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镇的晨光穿透薄雾,如碎金般洒在镇外开阔的练兵场上,将两千三百余名流民青壮的身影拉得笔直。戈壁滩上的风带着沙砾的粗糙质感,刮过士兵们黧黑的脸颊,却没一人敢抬手擦拭 —— 他们的目光都紧紧锁在前方那个如山般巍峨的身影上。
巴图身着燕云军制式玄铁盔甲,肩甲上的虎头纹在晨光下泛着冷冽光泽,腰间悬挂的开山斧重达四十八斤,斧刃映着天光,寒气逼人。他虬髯无风自动,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常年征战的风霜,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面前这群面带青涩却眼神坚定的汉子。这些人中有失去家园的西羌牧民,有逃离羯族劫掠的汉人农夫,还有被打散的边军士兵,此刻却穿着统一的粗布军衣,站姿虽不算标准,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西羌联军的步兵!” 巴图的声音如同惊雷滚过戈壁,震得众人耳膜发颤,唾沫星子砸在干燥的土地上,扬起细小的尘埃,“我巴图,从军三十七年,斩过匈奴的骨,饮过羯族的血,手下带出的兵,没有一个是孬种!三个月内,我要让你们从只会挥锄头、牧牛羊的流民,变成能披甲上阵、能护家卫国的铁血战士!”
他顿了顿,斧刃猛地指向地面,“咔嚓” 一声,坚硬的砾石被劈成两半:“若有偷懒耍滑、虚报军功、违反军纪者 —— 军法处置!轻则鞭笞三十,重则枭首示众!你们的家人就在流沙镇里等着,你们的家园还在西羌等着,若连自己都练不好,将来面对羯族的铁蹄,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话音刚落,四名亲卫抬着两大箱制式长刀与盾牌快步上前,木箱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巴图上前掀开箱盖,寒光四射的长刀整齐排列,盾牌则是榆木外包铁皮,边缘镶嵌着铜钉,虽不算精良,却足够实用。“今日第一课,步兵阵型与刺杀!” 他弯腰抄起一面盾牌与一柄长刀,动作迅猛如猎豹,盾牌稳稳挡在身前,手臂肌肉贲张,将盾牌压得纹丝不动,随即长刀出鞘,“唰” 的一声划破空气,直刺前方虚空,刀尖带着凌厉的风声。
“盾要稳如泰山,脚下扎根,腰腹发力,就算是骑兵冲撞也不能退半步!” 他一边示范,一边高声讲解,盾牌突然旋转半圈,挡住侧面袭来的 “攻势”,长刀顺势斜劈,“刀要快如闪电,刺杀只取咽喉、心口、小腹三大要害!记住,战场之上,容不得半分犹豫,你不杀他,他便杀你!”
他将招式拆解开来,一招一式放慢演示:“格挡时,盾牌要与肩同高,左臂伸直,右臂辅助加压;刺杀时,前脚蹬地,腰身扭转,力量从腿至腰,再到手臂,一气呵成!来,两人一组,一人持盾防御,一人持刀刺杀,我亲自巡视,做错的,我用斧柄教他!”
练兵场的另一侧,与巴图的暴烈不同,达杰正领着西羌护卫队列队站好。这支护卫队由阿骨打的骨都部分队、段匹磾的段部分队及部分西羌本部士兵组成,共计八百余人。达杰身着玄铁盔甲,胸前的护心镜雕刻着西羌图腾,手中握着的赤焰枪长约七尺,枪杆是千年柘木所制,枪头为镔铁锻造,泛着暗红光泽,仿佛沾染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阿瑶站在他身侧,一身浅青色劲装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身姿,腰间挎着一柄短剑,剑柄上系着红色流苏,鬓边别着一朵白色的沙棘花 —— 那是昨日流民女童偷偷塞给她的。她既是达杰的助手,也是队伍的 morale 稳定剂,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扫过士兵们时,总能让人莫名心安。
“巴图叔将流民步兵交给我训练,是信任我,也是对你们的考验!” 达杰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山涧的清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遍队伍每一个角落,“我们西羌联军,向来以军纪严明着称,如今收纳了各族弟兄,更要守好规矩。从今日起,我们执行三日短期集训计划,后续再逐步深化:每日清晨卯时一刻集合,负重跑十里;上午辰时到午时,练基础刀法与箭术;下午未时到申时,练阵型配合与野外生存;晚间酉时复盘战术,讲解战场规矩!”
