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旋翼下的抉择与壁垒
2025年4月22日 傍晚19:00 林语路别墅作战室
卫星电话的红色信号灯在暮色中闪烁，周麒的战术手套捏着听筒，电流声里夹杂着军方少校沙哑的嗓音：周麒同志，总部命令：明日12时，直-8G直升机将在你区坐标投放物资，包括95-1步枪三十支、子弹两万发、手榴弹一箱。投放完毕后，机组成员将放下软梯，接运陈教授夫妇和其团队成员、沈玥同志，及额外七名人员。
作战室的灯光惨白，照亮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直升机降落区——别墅前方的草坪。刘猛的手指划过地图边缘：降落区半径五百米内必须清空丧尸，软梯承重有限，七个人加上教授团队，总重不能超过八百公斤。
物资优先保证枪支弹药。周麒指向墙角的武器架，那里的95-1步枪只剩三支满弹匣，让陈教授准备好研究数据备份，沈玥整理病毒样本（非活体）。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围坐在长桌旁的众人，现在讨论撤离人员名单。
撤离名单的艰难抉择（19:15）
会议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林婉馨下意识握紧复合弓，弓弦上的蓝色头绳在灯光下微微颤动；赵刚的消防斧刃口抵着地面，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杨辰雨抱着朵朵，小女孩的熊猫玩偶掉在地上，露出缝补过的纽扣眼睛。
孕妇陈雨桐必须走。刘婷婷推了推眼镜，笔记本上列着人员健康状况表，她的孕激素水平不稳定，别墅的医疗条件不足以应对生产突发状况。
陈凯必须陪同。李薇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刚给婴儿冲完奶粉，奶瓶还握在手里，还有吴敏和孩子，婴儿需要专业护理。
杨辰和杨辰雨也得走。周麒看向少年，他正在给警犬雷霆擦拭脚掌，杨辰雨的哮喘药只剩半瓶，军方基地可能有更完善的药品。
那老太太呢？王磊指向缩在角落的张奶奶，她是从便利店救回来的幸存者，她昨天说胸口疼。
算上。周麒在名单上写下第七个名字，笔尖划破纸页，朵朵是孤儿，必须优先保护。
周哥，你呢？刘猛突然开口，防暴棍重重敲在地面，你是队长，应该走。
别墅需要人指挥。周麒的目光扫过战术地图上密密麻麻的丧尸标记，黑刃黑电受伤，雷霆暴风需要训练，武器需要维护，防御需要加固——这些都离不开人。
沈玥突然站起身，实验服上沾着褐色的试剂痕迹：我留下。父亲的笔记我还没研究完，病毒的碱性弱点实验需要持续观察。
“这是上面安排的，轮得着你插话吗？你很重要，以我们这里的能力，未必能保你周全。”周麒先是大声说到，后面语气又无力了下去。
会议室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周麒看着陈雨桐抚摸肚子的手，看着吴敏给孩子掖紧襁褓的动作，看着朵朵捡起熊猫玩偶时颤抖的指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起王昊牺牲前扎进陈教授手臂的干扰素，想起张硕变成丧尸前计算卡路里的认真表情。
就这么定了。周麒合上笔记本，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撤离人员：朵朵、陈凯、陈雨桐、杨辰、杨辰雨、吴敏及婴儿、张奶奶。明早6点前整理好随身物品，轻装上阵。
彻夜不眠的物资搬运（20:00）
暮色彻底笼罩别墅时，货车货箱的铁门被液压撞角顶开。周麒站在货箱前，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堆积如山的物资：上层是标着婴儿配方奶粉的纸箱，中层码放着印有字样的医药箱，底层用防水布盖着的蔬菜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酸臭气味。
优先搬运药品和婴幼儿用品。周麒拍了拍身边的雷霆，军犬立刻跳进货箱，用鼻子拱开一箱纸尿裤。陈凯和王磊抬着医药箱，程序员的手指被纸箱边缘划破，却浑然不觉；赵刚则扛起两箱奶粉，消防斧挂在腰间，每走一步都发出叮当声响。
周哥，这里有箱儿童退烧药！杨辰雨的声音从货箱深处传来，少女的哮喘让她说话带着喘息，朵朵上次发烧时用的就是这个牌子！
