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等待的时间,继续打磨自身,吸收矿石能量,练习能量操控,熟悉各种新武器的手感。
与“种子”的联系也越发紧密,那丝汲取自利爪狼的凌厉特性运用得更加纯熟。
期间,他也曾再次远远窥视黑铁镇。
镇子的守卫依旧森严,但似乎没有大规模出动的迹象。
倒是野狼帮的活动越发频繁,像是在疯狂地搜寻着什么。
那道冰冷的、属于“影”的注视感,他再也没有察觉到,仿佛那晚只是惊鸿一瞥。
但他不敢大意,那个存在,如同悬顶之剑,让他始终保持着最高警惕。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
就在他几乎以为追兵可能改变了策略,或者被其他事情牵绊住时,敏锐的听觉终于捕捉到了从南方传来的大队人马行进的声音。
声音沉重而杂乱,人数似乎不少,远超过上次的援军,其中还夹杂着车轮滚动的隆隆声和某种大型兽类的低沉嘶鸣。
林风的精神瞬间高度集中,眼神锐利如刀。
猎物,终于入场了。
沉重的脚步声、车轮碾压地面的隆隆声、以及某种大型驮兽不耐烦的低沉嘶鸣,如同沉闷的鼓点,由远及近,敲打着林间的寂静。
这支队伍的规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追兵,听动静,人数恐怕不下二十,甚至还配备了车辆和驮畜。
显然是为了进行长时间、大规模的拉网搜索,甚至可能携带着专业的破障工具。
林风伏在高地的观察点,视线穿透林木的间隙,冷冷地注视着下方谷道的入口。
他的心跳平稳,呼吸悠长,仿佛与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所有的布置已然就绪,现在,只需要等待。
率先进入视野的,是五名身着轻甲、手持劲弩的尖兵。
他们行动谨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侧的土坡和前方的路面,专业的素养可见一斑。
他们很快发现了地面上那些“刻意”留下的、指向泥沼方向的“安全”痕迹,以及另一侧被“标记”为危险的兽粪和爪印。
一名尖兵蹲下身仔细检查了片刻,回头向后方打了个手势,示意发现踪迹,方向指向泥沼岔路。
后方的大队人马得到信号,开始加快速度进入谷道。
队伍中央,是一辆由两头类似巨蜥的驮兽拉着的板车,车上堆放着帐篷、补给和一些长柄破山斧之类的工具。
周围是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者,为首的是一名气息彪悍、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骑在一头高头大马上,目光阴鸷地扫视着周围。
队伍的最后,还有五名弩手负责断后。
这支队伍的配置,显然是为了应对各种复杂情况,甚至做好了长期搜山的准备。
他们虽然警惕,但看到尖兵发现的“明确”踪迹,以及谷道内似乎并无异常,戒备心不由得稍稍放松了一些。
队伍保持着阵型,沿着尖兵指示的“安全”路径,向着泥沼岔路口的方向行进。
林风如同冰冷的岩石,默默计算着他们的位置。
最前方的尖兵已经接近了第一处陷阱区域……就是现在!
他猛地一挥手,隔空用一丝微弱的能量触发了隐藏在土坡上方的一处机关。
咔嚓!
嘣!
一声机括弹动的轻响,紧接着是绳索断裂的声音。
数根被削尖了前端、用藤蔓牢牢捆绑在一起的沉重檑木,如同脱缰的野马,从左侧土坡上方轰然滚落,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直冲队伍中段。
“敌袭!左侧!规避!”
队伍中的小头目反应极快,发出凄厉的警报。
队伍瞬间大乱,中间的武者们惊骇地向右侧闪避,阵型立刻散乱,驮兽受惊,发出惊恐的嘶鸣,胡乱冲撞,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轰隆隆!
檑木重重地砸入队伍中间,虽然大部分被身手敏捷的武者躲开,但还是有一名倒霉的武者被擦中了肩膀,惨叫着骨折倒地。
板车也被撞得歪斜,上面的物资散落一地。
“稳住,不要乱!”刀疤脸头领骑在受惊跳跃的坐骑上,厉声怒吼,试图控制局面,“弩手,压制左侧山坡!”。
然而,就在弩手们慌忙抬起弩箭,试图寻找左侧山坡上根本不存在的敌人时,灾难才真正开始。
混乱的踩踏和躲避,让多名武者触发了布置在路面和两侧灌木丛中的致命陷阱。
噗通!
啊——!
一名向后急退的武者脚下突然一空,掉入了伪装巧妙的陷坑,坑底的毒木桩瞬间刺穿了他的大腿,剧毒蔓延,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嗖嗖嗖!
几根淬毒的尖利木刺从灌木丛中猛地弹射而出,两名正在张望的弩手猝不及防,被木刺射中面门和脖颈,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毙命,脸色迅速发黑。
嗤啦!
一根隐藏在落叶下的藤蔓绊索被触发,猛地弹起,上面绑着的、涂抹了腐蚀液的石片如同旋转的刀轮,狠狠削过一名武者的小腿,皮甲和血肉瞬间被腐蚀消融,露出森森白骨。
惨叫声、惊呼声、怒吼声此起彼伏。
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瞬间陷入了恐怖的死亡陷阱之中,每一步都可能踩中致命的机关,每一片阴影都可能射出夺命的毒刺。
“陷阱,到处都是陷阱!”
“撤退,先退出这条谷道!”
刀疤脸头领看得目眦欲裂,他终于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伏击,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迷宫。
他声嘶力竭地大吼,拔转马头,就想带领残兵向后撤退。
但林风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退走。
就在后方负责断后的五名弩手听到命令,紧张地转身,试图为大队撤退提供掩护。
咻!咻!咻!
三支精准无比的弩箭,如同死神的请柬,从高处悄无声息地射来,并非射向人身,而是射向了他们脚下地面几个不起眼的土包。
砰!砰!砰!
土包炸开,里面埋藏的、干燥的刺激性孢子粉末瞬间被引爆,大量的灰绿色粉末如同浓雾般骤然弥漫开来,顺风迅速笼罩了谷道后端。
“咳咳……什么鬼东西?”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咳咳……呼吸……好难受!”
后方的弩手和正准备撤退的队员瞬间被孢子粉末吞没,剧烈地咳嗽、流泪,视线模糊,呼吸困难,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和方向感,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践踏触发了不少陷阱。
进退维谷!
真正的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