他目光扫过每一名士兵,从阿骨打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到段匹磾沉稳的面容,再到普通士兵脸上的忐忑与期待,语气变得格外严肃:“我只有一条铁律 —— 军纪严明!第一条,不得欺压百姓,凡劫掠流民财物、侮辱妇女者,斩;第二条,不得私藏粮草,凡克扣军粮、中饱私囊者,斩;第三条,不得私斗内耗,凡因部落恩怨、私人仇怨寻衅斗殴者,轻则鞭刑,重则逐出队伍,永不录用!”
“我们是护民之军,不是害民之匪!” 达杰的赤焰枪往地上一插,枪杆震颤,发出嗡嗡声响,“流沙镇的流民,都是我们的同胞,他们失去了家园,受尽了苦难,我们的使命是保护他们,而不是伤害他们!若连这点都做不到,你们不配穿这身军衣,不配站在这里!”
阿骨打与段匹磾齐声应道:“谨遵将军令!” 阿骨打是骨都部的少主,性格刚烈,手下的士兵也多是勇猛好斗之辈,此刻他双手抱拳,眼中虽有不服输的野性,却也带着对达杰的敬佩 —— 毕竟,达杰在西羌内乱时,曾单枪匹马救下过骨都部的族人。段匹磾则是段部的首领,心思缜密,麾下士兵战术灵活,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让自己的队伍在训练中脱颖而出。
两人身后的士兵们也齐声呐喊:“谨遵将军令!” 声音洪亮,震得周围的沙棘丛微微晃动,惊起几只栖息在枝头的麻雀。
不远处的巴图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对身旁的林默道:“达杰这孩子,越来越有统帅风范了。这条铁律定得好,军队没了军纪,再强的战力也是一盘散沙。想当年我刚从军时,跟着老将军打仗,就是因为军纪不严,明明能打赢的仗,却因为士兵劫掠财物,被敌军偷袭,损兵折将啊!”
林默是燕云军的参军,文质彬彬,却也懂些武艺,他点头附和:“巴图将军所言极是,达杰将军年轻有为,既能严明军纪,又能体恤下属,将来必成大器。如今各族士兵混杂,确实需要这样的铁律来约束,否则迟早会出乱子。”
训练随即展开。清晨的负重跑,士兵们背着三十斤重的沙袋,沙袋里装着沙砾与铁块,沉甸甸地压在背上,在戈壁滩上疾驰。起初,不少流民青壮体力不支,跑了不到三里路,便气喘吁吁,脚步虚浮,落在队伍后面。
巴图骑着战马,挥舞着开山斧在后面催促,语气凶狠:“跟上!都给我跟上!现在偷懒耍滑,将来面对羯族骑兵,只会成为刀下亡魂!你们的爹娘、妻儿还在流沙镇里等着你们,难道你们想让他们被羯族掳走,做牛做马,受尽折磨吗?”
他一斧柄敲在一名踉跄倒地的流民青壮背上:“起来!给我起来!这点苦都吃不了,还配做男人?当年我在边关,三天三夜没合眼,背着五十斤的粮草急行军,照样能挥斧斩敌!”