周麒接过药箱，看到生产日期是2025年1月，病毒爆发前一个月。他想起朵朵蜷缩在地下室时，额头滚烫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箱上的卡通图案。
把弹药箱搬到别墅地下室。周麒对刘婷婷说，注意防潮，用塑料布垫好。他看着少女瘦弱的肩膀扛起沉重的弹药箱，想起她推眼镜时专注的眼神——这个平时只懂数据分析的女孩，此刻正用颤抖的双手搬运着末日里的生存希望。
防御工事的最后升级（22:00）
凌晨的凉风吹过别墅围墙时，周麒正在屋顶安装声波干扰器的升级版。刘猛递上扳手，防暴棍别在腰后，手臂上的肌肉因熬夜而微微抽搐：干扰范围扩大到八百米，频率锁定爬行者的19.7khz。
不够。周麒拧紧最后一颗螺丝，干扰器的外壳在月光下闪着冷光，直升机降落时的噪音会吸引五公里内的丧尸，必须准备第二道防线。他指向围墙外的壕沟，苏敏，燃烧瓶准备得怎么样？
五十瓶，加入镁粉和辣椒粉。苏敏的脸上沾着油污，手里捧着燃烧瓶，玻璃瓶在夜色中泛着蓝绿色，爆炸后产生的烟雾能让丧尸暂时失明。
陈默正在调试红外警报器，电线在他指间缠绕：周哥，我把警报器和货车喇叭连接了，一旦有丧尸靠近，货车会自动鸣笛引开注意力。
周麒点头，目光投向远方的地平线。那里的黑暗中，隐约有红点在移动——那是林婉馨无人机拍下的尸群热成像。他想起军方少校的警告：新型水生变异体可能随河流移动，注意防御低洼地带。
赵刚，周麒跳下屋顶，军刀插入刀鞘时发出金属摩擦声，带王磊去加固排水口，用钢筋焊死，防止潜入。
明白。退伍老兵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消防斧刃口反射着月光，保证不让一只丧尸从水里爬进来。
离别前夜的无声守护（24:00）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别墅的厨房亮起了灯。李薇正在煮小米粥，火光映着她疲惫的脸；陈雨桐坐在餐桌旁，手轻轻抚摸肚子，陈凯握着她的手，程序员的手指上缠着创可贴；吴敏给孩子换尿布，婴儿的啼哭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周麒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全家福——那是五年前特种兵演习前拍的，照片上的父母还年轻，他穿着军装笑得灿烂。
周哥，杨辰端着碗粥走过来，少年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谢谢你......让我和妹妹走。
保护好她。周麒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了军方基地，记得按时吃药。他看着杨辰雨躲在哥哥身后，手里攥着哮喘喷雾，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朵朵抱着熊猫玩偶走到周麒脚边，仰起小脸：周哥哥，你会来找我们吗？
会的。周麒蹲下身，帮她整理好衣领，等把丧尸都打跑了，我就去接你们。他看着女孩清澈的眼睛，想起王昊牺牲前笑着说等末日结束，我要开家宠物医院。
别墅外，刘猛和赵刚正在检查车辆，防暴棍和消防斧在晨光中闪着冷光；林婉馨爬上屋顶，复合弓的弓弦在风中微微颤动；刘婷婷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分析着最新的尸群移动数据。
周麒站在别墅门口，看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听着远处隐约的丧尸嘶吼。他知道，今天将是决定许多人命运的一天，直升机的旋翼声将带来希望，也可能引来更恐怖的威胁。
各单位注意，周麒的声音通过对讲机响起，带着清晨的冷冽，距离直升机抵达还有四小时，最后检查防御工事，准备迎接战斗。
黑刃和黑电趴在他脚边，受伤的前腿已经结痂，犬类的眼睛在晨光中亮如寒星，尾巴有节奏地拍打地面——这是它们对命令的回应，也是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最沉默的守护。
旋翼下的抉择已经做出，壁垒后的守护仍在继续。周麒握紧手中的95-1步枪，枪身的冰冷透过战术手套传来，像一首无声的战歌，在黎明前的寂静中，奏响了生存与希望的旋律。