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也是候选者，那你该清楚，我们这边也有自己的候选者。” 陈全往前凑了凑，语气放得更缓，，“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 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平衡的力量’，没必要一开始就针锋相对。”
小丑左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彩色的短棍在他指尖停了下来，那双涂着黑眼影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像是在打量什么可疑的猎物：“跟你合作？我凭什么信你？你跟你的候选者绑在一起，现在反过来找我，不怕被她知道了翻脸？”
“怕啊，怎么不怕？” 陈全故意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 “坦诚” 的无奈，“可异能者的世界，‘相信’本来就是靠利益撑着的。你要是能成为平衡的英雄，那可是掌握了主神的力量，对我来说，这就是条大腿 —— 我不抱着，难道等着被别人吞了？这世道，不抱大腿就是等死，我没那么傻。”
“抱大腿？” 左一突然咧嘴桀桀桀地笑了起来，声音又尖又亮，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这个说法有意思，我喜欢。” 他拍了拍手，短棍在掌心转了个圈，眼神里的警惕少了几分，多了些玩味，“你倒实在。”
“实在才能长久嘛。” 陈全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话锋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为了表诚意，我再给你透个底 —— 我们这边的候选者，是第一顺位。”
“第一顺位？” 左一的笑容瞬间僵住，指尖的短棍 “啪嗒” 一声掉在桌上，他弯腰捡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他当然知道候选者有顺位之分，顺位越靠前，继承力量的优先级越高，他自己私下查过，他自己最多只能算第三、第四顺位，要是和第一顺位比较，那他想靠正常仪式上位，难如登天。此刻听到陈全的话，他的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你没骗我？”
“骗你有什么好处？” 陈全摊了摊手，语气笃定，“我要是想坑你，根本没必要说这个 —— 毕竟顺位越高，对你来说威胁越大，你成为平衡的英雄越低，我倒是可以不告诉你。”
左一沉默了几秒，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油彩蹭在木头上，留下一个个彩色的小点：“这么说，你直接辅助你们的候选者，等着她成了英雄，你不也能直接抱大腿？何必绕弯子跟我合作？”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 陈全摇了摇头，故意露出一丝 “精明” 的神色，“万一中间出了岔子，比如仪式失败，或者她出了意外，我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把鸡蛋分在不同的篮子里，才能利益最大化 —— 我这点心思，左一先生应该能懂吧？”
“桀桀桀！” 左一突然仰头大笑，肩膀都跟着颤动，“你这小子，够贪，也够小心，我喜欢！” 他收住笑，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行，合作的事我答应了。说吧，你想怎么合作？”
陈全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指着他已经收起来的《世界的平衡》，缓缓说道：“仪式的规则我跟你说了，最少需要四个人 —— 观众、被判者、证罪者、辩护者。地点在审判议庭，进议庭需要平衡点当入口，还得用这幅画当钥匙。” 他故意顿了顿，没提 “辩护者可省略” 的事，只继续道，“我们已经选好了被判者和证罪者，你可以当辩护者 —— 到时候在仪式上战胜证罪者，你就能继承力量。”
“我不能当证罪者？” 左一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显然更想掌握主动权。
“当然能。” 陈全立刻接话，眼神却带着几分 “为难”，“可证罪者得对应被判者啊 —— 你要是当证罪者，那你选谁当被判者？有合适的人选吗？” 他看着左一，语气里带着引导，“要是你有，我可以配合你；但要是没有，不如用我们选好的 —— 省得你再浪费时间找人，毕竟平衡点的力量越来越弱，拖不起。”
左一的手指停住了敲击，他低头沉思起来。仪式的细节他今天才知道，还没来得及验证真假，更别说找被判者了；陈全这边已经有了完整的人选，要是自己另起炉灶，说不定等他找好人，世界都出更大的乱子了 —— 到时候别说继承力量，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他抬头看向陈全，眼神里的犹豫渐渐散去：“行，就按你说的来。你们选的被判者是谁？我怎么才能战胜证罪者？”
“别急，在说这些之前，我得要个保障。” 陈全往前靠了靠，语气认真起来，“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还暗中背叛我的候选者朋友，要是你成了英雄，转头把我忘了，我不就白忙活了？”
左一咧嘴一笑，桀桀桀发出笑声，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眼神里带着几分疯狂：“你想要什么？钱？奇物？女人？还是别的？”
陈全深吸一口气，语气加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要力量 —— 等你成了平衡的英雄，得帮我提升异能，给我足够强的力量，让我在这世道站稳脚跟。”
“就这？” 左一有些意外，随即笑了起来，“简单。我答应你。”
陈全却没松口，他伸出手，掌心朝上，看着左一：“空口无凭 ——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悔？我要你提前给我个保证，比如一件能代表你承诺的东西。”
“哈哈哈！你这小子，够谨慎！” 左一笑得更开心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人偶 —— 人偶穿着跟他一样的马戏服，脸上画着惨白的油彩，嘴角咧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笑容，摸起来硬邦邦的，像是用某种特殊的木头做的，“这是我的‘小丑人偶’，是我做的奇物，只有我信任的人才能拿到。等我成了英雄，你拿着这个人偶找我，我保证兑现承诺 —— 要是我反悔，人偶会自动反噬我，怎么样？”
陈全接过人偶，指尖触到冰凉的表面，能隐约感觉到里面有微弱的能量波动。他仔细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才揣进怀里：“好，我信你。”
“现在可以说了吧？被判者是谁？” 左一催促道，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
“是包达尔?古德 —— 这几天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已经杀了四个人了。” 陈全说道，“证罪者是我们的候选者，到时候她会拿出包达尔杀人的证据；你作为辩护者，只要能找到证据的漏洞，证明包达尔?古德‘无罪’，就能赢。”