那流民青壮名叫王二,原本是关中的农夫,羯族攻破家乡后,他一路逃亡,妻子和孩子都失散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被巴图一斧柄敲得生疼,却咬着牙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咬牙跟上队伍:“我能行…… 我要变强…… 我要找我的妻儿……”
与巴图的严苛不同,达杰则亲自陪着落在后面的士兵奔跑。他并没有卸下自己的盔甲,玄铁盔甲本身就有二十余斤,再加上背上的沙袋,重量不比普通士兵轻。他跑到一名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段部士兵身边,放慢脚步,一边跑一边鼓励:“坚持住!再跑一里就到终点了,前面有阿瑶姑娘准备的清水和干粮。想想家乡的草原,想想草原上的牛羊,想想安稳的日子,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那士兵名叫慕容烈,是段部的年轻勇士,擅长箭术,却体力稍弱。他喘着粗气,喉咙里像是冒着火:“将…… 将军…… 我…… 我跑不动了……”
“不,你能跑动!” 达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你的箭术很好,将来在战场上,你能射杀远处的敌人,保护身边的弟兄。但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体力跟上队伍,才能发挥你的长处。来,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步幅放慢,保持呼吸均匀。”
阿瑶则在沿途设置了三个水站,每个水站都摆放着几大桶清水和一些粗粮饼子。她亲自为跑过来的士兵递上清水,用干净的麻布为他们擦拭额头的汗水,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辛苦了,喝口水歇歇,慢点儿跑,不用着急,只要能坚持到终点就是胜利。”
她看到王二踉跄着跑过来,脸色惨白,立刻递上清水:“快喝点水,别大口猛灌,小口慢饮。” 又从腰间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蜜饯:“含在嘴里,能润润喉咙。”
王二接过蜜饯,含在嘴里,甘甜的滋味瞬间驱散了喉咙的干涩,他对着阿瑶深深鞠了一躬,又转身继续奔跑,脚步似乎轻快了许多。
上午的刀法与箭术训练,达杰亲自示范。他手持赤焰枪,枪身舞动间,风声呼啸,枪尖时而如猛虎下山,势大力沉;时而如灵蛇出洞,刁钻迅猛;时而如流星赶月,快如闪电。他围绕着一根木桩舞动枪法,枪影重重,将木桩笼罩其中,片刻之后,他收枪而立,气不喘面不红,而那根粗壮的木桩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枪眼,却没有一处劈裂的痕迹。
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发出惊叹之声。阿骨打忍不住喝彩:“好枪法!达杰将军的枪法,真是出神入化!”
“基础刀法讲究快、准、狠,箭术讲究稳、准、远!” 达杰将赤焰枪递给身旁的亲卫,拿起一柄普通的长刀,“枪法与刀法异曲同工,核心都是要掌控力量与速度的平衡。” 他将刀法拆解成劈、砍、刺、撩、挡五个基础招式,手把手教给士兵们:“劈,自上而下,力达刀刃;砍,横向发力,势如破竹;刺,直取要害,迅疾如风……”
他耐心地纠正每一名士兵的动作,看到一名骨都部士兵挥刀时手臂僵硬,便握住他的手腕,引导他发力:“挥刀时,不要只用手臂的力量,要调动腰腹的力量,这样既省力,又能增加刀的威力。你感受一下,腰腹扭转,力量从这里传递到手臂……”
阿瑶则负责纠正士兵们的箭术姿势。她虽擅长短剑,却也跟着父亲学过箭术,基础极为扎实。她走到一名流民青壮身边,看到他拉弓时肩膀高耸,便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拉弓时,肩膀要放松,背部发力,手臂与肩同高,眼睛、弓弦、箭靶要成一条直线。” 她手把手调整他的握弓姿势,“手指不要太用力,轻轻搭在弓弦上,释放时要果断,不要犹豫。”
那流民青壮名叫李石头,原本是猎户,箭术有些基础,却缺乏系统训练。在阿瑶的指导下,他试着拉弓射箭,箭矢 “嗖” 的一声飞出,正中靶心附近,比之前的偏差近了许多。“中了!中了!” 李石头激动地喊道,眼中满是喜悦。
阿瑶笑着点头:“不错,再试试,注意呼吸节奏,拉弓时吸气,释放时呼气。”
训练进行得如火如荼,士兵们的热情也越来越高。然而,就在第三日下午的阵型配合训练中,意外还是发生了。
骨都部与段部的士兵被编在同一组,练习 “锋矢阵” 的转换。骨都部的士兵勇猛有余,却略显鲁莽,段部的士兵战术灵活,却稍显谨慎,双方在配合时屡屡出现失误。一名骨都部士兵名叫巴特尔,性格急躁如火,见段部的士兵慕容烈两次未能及时跟上阵型,导致整个小队的转换出现破绽,忍不住怒火中烧。
“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巴特尔一把推开慕容烈,粗声骂道,“这么简单的阵型都练不会,你们段部的人都是废物吗?若不是达杰将军收留,你们还在草原上被黑狼部追得像丧家之犬!”
