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兰反应极快,长臂一伸就将半空中的岁欢捞入怀里。
“乖宝你真是红嘎咕转世不成?怎么原地能跳这么高?”
他以为岁欢是被外面的动静吓到,连忙用玩笑话安抚,“不怕不怕,我在呢!被吓到了?”
岁欢顺势点头,总不能说是她把人害死了,对方才找上门吧?
不对呀!
没人知道她对阿拉坦用了阴招,就凭现在的医疗水平,更不可能查出来。
所以,不关她的事!
心念电转,岁欢换上一副担忧又勇敢的表情。
“我们也出去看看吧!万一宝音额吉被欺负,我还能帮她把人打跑呢!”
“真乖!”阿日斯兰在她唇上一吻,“有我在,用不着你。”
将人稳稳放到地上,两人一起出了蒙古包。
宝音身前站着一位体格壮硕的蒙古族妇女,叉腰怒斥,气势汹汹。
那妇人高壮如牛,若不是敌人,岁欢高低要上前夸一句“好一副强健的体魄”。
然而,这妇女也正仗着自己不好惹的体格,不仅对前来询问的宝音恶声恶气。
一见阿日斯兰更似见了杀子仇人,矛头立刻调转,指着他的鼻子吼。
“我儿子就是被你们打坏的!赶紧赔钱!别耽误我带他去旗里看病!”
岁欢算了下,距离打架才过去七天,按理说阿拉坦不该有任何反应,而是该在几天后直接暴毙才对。
事有蹊跷,不过先怼回去再说。
“谁不知道你儿子是巴尔特的狗腿子,天天到处找茬打架,休想赖到我们头上!
我看你就是瞅宝音额吉脾气好,想来讹钱!”
说完觉得自己站在这人面前不够气势,小身子猛地一蹦,超大声朝人“呸”了一口。
乌日娜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
儿子跟别人打架大家未必清楚,但前几日和阿日斯兰那场冲突,农场里谁不知道?
巴尔特瘸着腿回来的狼狈样,可不少人都看见了。
不知他是为了推卸责任还是纯粹记恨,把阿日斯兰和岁欢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尤其渲染了岁欢的“凶悍”。
只可惜,在大多数人心里岁欢是个漂亮得像花朵一样,见了谁都甜甜问好的乖孩子。
大家只当巴尔特是又输在阿日斯兰手里不甘心,故意编排岁欢来找回面子。
别人都忌惮岁欢,乌日娜可不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也给了阿拉坦一下!要不是看你瘦得像只小鸡崽,你也得赔钱!”
竟敢看不起她!
岁欢心头火起,不过现在不是用暴力的时候,她双手叉腰怼了回去。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就更清楚那天你儿子回家时是活蹦乱跳的吧!”
“他这几天指不定又跟人打了多少架,想找软柿子捏,找错人了!”
岁欢不用问大宝也猜得到,阿拉坦定是这几天没少打架,这才加速了发作。
乌日娜从小只仗着蛮力欺负人,口舌上远非岁欢的对手。她心里也清楚这事不占理,真闹大了,祁书记那边也过不去。
虚张声势嚷道:“谁找软柿子了?我儿子跟谁打架我就找谁!天经地义!”
对面气势一弱,岁欢就更足了。
“挑事的是巴尔特,让你儿子打架的也是巴尔特,你怎么不去找他?”
她步步紧逼,声音又脆又亮,“宝音额吉就是太好说话才让你登鼻子上脸!等祁叔叔回来我就告状,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乌日娜高壮的身子不由地后退了半步,眼前“小鸡崽”似的姑娘好似忽然变得高大。
她胡乱说了两句场面话,生怕岁欢真去告状,连忙回家找丈夫商量对策去了。
大获全胜!
岁欢扬着下巴,得意地转向身后。
阿日斯兰母子正含笑望着她,眼神里满是赞许。
刚才阿日斯兰几次想将她护在身后,都被战斗狂人岁欢给推开了。
自己惹的事,自己就能摆平!
就是这么厉害!
“好姑娘,真是我们家的小英雄!”宝音笑得眼角眉梢都是慈爱,“额吉去做羊杂汤,给你压压惊!”
阿日斯兰揽着岁欢回蒙古包,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
“我的小勇士真厉害!谢谢乖宝为我们出头,刚刚英勇极了!”
深知岁欢脾性的阿日斯兰,好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哄得怀里人咯咯直笑,倒真像一只斗胜的小鸡崽了。
当晚祁高阳下班归来,一边就着酒嚼着香辣肉干,一边听着岁欢得意洋洋地复盘白天“舌战乌日娜”的全过程。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怪不得儿子被她吃得死死的。
又理智清醒,又调皮可爱,招人喜欢的样子她身上都有。阿日斯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如何逃得过。
祁高阳端起酒碗,郑重其事地对岁欢道:“好丫头,不仅能琢磨出好吃的肉干,还能把敌人赶走!叔叔必须敬你一杯!”
“哈哈!一般一般!”岁欢豪爽地跟他碰了一下。
两人酒逢知己,立刻凑在一起,合计怎么回敬阿拉坦家。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强硬,如此外人才不会觉得是他们理亏心虚。
宝音做的香辣肉干实在太过美味,祁家来做客的人又多,一来二去,这独特的风味便传遍了农场。
香辣肉干的做法简单得令人发指,大家都纳闷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
即便被人学了去,祁家三口也总不忘在人前强调,这是岁欢琢磨出来的。
岁欢倒是难得谦虚了一回,只说这是以前在别处见过的吃法。可在大家心里,这道美味早已和她画上等号。
农场食堂的大师傅尝过后两眼放光,夸岁欢是块当大厨的料,留在采购部简直是资源浪费,三番五次想把她挖过去。
阿日斯兰自然一百个不答应,他可不希望岁欢去了别的部门,反倒要干一堆活。
就在香辣肉干风靡农场之时,纪时安也收到了来自亲妹妹的大包裹。
包裹沉甸甸的,还没拆完,一股霸道的香味就从缝隙里钻了出来,一家四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