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稳,钟岑下车抬头望向眼前的小酒馆,木制店招上刻着两个烫金大字“重生”。
“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他喃喃自语。这家小酒馆从他少年时就一直开在这里,算下来有二十年了,店名从未变过,就像他和那两个发小的情谊,始终未改。想到这里,钟岑沉默了片刻,才抬脚朝门口走去。
“老大,我们先走啦,记得回去提前给我打电话!”何歪摇下车窗喊了一声,不等钟岑回应,就开着车一溜烟跑了,车后还传来敬露妍和贺筱玥的笑声。
钟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踏入酒馆。刚进门,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就满脸笑容地迎上来:“岑哥,好久不见!还是老位置?”
“嗯,老样子。”钟岑笑着点头,径直走向最深处的卡座,那是他们三个从小坐到大的位置,靠墙的角落,能看清整个酒馆的动静,又不会被人打扰。
他的两个发小,一个叫梅诺言,一个叫宋清杰。
在蜀省,宋家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士农工商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人,就连龙国龙主都要给几分薄面。宋清杰的父亲叫宋廷皓,是宋家旁支,最早被家族安排在江城经营产业,前几年突然被调去蜀省省会重都,显然是被家族重用了。哥仨里,宋清杰是最豪爽的,只要他看得上你,那就是四个字“仗义疏财”,活脱脱一个现代版及时雨,嘴里常挂着的话就是:“只要是钱能办到的事,那踏马就不是个事儿!”
梅诺言则是另一种极致,他父母都在江城镇府任职,从小就是别人口中的“麒麟儿”。论外貌,从小到大都是人群中的焦点,长大更是英俊潇洒;论学习,从小学到中学,永远霸占年级前三的位置,高考更是以全省前十的成绩考入名牌大学;论事业,大学期间就创办了自己的科技公司,现在早已步入正轨,年利润千万级别;论体质,别看他身材偏瘦,和钟岑从小一起练拳,几十年来就没分出过胜负。最让钟岑“望尘莫及”的是他的感情观,挂在嘴边的“不主动,不拒绝”,倾慕他的女同学和女同事,按数量算下来,不说千人斩,至少能凑一个加强营。
而钟岑,最大的缺点就是自尊心太强。这两个最好的兄弟,这些年一直想拉他一把:宋清杰要给他钱,梅诺言要给他安排高薪工作,甚至想把自己公司的项目分给他做,都被他一一拒绝了。他总觉得,没有利益牵扯的关系才最纯真,一旦接受了“施舍”,这份兄弟情就变味了,迟早会降到冰点。现在经营的那家营业厅,虽说启动资金是两个兄弟出的,但他坚持签了股份合同,每个月按时把利润分成打给他们。他不想因为利益,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了。
现在是下午,酒馆里没什么客人,钟岑点了杯冰可乐,靠在卡座上玩着手机。
“嘿,等了多久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酒馆的宁静。钟岑循声望去,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宋清杰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张扬的笑;梅诺言则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气质温润如玉。
钟岑立马站起身,快步迎上去,三人简单拥抱了一下,拍了拍彼此的后背。
“最近怎么样?”刚坐下,梅诺言就率先开口,语气随和,带着关切。
“还是那样,生意过得去,上个月的利润我已经打到你们卡里了。”钟岑笑着回答。
“你看吧!我就说见面第一句话准是这个!”宋清杰立马皱起眉头,一脸不悦地对着梅诺言说道。
梅诺言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了:“这倔驴你又不是不了解,几十年了还没习惯?”
“就是不习惯!”宋清杰一拍桌子,嗓门提高了几分,“你说这人,每次见面就提钱!你说他贪钱吧,我让他去我爸公司当经理,年薪百万起步,他不去;梅诺言让他去当项目总监,他也不去。给他开个破营业厅,他还非得每个月按时打利润,我真想揍他一顿!”
“那你揍他呀。”梅诺言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喝了口服务员刚端来的咖啡。
“我打不过他呀!”宋清杰理直气壮地说,又凑到梅诺言面前,递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要不我俩一起揍他?你在前面牵制他,我从后面偷袭,保证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