慕容烈本就因为两次失误而心中愧疚,被巴特尔当众辱骂,顿时涨红了脸,反驳道:“你胡说!我们段部就算遇到黑狼部,也从未退缩过!倒是你们骨都部,当年若不是我们段部出手相助,早就被匈奴灭族了!你只会蛮干,毫无章法,刚才若不是你冲得太急,我们怎么会出现破绽?”
“你敢骂我蛮干?” 巴特尔勃然大怒,拔出腰间的长刀,刀鞘砸在地上发出 “哐当” 一声,“我看你是找打!”
慕容烈也不甘示弱,反手拔出长刀:“来啊!谁怕谁!”
两人的争吵迅速吸引了周围的士兵,骨都部的士兵纷纷围了上来,对着慕容烈怒目而视,段部的士兵也不甘落后,将巴特尔团团围住,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眼看就要动手。
“住手!” 一声怒喝如同惊雷般响起,达杰与阿瑶恰好巡查至此,见状立刻上前制止。达杰脸色铁青,赤焰枪往地上一插,枪杆震颤,发出嗡嗡声响,周围的士兵都被这股气势震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阿瑶也快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语气严肃:“都是自家弟兄,为何要刀剑相向?”
段匹磾与阿骨打也迅速赶到,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都沉了下来。阿骨打一把拉住巴特尔,厉声呵斥:“巴特尔!你放肆!谁让你私自动刀的?还不快把刀收起来!”
巴特尔还想争辩,却被阿骨打严厉的眼神制止,只能不甘地收起长刀,嘴里却依旧嘟囔着:“是他先骂我们骨都部的……”
段匹磾也对着慕容烈沉声道:“慕容烈,退下!两军对垒,岂能因口舌之争便刀剑相向?成何体统!”
慕容烈低下头,拱手道:“是,首领。”
达杰看着眼前怒气未消的士兵们,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沉声道:“我在训练开始时就说过,不得私斗内耗!我们如今是同一支队伍,目标一致,都是为了守护流民,返回西羌,对抗黑狼部与羯族!你们倒好,因为一点小事就拔刀相向,若是到了战场上,难道也要因为部落恩怨而互相拆台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严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骨都部勇猛善战,段部战术灵活,这都是你们的长处。但单打独斗,再勇猛也敌不过千军万马;战术再灵活,没有队友配合也难以发挥作用!当年西羌之所以被黑狼部入侵,就是因为各部族各自为战,互相猜忌,才给了敌人可乘之机!难道你们忘了,你们的家园是怎么被毁的?你们的亲人是怎么死去的?”
阿瑶也上前劝解:“骨都部的弟兄们,段部的弟兄们,大家都是历经战乱之人,都明白失去家园的痛苦,都知道流离失所的滋味。如今我们并肩作战,本该互相扶持,互相学习,才能变得更加强大,怎能因一点小事反目成仇?”
