉她杨白英说了什么,自己也气得想去打人,被赵树成拉住了。
林桃娘当天下午挺着肚子还来了一趟李蓉家打听八卦。
说杨白英这嘴确实该治治,像是要把杨文仓没说了的话一起说了似的,一天话多得没完,说自己就算了,关键是她说别人!
杨白英在田忠的监督下,一连三天来李家门外磕头道歉,李蓉都没出来看过。
有天里正召集大家说事,说薪材司要在附近山林伐树,伐二十天,村里想去做工的可以来报名,一村限五十人,一天二十五文,管一顿饭,自带工具。
但是去了得听薪材司指挥,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乱砍树也不能偷懒。
村里的青壮大部分都去报了名,最后按照报名顺序里正点了五十个,两天一轮换,报名的都有机会去挣钱。
李蓉没见过这场面,赵树成说是在备冬柴和炭火,晋阳会下雪,但是雪不大,下几场就没了,这些柴炭除了供应晋阳城,多出的部分会运到北边。
其实大部分的炭火是南边的薪材司负责,南边山更多,天热,树也更好活。
二宝受伤的事李蓉没告诉王家,但是也没瞒住。
王良河秋收假结束,得去晋阳城的书院借读半年,在晋阳院试后才回澜水镇的书院继续读。
王良田赶车送他去的路上经过灵水村,王良河想去谢谢方大爷,方大爷送他的笔墨纸砚,那是上品,他都舍不得用。
王良田本想一起去的,最后还是让王良河先去,他去李蓉家等他。
罕见的,这次三个孩子都在家,有个还吊着手。
一看就是骨折,他也吊过。
“二宝这是怎么伤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坐在桃树下的一堆人转过头。
见是王良田,李蓉起来迎他,“表哥怎么来了?”
王良田:“二宝怎么了?受伤了?”
王良田本就顺路过的,看见二宝受伤纯属意外,李蓉也瞒不过去,也没有必要瞒。
王良田拉过吊着手的小孩,左看看右看看。
李蓉:“掉沟里,骨折了,都接好了,不用担心。”
“来,大伯抱着。”王良田拉过二宝,抱到膝盖上坐着。
李蓉无语,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哄得这三个孩子叫他大伯的,明明该叫表舅舅的。
管不了一点。
二宝这几天倒是很乖,每天都把自己的小手保护得很好,不让别人靠近,还让别人不要碰他。
李蓉去给他倒了一碗水,“表哥来是有事吗?”
王良田:“没事,送老二去书院,路过来看看。”
对哦,王良河要去晋阳的书院借读半年,春天就要院试了。
这也没看见王良河啊,“他呢?”
王良田:“去方大爷家了,方大爷送了一套好笔墨纸砚还有一刀纸,磕头去了吧。”
李蓉:她就说嘛,肯定是好东西,太破费了。
她是不是也得磕头才行啊?
那边王良河边打听边走,到了方大爷家,扣门。
方易之在晒草药,扭头一看,这不是王家那个读书人吗?病了?
方易之:“进来,生病了?”
王良河进来就跪下,吓方易之一跳,这咋一来就这么大礼?有人生大病了?放下手里的草药就来扶他。
“起来,有事说事,这干啥呢?”
王良河没起,膝盖后退一步,给方易之磕了一个。
王良河:“方大爷,您送的笔墨纸砚晚辈高攀了,没什么能谢的,给您老磕个头。”
方易之无语,就为这事?至于吗这。
方易之:“起来起来,这不算事,我还以为是谁病了呢,一点写字的东西,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我这里还有。”
王良河坚持磕了三个,以他目前的实力,他确实还不起,只剩磕头了,所幸是长辈,磕头也没什么丢脸的。
王良河:“晚辈一定努力读书。”
方易之:“好好好,起来吧,好好读书,盼你以后科举高中造福百姓。”
“是,谢大爷教诲,晚辈记住了。”
方易之把花花抱来,给王良河递了两包药。
“把这只小狗给阿蓉带去,让她帮我看两天,这个药也拿过去,这两天一天一副给二宝煎了吃。”
花花是昨天小小说,二宝想花花了,那就带过去玩两天,别来回跑了,受伤还是在家养着点好。
王良田忙抱过小狗,“二宝病了?这什么药。”
“你不知道?”
王良河:“我在村口就下车了,还没去那边呢,二宝哪里不舒服,有事没事?”
方易之:“没事没事,一点骨折,你快回去吧。”
王良河也着急看二宝:“那大爷我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王良河拿上药,转身就跑,怀里的狗跟着他感受了一次百米冲刺。
“二宝!二宝!二叔来了!”
王良田都没眼看,还是读书人呢,没进门就在外面喊叫。
王良河冲进门,把花花往地上一放,手里的药塞给李蓉,直奔王良田怀里......的二宝。
碰也不敢碰,一直问二宝疼不疼。
小孩受伤本就脆弱,这一连两个嘘寒问暖的,又给整委屈上了。
王良河:“李蓉蓉,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怎么不去告诉我们?”
李蓉:“那你这不是也知道了吗?”
王良河:“这能一样吗?”
主动告知和被动知道,这是两码事!!量刑都不一样!
眼刀一记一记飞向李蓉。
都要考秀才的人了,这么幼稚,这能不能考得上?
李蓉:“好了好了,你们吃过饭了吗?还要不要再吃点?去书院迟到了没有关系吗?快走吧,二宝没事,下次旬休回来再看。”
李蓉把他们轰走干正事去了。
二宝现在看到花花,注意力被转移立马就开心了,用好的那只手摸着花花和狗蛋,一边跟哥哥和妹妹说悄悄话。
李蓉翻出上次的麻绳,给花花也编了一条狗绳。
一直到下午王良田回来,他没进来,在门口叫李蓉出去,问她苞谷是不是要收了?
收那就收呗,也能收了。
定好第二天收苞谷,王良田说要请人的话请一个就行,秋收了他们也不忙,可以多来几天。
说完就走了。
王良田也打听到了方易之家,和王良河一样先叩门,走到方易之跟前跪下。
方易之:......他是菩萨啊?一天一个两个的都来跪他。
求子找观音菩萨,求财找财神爷去呗。磕他一个老头怎么回事?
方易之:“这回又是什么事?你们兄弟两个今天是怎么了?”
王良田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晚辈多谢郎中救命之恩,那天实在是无礼,没和郎中相认。”
方易之拉他起来,他能想明白,战场上和郎中认识无非就伤了嘛:“起来,你都说我是郎中了,那郎中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吗?”
王良田起身,方易之给他指了个凳子。
“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王良田那时候伤的挺重的,但是北地渐冷也不利养病,能下地就安排马车送回来了。
方易之给他把了脉,恢复得挺好,也没什么其他疑症。
方易之:“伤口都好了吗?会疼吗?”
王良田摇摇头:“不疼了。”
方易之:“虽然说不疼了,但你要上战场肯定也不行了,以后就在家吧,我回来时,已经补上了不少人,北地不会有事。”
“是。”从回来的那天他就接受了。
方易之让他以后别郎中郎中的叫了,就叫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