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凡迅速查看手中的车票,发现此时的车票上的座位由“3车23号”变成“7车6号”!
他起身,拉起了准备动手的林离,“看看你的车票!”
林离低头一看,车票上原本清晰的“3车14号”字样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侵蚀,墨迹流动重组,赫然变成了“6车22号”。她心头一凛,收敛了即将激发的力量,被袁凡拉着,迅速而无声地离开了座位。
那半边脸颊腐烂的小女孩,看着空出来的座位,僵滞地歪了歪头,然后慢吞吞地坐了上去,面朝前方,不再有任何动作。
袁凡和林离穿过车厢连接处,金属踏板在他们脚下发出轻微的“哐当”声。连接处仿佛是两个世界的过渡带,阴风更甚,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隐约的呜咽。他们推开4号车厢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呼吸一窒。
与3号车厢的“井然有序”不同,4号车厢几乎座无虚席。形态各异的“乘客”挤满了每一个座位。有穿着寿衣、面色青灰的老妪;有脖颈扭曲成诡异角度、双眼翻白的西装男子;还有身体呈半透明状、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孩童……空气中弥漫着混合了腐土、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
所有的“乘客”在他们推门而入的瞬间,动作整齐划一地、或快或慢地,将头颅转向了门口。无数道空洞、死寂、或带着恶意的目光聚焦在两人身上,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挤压着空气。
袁凡握紧墨斧,肌肉紧绷,但脚步未停。林离手中的黑色长钉幽光闪烁,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紧跟在袁凡身侧。
“对号入座……”袁凡低语,声音在死寂的车厢里几乎微不可闻,“看来在到达正确车厢前,先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能坐错位置。”
他们硬着头皮,在无数道视线的“注视”下,沿着狭窄的过道向前走。一个抱着破旧布娃娃的小女孩“乘客”突然对着林离咧开嘴,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细牙齿,发出“咯咯”的笑声。林离眼神一冷,但强忍着没有发作。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终于,有惊无险地穿过了4号车厢,进入了5号车厢。这里的“乘客”似乎更加焦躁不安,有的在座位上微微晃动身体,有的用手指反复抠抓着褪色的座椅布料,发出“沙沙”声响。
当袁凡和林离走过时,一个穿着染血工装、低着头的大汉猛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袁凡的衣角。袁凡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墨斧的锋刃几乎要触及那苍白浮肿的手臂。大汉的手臂僵在半空,然后缓缓缩回,头颅埋得更低,肩膀开始不自然地耸动。
“快走!”袁凡低喝一声,加快了脚步。
穿过5号车厢,进入6号车厢。这里的空位明显多了一些,但气氛却更加阴森寒冷。车厢顶部的灯光忽明忽灭,在闪烁的间隙,似乎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影子在座位上快速蠕动。
“6车22号……”林离目光扫过座位编号,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个靠窗的座位。而那个座位恰好是空着的,林离坐了上去!
林离对袁凡点点头:“你自己小心!”
随即走向7好车厢!进入7号车厢。这里的灯光相对稳定,但“乘客”的数量却不少,袁凡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那个座位上,此刻正坐着一个穿着校服、长发遮面的女生,她的身体微微起伏,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沉睡。
袁凡没有犹豫,右臂瞬间化为漆黑之色,蒸腾的黑气如活物般缠绕蠕动。他猛然探手,精准地掐住了那个校服女生的后颈!触手之处,并非活人的温热,而是一片刺骨的冰寒与僵硬。
“呜——!”
那长发遮面的女生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头颅猛地向上抬起,长发向两侧滑落,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眼白,它枯爪般的手指猛地屈起,带着森森鬼气向袁凡的手臂抓来,速度快得带起残影。
然而,袁凡臂膀上缠绕的黑气如同最贪婪的饕餮,与女鬼接触的瞬间便疯狂地钻入其灵体之内。女鬼的挣扎剧烈起来,整个车厢的温度骤降,座椅表面甚至凝结出了一层白霜。它身体扭曲,试图摆脱那如附骨之疽般的吸取之力,口中发出的尖啸变得凄厉而绝望,冲击着人的耳膜与心神。
袁凡眼神冷冽,置若罔闻,将吸取能力催发到极致。黑气汹涌,女鬼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尖锐的指甲慢慢软化、消散,那浑浊的眼白也失去了最后一点光泽,变得如同死灰。
不过三五次呼吸的时间,那校服女鬼的身躯变得干瘪,最后化作一缕缕灰黑色的尘埃,簌簌飘落,还未触地便彻底湮灭,只在空气中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击杀中级恶鬼,获得鬼神币:500】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脑海中闪过,袁凡看都未看,立刻侧身坐进了那个刚刚空出来的7车6号座位。座椅冰凉,还残留着一丝阴寒气息,但他浑不在意。
几乎在他坐定的同时,身下的列车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伴随着“哐当”、“哐当”有节奏的声响,开始缓缓启动,速度逐渐提升,窗外的黑暗再次如同浓稠的墨汁般涌来,将站台那点昏黄的光亮彻底吞没。
车厢内,重新陷入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与压抑。灯光稳定地散发着惨白的光芒,照着一张张麻木、诡异的面孔。有穿着老旧中山装、面无表情望着前方空气的老者;有抱着一个腐烂了大半的玩具熊、哼着不成调儿歌的孩童;还有一个穿着旗袍、身形婀娜却脖颈断裂、只用几缕皮肉连着头颅的女子,正用一把锈迹斑斑的梳子,一下下梳理着自己干枯的长发。
它们似乎对刚才发生在同一车厢内的事件毫无反应,或者说,漠不关心。袁凡紧握着手中的墨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目前看来,在他坐在“正确”的座位上时,这些诡异的“乘客”暂时没有表现出攻击的意图。但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淀已久的死气,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车厢,预示着潜藏的危险并未远离。列车,正载着一车的死寂与诡异,向着未知的前方,呼啸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