她走到巴特尔身边,轻声道:“巴特尔兄弟,慕容烈并非有意辱骂骨都部,只是一时情急之言。骨都部的勇猛,我们都看在眼里,训练时冲在最前面的是你们,负重跑时坚持到最后的也是你们,这些大家都记在心里。”
又转向慕容烈:“慕容烈兄弟,巴特尔性格急躁,说话直来直去,并无恶意。段部的战术灵活,在阵型配合上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刚才的训练,若不是你们及时调整,恐怕破绽会更大。”
达杰看着两人渐渐缓和的神色,语气稍缓却依旧严肃:“军法如山,不容轻饶。巴特尔率先拔刀,辱骂同僚,扰乱训练秩序,杖责二十;慕容烈当众回怼,激化矛盾,杖责十。即刻执行,让所有士兵都亲眼看着,私斗内耗的下场!”
亲卫立刻上前,将两人按在刑架上,藤鞭带着风声落下,抽打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巴特尔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却没哼一声;慕容烈也挺直脊背,默默承受着责罚,眼中没有怨恨,只有愧疚。
周围的士兵们鸦雀无声,看着两人受罚的模样,心中都升起一股敬畏 —— 达杰将军说到做到,这军纪果然不是儿戏。阿骨打与段匹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可,这样的处置既维护了军纪,又没有过分苛责,恰好能起到警示作用。
责罚完毕,达杰上前扶起两人,沉声道:“今日的责罚,是让你们记住,在这支队伍里,部落恩怨必须抛开,唯有袍泽之情、家国之责!从现在起,巴特尔与慕容烈编为一组,后续所有训练同吃同住同训练,直到你们能真正默契配合为止!”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歉意,齐声拱手:“谨遵将军令!”
这场小风波并未影响训练的进度,反而让士兵们更加重视军纪与配合。接下来的日子里,练兵场上的呐喊声愈发嘹亮,流民步兵在巴图的严苛训练下,从最初的东倒西歪,渐渐变得队列整齐、招式娴熟。王二从一开始跑三里就气喘吁吁,到后来能负重跑完十里,刀法也练得有模有样,眼神里的怯懦被坚毅取代;李石头在阿瑶的指导下,箭术突飞猛进,能在百步之外精准射中靶心,成为队伍里的神射手。
西羌护卫队的配合也愈发默契,骨都部的勇猛与段部的灵活渐渐融合,锋矢阵转换行云流水,合击之术愈发娴熟。巴特尔与慕容烈从最初的互不搭理,到后来能在训练中互相提醒、彼此掩护,成了配合默契的战友。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流沙镇外的练兵场上,两千三百名流民步兵身着统一的粗布军衣,手持长刀盾牌,列成整齐的方阵,眼神锐利如刀,气势如虹;八百名西羌护卫队身披玄铁盔甲,手持长枪劲弩,队列严整,杀气凛然。
巴图与达杰并肩而立,看着眼前这支脱胎换骨的队伍,眼中满是欣慰。巴图哈哈大笑,拍了拍达杰的肩膀:“好小子,三个月时间,你把这群骄兵悍将拧成了一股绳,老夫佩服!如今这两支队伍,足以抵挡万人大军!”
达杰微微一笑:“这都是将士们刻苦训练的结果,也多亏了巴图叔的鼎力相助。”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快马加鞭赶来,翻身下马,神色急切地单膝跪地:“报 —— 巴图将军、达杰将军!羯族先锋部队三万余人,正向流沙镇杀来,预计三日后抵达!”
巴图与达杰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凝重,随即化为决绝。巴图握紧腰间的开山斧,斧刃寒光闪烁:“来得好!正好让这群新兵蛋子,尝尝战场的滋味!”
达杰拔出赤焰枪,枪尖直指远方,声音洪亮:“传我将令,全军备战!步兵列阵守城,护卫队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准备支援!流沙镇,绝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