左一的手指又开始转起短棍，眼神里带着思索：“也就是说，我要帮一个杀人犯脱罪？”
“也可以这么说。” 陈全点头，语气平静，“不过我跟包达尔不熟，不知道他的案子有没有漏洞，这得靠你自己找 —— 要是需要我配合，比如查他的行踪，你可以找我，但别来庄园，毕竟你的样子……”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左一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油彩，咧嘴笑了：“桀桀桀，我懂。那我先走了，有消息再联系你。” 他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轻快得像在跳小丑舞。
陈全没起身送他，只走到窗边，看着左一走出庄园大门。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南诗从车上下来，正好和左一对上眼 —— 南诗的眉头瞬间皱紧，眼神里满是警惕；左一则冲她咧了咧嘴，发出 “桀桀桀” 的诡异笑声，才转身消失在街角。
没过多久，女仆就领着南诗走进书房。陈全赶紧迎上去，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早啊南诗，吃早餐了吗？我让女仆给你端一份过来？”
“本来就打算过来蹭你的早餐。” 南诗笑了笑，眼神却没放松，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刚刚走的那个，就是昨天占卜里看到的小丑？”
“是他。” 陈全点头，语气沉了下来，“而且他也是平衡的候选者，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 南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走到桌边坐下，“这么说，他会当辩护者，要是他赢了，他就能继承力量？”
“对。” 陈全坐在她对面，眼神坚定，“所以仪式上，你一定要赢 —— 不仅是为了平衡的力量，更是为了不让包达尔那个凶手逍遥法外，不让小丑这种人掌握主神的力量。”
南诗点了点头，他知道包达尔的凶残，要是小丑赢了，后果不堪设想。她抬头看向陈全，又问：“他找你做什么？我看他拿走了一幅画，不会是……”
“是《世界的平衡》。” 陈全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跟他达成了合作，我说要帮他成英雄，他答应给我力量。”
“你怎么能跟他合作？” 南诗猛地提高声音，眼神里满是担忧，“他一看就不是好人，万一他耍花样……”
“我知道你担心。” 陈全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但这是权宜之计 —— 我跟他合作，才能知道他的动向，比如他怎么找包达尔的漏洞，还有我们现在和他战斗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我庄园内的女仆都是普通人，所以只能把画交给他。而且我们也不是没优势，你是第一顺位候选者，仪式上你的优先级更高，只要你拿出足够的证据，赢他不难。” 他看着南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相信你，南诗。”
南诗看着陈全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担忧渐渐散去。她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女仆就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 煎蛋、吐司，还有一杯热牛奶，冒着淡淡的热气。南诗拿起叉子，咬了一口吐司，语气重新变得坚定：“你放心，仪式上我不会输的。”
“等一下我们去首都继续找凶手，你先在书房等我几分钟，我去找月桂说句话。” 陈全对南诗说完，转身走出书房。他脚步轻快却带着几分刻意的放松 —— 刚才和小丑周旋的紧绷感还没完全散去，而南诗的存在，总能让他莫名安心。
穿过走廊来到餐厅时，阳光正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光洁的餐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一个穿着浅灰色女仆装的小姑娘正收拾着餐具，见陈全进来，立刻停下动作躬身行礼：“少爷。”
“月桂呢？” 陈全问道。
“少爷，她在外面喂马呢。” 女仆抬手朝窗外指了指。”
陈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庄园西侧的马厩旁，月桂正站在那里。她没穿平日里的女仆长裙，换了条方便活动的卡其色长裤，外面套着件浅棕色的麻布围裙，手里握着一把干草，正慢慢往马槽里添。旁边的两匹白马 —— 是庄园里用来拉马车的，因为陈全常坐汽车，它们倒成了 “闲置品”—— 正低头嚼着草，偶尔甩甩尾巴，模样温顺。
陈全推开屋子大门走出去，清晨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吹过来，拂过脸颊很舒服。他走到月桂身边，顺手从旁边的草堆里拿起一捆干草，学着月桂的样子，轻轻撒进另一个马槽里。白马抬起头，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背，痒痒的。
“谈完正事了？” 月桂侧过头看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手里的动作没停，还伸手拍了拍身边白马的脖子，像是在安抚它。
“嗯，还没完全完，南诗还在书房等我，一会儿要一起出去。” 陈全说道，目光落在马槽里慢慢减少的干草上，犹豫了几秒，还是主动开口，“刚才那个小丑，其实不是我的朋友 —— 他是我的敌人，也是我们接下来要对付的麻烦之一。”
月桂果然没追问 “敌人是什么”，只是轻轻 “哦” 了一声，然后放下手里的干草，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擦了擦手上的草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心：“我知道，你不是会和那种人交朋友的性子。但你要记着，万事小心，不管去做什么，都要平安回来。”
没有华丽的叮嘱，只有一句 “平安回来”，却让陈全心里一暖。他点点头，声音比刚才轻了些：“我知道，你放心。”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只有白马嚼草的声音和偶尔的风声。月桂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陈全，眼神里带着几分提醒：“对了，你之前提过想办一场海鲜宴，这两天你总不在家吃饭，宴席还办不办了？”
他立刻说道：“办，就今晚。等我今天回来，就给朋友们发消息，让他们晚上过来。”
“没问题。” 月桂笑着应下，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南诗小姐还在等你吧？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陈全点点头，又拍了拍白马的脖子，才转身往主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